之後幾日,劉景修果然閉關不在出現。
隨着劉景修閉關後,雯婆婆也隨之不見蹤影,如今,留在王府中的“劉景修”自然是假的。
自那第二日,樑玉沅本是要陪着劉景修一同去閉關的地方,可是當日便被一些瑣事絆住了,只能讓劉景修先行離開。
樑玉沅望着坐在自己屋內,唉聲嘆氣的柳芳菲,不禁無奈搖頭。
“芳菲,你說找我有天大的事情,究竟是何事?”樑玉沅詢問。
柳芳菲眼底閃過一抹不自然,然後仰頭望向樑玉沅。
“姐姐,我……”柳芳菲猶豫一陣,又緩緩出聲道:“我可能要打擾你一段時間,我,我不能回府了。”
柳芳菲面頰微微蒼白,低頭咬脣,面頰憋的通紅。
樑玉沅見柳芳菲如此,也便耐着性子坐下來,握着柳芳菲的手關心詢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我見你和你母親探親回來後,便一直魂不守舍。”
柳芳菲低着頭,另外一隻手竟是不自覺的摸了摸肚子。
柳芳菲咬着脣,面頰憋的通紅,隨即,她忽然仰頭望向樑玉沅,神色間如壯士斷腕一般的決然,出聲道:“姐姐!我,我有了身孕。”
樑玉沅愣了愣,回過神,見柳芳菲面色決然又透着一絲的害怕之色,不禁微微蹙眉。
顯然,柳芳菲說的是真的。
柳芳菲整個人微微顫抖着,說完這句話,心中像是卸下了包袱,面頰卻變得微微蒼白。
沉默中,樑玉沅緩緩出聲,淡淡道:“是司雪衣的?”
柳芳菲咬脣,閉着眼睛點點頭。
她本是受人之託,要來絆住樑玉沅。
可其實,她正有此意來尋樑玉沅幫忙。
畢竟,自己有孕的日子已然快兩月之久,若是在不出來,怕是就會被自己的父親看出來。
“姐姐。”柳芳菲緊緊握着樑玉沅的手,面色微白,微微顫抖着:“你幫幫我吧,我不是真的要待在王府中,我需要一個可以搪塞我父親母親的理由,我在外有別莊的,只要你幫我。”
“芳菲,我可以幫你。”樑玉顏安撫着柳芳菲:“但是,你要先告訴我,這件事司雪衣知不知道。”
柳芳菲一臉緊張的搖頭,急切道:“姐姐,不要告訴他,我,我不想讓他因爲此而愧疚。”
樑玉沅蹙眉望着柳芳菲,卻氏再也沒有言語。
柳芳菲說完後,只覺壓在心頭的巨石終於有了可以發泄的時候,於是便將自己和沐琴探親路上遇到了盜匪,然後,司雪衣忽然出現救了她。
之後,得知母親被救,司雪衣在送她回去的路途中又受傷,之後二人發生的種種全部告訴了樑玉沅。
“姐姐,司雪衣是個好人,可是,他卻是個風流的公子,他是南國世子,更有可能成爲南國將來的王,所以,我不想將此事告訴他,因爲,我配不上他。”
柳芳菲說完,便再次垂下頭去,緊抿着脣,面色微微發白。
在這個時代,女子未婚有孕,乃是傷風敗俗的大事,更何況柳芳菲還是太醫監太醫的獨女,這若是讓別人知道了,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也會有流言蜚語。
柳芳菲自然知道,卻也怕樑玉沅會嫌棄自己。
她怯怯的擡眼望向樑玉沅,輕聲道:“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丟人?”
說完,不等樑玉沅回答,柳芳菲便自顧自的說道:“我也看不起這樣的自己,可是,我忍不住,我喜歡他,可是,我知道,他不喜歡我,自從那次之後,司雪衣便說要對我負責,我知曉他是認真的,可是,我不想用此事威脅他,牽絆他,我雖貌醜,卻也知道,嫁給一個風流多請的男人,會是怎樣的結局。”
說着,柳芳菲眼睛氤氳。
一直纖細如蔥般的手指緩緩擦拭着柳芳菲眼角的淚。
“你沒錯。”樑玉沅緩緩出聲,言語中沒有一絲嫌棄和鄙夷:“若真是有錯,那必然是司雪衣的,而非是你的。”
柳芳菲呆呆擡眼望着樑玉沅,然後,鼻子一酸,眼中的淚水越來越多。
“姐姐……”柳芳菲一頭栽進樑玉沅的懷中,嗚嗚的哭了起來。
探親時忽然遇險,生死一線間的驚恐,司雪衣忽然出現的驚喜,直至那一晚,荒唐的抵死纏綿。
這一切,都讓一個處在深閨中的柳芳菲經歷了太多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情,也壓抑的太久。
她回京之後,不敢對任何人說起此
事,就連司雪衣一直找尋自己,柳芳菲都是能躲則躲的。
她無法面對司雪衣,無法面對自己父母,更無法面對外界的人。
柳芳菲壓抑的太久,這一哭便直接哭了整整一個下午。
天色漸漸暗沉,柳芳菲才漸漸止住哭聲。
“好些了麼?”樑玉沅微柳芳菲擦了擦演眼角的了淚水,望着她那紅腫的眼睛,柔聲輕問。
柳芳菲點頭,鼻音濃濃的:“姐姐,謝謝你。”
樑玉沅笑了笑,然後吩咐侯在外面的沐琴拿些水和巾帕進來。
樑玉沅將沾溼的巾帕爲樑玉沅擦了擦紅腫的眼睛,然後又爲柳芳菲倒了些水,讓她潤潤喉嚨。
等收拾妥當,樑玉沅這才緩緩出聲:“我沒有看不起你,永遠不會這麼想。”
“不過,芳菲,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既然選擇了,便要獨自面對下去,你可以麼?”
柳芳菲點頭:“姐姐,我是慎重考慮過的,這孩子。”柳芳菲伸手摸了摸肚子:“我想留着,不爲別的,我只是捨不得。”
樑玉沅笑了笑:“好,那我幫你。”
柳芳菲驚喜擡頭,聲音帶着一絲的顫抖:“姐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柳芳菲說了許多,又哭了一下午,身子自是疲累的。
她有了身孕,又因爲怕被人知道,一直忍着身體的異樣。
如今將所有事情說出來,柳芳菲整個人都放鬆下來,接着,便在房內安歇下來。
樑玉沅將門關上,沐琴和香荷迎上來。
“香荷明日你親自去柳府說一聲,我近些日子身體不舒服,希望芳菲可以配我一段時間。”
香荷點點頭,卻是欲言又止。
她們二人雖在屋外,可是柳芳菲哭了一下午,聲音也不小,是以她們侯在門外,玥聽到了一些。
“王妃,柳姑娘她,她真的……”香荷不知該如何說出來。
“是。”樑玉沅倒是也不隱瞞,畢竟,若是柳芳菲留在這裡,那不然是自己貼身之人照顧她,若是不知道她有身孕,也無法好好照顧她。
“柳姑娘真是可憐之人。”香荷得知柳芳菲有孕,竟是真的,不免有些唏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