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既然在聊靈獸的話題,薛婉玉自然不怎麼感興趣,轉身就要走,卻同時聽到薛婉碧開了口:“一定要小心伺候小貝,它可是我的殺手鐗!別看玉琮的個頭比它要大的多,但旁人一看到玉琮的樣子便先起了戒備之心,尤其在與高手對決時,很難一擊得手。小貝則不同,它本身就小巧玲瓏,極易掩藏行跡,只需藏在袖中便可完全殺人於無形,靈力修爲比較低的人直到毒發身亡都沒有機會看到小貝的影子!”
殺人於無形?靈力比較低?
薛婉玉心中一動,似乎剎那間想到了什麼,跟着屏住呼吸悄悄往前靠了靠,側耳細聽。
“哇!原來小貝這麼厲害!”是夏荷發出的讚歎聲,“普通人若是一看它和玉琮,肯定都會以爲玉琮更兇猛吧?當然會把注意力都放在玉琮身上了。”
薛婉碧點了點頭:“所以我才說,小貝更容易殺人於無形。像你這種靈力修爲比較低的人,更適合馴養這種靈獸,或許在關鍵時刻就能救了你的命。”
夏荷嘆了口氣:“奴婢倒是想,可是小姐也說了,奴婢本身的靈力修爲就比較低,哪裡有本事馴服七級靈獸呢?”
薛婉碧頓了頓,似乎在想什麼辦法,片刻後才接着說道:“你現在雖然還不能馴服七級靈獸,不過我可以教你一句咒語,只要你學會了,便可在短時間內指揮小貝發動攻擊,以備不時之需。”
夏荷頓時大喜:“真的?多謝小姐!可是……可以嗎?靈獸不是隻聽主人的話嗎?它怎麼會聽我指揮?”
薛婉碧似乎淡淡地笑了笑:“正常情況下它的確只會聽我的指揮,不過爲了修習,我常年服用一種丹藥,以增強體質,儘快提升靈力,所以小貝已經習慣了我身上這種味道。小貝一向由你負責照顧,你們之間也算是有些感情,只要你再將丹藥帶在身上,在極短的時間內它就會錯以爲你是我,從而聽你的指揮發動攻擊。”
夏荷自是驚奇不已:“太神奇了!還有這種事?”
薛婉碧點了點頭:“當然我已經說過了,必須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只要稍稍耽誤片刻,小貝就會發現異常,再也不肯聽你的指揮了。所以一段時間之內,你只能用它發動一次攻擊。”
“一次就夠了。”夏荷倒是一點兒也不貪心,“用小貝發動攻擊,是在生死關頭拿來保命的,所以我會盡量不讓自己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薛婉碧點了點頭:“這就對了,我教你這個法子也不過是以防萬一,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它身上,以爲有了它便萬事大吉天下無敵了,那樣只會讓你死的更快。來,仔細聽好咒語。”
說着她放慢速度將咒語唸了三遍,知道這是保命的玩意兒,夏荷學的當然異常用心,很快便把那句繁複的咒語牢牢地記了下來。
讓她連續唸了好幾次,確定沒有任何差錯,薛婉碧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沒事的時候就多默唸幾遍,不過千萬不要讓旁人知道。”
夏荷答應一聲:“是,多謝小姐成全。”
薛婉碧點頭:“還有,小貝喜歡晝伏夜出,白天一
定不要去打擾,讓它好好休息!”
夏荷又答應了一聲,便見另一名丫鬟疾步而來:“大小姐,飯已經做好了。”
薛婉碧答應一聲,起身離開了。不過在轉身的剎那,她眼角的餘光往這邊掃了一下,脣角浮現出一絲含義不明的冷笑。
確定三人都已去得遠了,薛婉玉才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眼珠子不停地轉動着:殺人於無形?這倒是好得很呢……
“主子,慕容公子的密信。”
安陵王府內,君清夜將一封信呈到了東陵辰醉面前。東陵辰醉展開一看,目光頓時微微一凝:“果然是他。”
君清夜好奇地伸長了脖子:“誰?幕後主謀嗎?慕容公子他們經查出來了?”
東陵辰醉挑了挑脣:“幕後主謀倒是還不曾露面,不過夜雲他們查到了一條線索,原來知府盧有道是太子哥哥的人。”
君清夜恍然地點了點頭,眼珠一轉跟着說道:“當日見事情敗露,慕容端正等人口口聲聲說要請官府來主持公道,會不會就是因爲他們早就與盧有道有所勾結?盧有道又是太子的人,那幕後主謀豈不就是……”
被自己這個推測嚇了一跳,君清夜不自覺地住了口,本能地四處瞄了瞄。東陵辰醉不在意地笑笑:“夜雲他們也是這個意思,所以讓我多加小心。”
“慕容公子他們好厲害,居然這麼快就查清了真相。”君清夜不由讚歎了一句,接着卻有些不解,“可是太子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他想將慕容世家收爲己用?”
東陵辰醉看他一眼,笑得邪肆:“不愧是本王的人,跟在本王身邊那麼久,總算學聰明瞭!”
“多謝主子誇獎!”君清夜喜滋滋地抱了抱拳,眉開眼笑地說着,“可是太子殿下是不是忒天真了點?世人皆知慕容公子是下一任的家主,而他又是您的生死之交,一旦他真的出了事,慕容端正便率領整個慕容世家轉而支持太子,世人怎麼可能不起疑心?”
東陵辰醉淡淡地笑笑:“這些太子哥哥當然早就想到了,只不過他根本就不在乎。世間風雲多變幻,原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就算世人起疑,也明白那只是皇室內部屢見不鮮的皇位之爭罷了,對大局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君清夜沉默片刻:“倒也是,只可惜他忙活半天還是徒勞一場,也算是活該。主子,既然找出了幕後主謀,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東陵辰醉臉上的笑容漸漸隱沒,片刻後微微吐出一口氣:“太子哥哥爲人精明,他絕不會留下任何證據等着我們去指證他的。而父皇最恨的就是手足相殘,到時他若來個矢口否認,我們又拿不出確鑿的證據,反而不美。最重要的是這一切都只是我們的猜測,不能輕舉妄動。”
君清夜點頭:“那慕容公子呢?他會願意就這麼放過太子嗎?”
“他會的。”東陵辰醉毫不猶豫地點頭,“夜雲從來就是個做事懂得進退,知道輕重的,因此他不但不會堅持找太子報仇,還在信中叮囑我千萬要沉住氣,不可打草驚蛇,只是注意小心提防太子哥哥,免得他把主意打到我
頭上就好。”
君清夜這才放心:“果然不愧是慕容公子,既如此,你也不要着急,我們完全可以等待更好的機會。再說,縱然慕容端正他們與太子有所勾結,但動手殺人的那幾個兇手已經被你拿下了,慕容先生夫婦的大仇也算是報了一多半。”
東陵辰醉笑笑,點了點頭:“我明白,等待更好的機會!給夜雲回封信,記住,把這句話寫上。”
君子報仇還十年不晚呢,要報就報個徹徹底底,爭取將對方一舉除根,免得後患無窮。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寧願等待更好的機會。這就是東陵辰醉的原則。
不過,報仇雖然不可以,小懲大誡也蠻有趣的……
東陵辰醉突然陰惻惻地笑了笑,那綠瑩瑩的目光和森森白牙交相輝映,嚇得君清夜不住地縮脖子,悄悄往門口的方向挪一步,再挪一步,又挪一步……
“哎呦!”一個不注意,正好撞到剛剛進門的柳香緹身上,把人家小姑娘撞得一個趔趄,痛得直嚷嚷:“清夜你幹嘛?撞死我了!這是趕着投胎啊還是逃命啊?”
君清夜忙堆起滿臉的笑容,討好地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不是故意的!這不趕着逃命嗎?”
柳香緹忍不住失笑,繞過他上前幾步稟報:“主子,宮裡來人了,說太后要你和沙姑娘即刻入宮,不得有誤。”
不過話又說回來,難怪清夜那麼趕着逃命了,主子那是想咬誰呢?齜牙咧嘴的,還眼冒綠光,狼王附身啊?
東陵辰醉拿尖尖的門牙在下脣上磨了磨,然後才點了點頭:“知道了,去叫丫頭過來。”
跟着東陵辰醉入了宮,鳳凝練其實約略可以猜到洛太后的目的。一路進了太后寢宮,內侍卻將二人領到了一座偏殿之中,跟着彎腰施禮:“請沙姑娘在此稍候,太后有旨,先請安陵王入內一敘。”
鳳凝練點頭:“那你先去吧。”
東陵辰醉一張口,原本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眼珠一轉,他卻只是笑了笑便轉身而去。只是在轉身的同時揹負起了雙手,放在上面的右手極快地做了一個隱秘的手勢,隱秘到就連鳳凝練都不曾察覺。
那個手勢的意思很簡單:保護她,萬無一失。而接受這道指令的人,是藏身在暗處的東衛,東凌辰醉最隱秘、最忠誠的守護力量。
來到太后面前,東陵辰醉上前幾步行禮:“參見太后,不知太后召見所爲何事?”
“哼!醉兒,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不等他話音完全落地,洛太后便砰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虎着臉厲聲呵斥着,“人家從來不曾招你惹你,你卻說出那樣的話,你可知會對人家的名聲造成多大的影響?”
知道她說的乃是薛婉碧之事,東陵辰醉立刻滿臉無辜:“太后明察,那些話可不是我說的,是有人在造謠生事。”
“得了吧,也就你說得出那樣的話。”洛太后嗤之以鼻,臉色依然陰沉,“哀家知道,你一貫瞧婉玉不順眼,可你不能拿婉玉跟婉碧相提並論啊,她們倆可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你該不會以爲婉碧也跟婉玉一樣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