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佳音說完,傲氣的睥睨着初夏,那樣的陰毒,讓初夏恨不得上去撕碎她的那張臉,可是她不能,因爲她的孩子在這個女人手裡,而她的手狠手辣初夏是見識過的。
她不能拿佑兒賭,他那麼小,經不起一點點的傷害。
可如果要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像狗一樣的爬,她也做不到啊,要知道今天來這裡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沒有誰不認識路東驍,哪怕在衆人眼裡她是路東驍不要的棄婦,可現在她還是路東驍名義的老婆,她如果真爬了,那就等於往路東驍臉上抹灰。
她爬也不是,不爬也不行,初夏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
雷佳音在初夏的遲疑下,陰冷的一笑,爾後轉身,明明是很正常的動作,初夏卻感覺到了一股冷,她心緊緊一縮,擡手拽住了雷佳音的衣角,“好,我爬!”
說完,初夏和雷佳音平行的身子緩緩變低,最後膝蓋砰的落在地上,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些怔然的看着初夏,這時裴天陽也趕了過來,只是沒等他制止,初夏已經雙手着地,像狗一樣的往前爬……
那一刻,宴會廳內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巨大的聲響,雖然她初夏不是什麼豪門名媛,可她是路東驍的太太啊,現在如今像只喪家犬一樣的爬着。
有唏噓的,有可憐的,有感嘆的,更多的還是看熱鬧的,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甚至還有人拿起手機開始拍照,估計不用一會,她初夏又將刷新新聞頭條。
可是,她已經顧不得了,她只要救回她的孩子!
“誰他媽的敢拍敢亂髮,我就剁了誰的手,”裴天陽突的一聲暴吼,所有人嚇的立即收回手機。
然後,裴天陽上前一把拽住她,聲音低楚,“夏夏……”
初夏看向裴天陽,看着他眼底的疼惜和傷痛,她莞爾一笑,然後她拂開他的手,繼續像狗一樣的往前爬,那一刻她看到了裴天陽眼底狠狠的一抽。
她知道她刺痛了他,因爲她剛纔的笑是對他的嘲笑,如果不是他,佑兒就不會被綁架,她也就不用受這樣的屈辱,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現在他來裝好人,她初夏除非心被狗吃了,纔會再信他。
宴會廳的安靜漸漸被小聲的議論而取代,而那些非議的聲音越來越大,傳到了初夏耳底,全是難聽的,是對她貶低的,說她根本就是個上不檯面的女人,攀上枝頭也成不了鳳凰,甚至還有人說她原本就是個*的小姐……
真是船倒衆人推,本就在泥潭裡的她,現在所有的人恨不得再踩上一腳。
其實也能理解,雷佳音被她初夏擠下位的事,可謂人盡皆知,現在她初夏成了下堂婦,再加上雷佳音有雷家撐腰,誰都想要巴結討好,而現在是最佳的時機,奚落了初夏,就等於捧了雷佳音,這可是不花一毛錢便能賺情份的事,傻瓜纔不做呢。
初夏沒有理會這些聲音,現在對於她來說,只要能救佑兒,讓她學狗又如何,讓她吃狗屎她也會毫不猶豫。
不過,她會勇往直前的往前爬,並不代表心裡不恨不怨,她這一刻在心裡發誓,只要能平安救回佑兒,今天她所受的一切,終有一天她會找加倍討回來。
指責與非議聲越來越大,初夏已經麻木,眼看還離臺階只有三步,突然宴會廳再度安靜下來,但她已經無心去管,她只想快點爬到終點,儘快見到佑兒。
可是,在還剩下兩步的時候,突的前方的路被擋住,一雙黑色鋥亮的皮鞋呈現在她的眼底,她的心一顫,本能的順着皮鞋往上看去,筆挺的西褲看不到一絲褶皺,黑色鎦金邊的腰帶,白色的帶着清香的襯衣,然後是那張熟悉的讓她看一眼就控制不住落下眼淚的臉。
是路東驍!
這是個慈善晚會,說白了就是富人拿錢買名聲的賣場,路東驍堂堂海城第一名少,怎麼會缺席呢?
初夏仰頭看到他,他那樣的高大挺拔,如同天神一般,而她此刻就像一隻他腳底下的僂蟻,他隨便一擡腳便能將她踩死。
一個月沒見了,再見卻是這樣的場景,他仍是至高無上,而她已經像一隻狗般可憐。
之前,顧蘭芝嘲笑她不配做路東驍的女人,她當時還覺得那是顧蘭芝狗眼看人低,她偏不信這個邪,現在她忽的懂了,她是真的沒有資格。
路東驍眼底一片幽黑,上下高度的差距讓她看不清他的情緒,但她能感覺到他身上由內向外迸發的冷意,他這是在生氣了嗎?還是他嫌她丟了他的臉?
初夏正想着,忽的路東驍蹲下身來,雙手握住她的肩膀,黑眸灼灼的盯着她,十分的陰冷,可是卻又那麼的溫柔,裡面還帶着讓她心酸的疼惜,初夏的眼淚嘩的就落了下來。
“起來!”路東驍的聲音低低響起,十分的有力。
初夏搖頭,淚水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眼前男人的臉,“讓開,還有兩步,還有兩步……”
“起來!”路東驍再次命令,已然有了怒意。
“不,路東驍你讓開,讓我爬,”初夏哀求着,“我爬完就能見到佑兒了,見到我們的兒子了。”
初夏知道路東驍一直在佈局,甚至不惜以犧牲她爲代價,可是這一刻,她再無也法配合他了,她受多少委屈,受多少罪都可以,可是她無法讓他們的孩子也處於危險之中。
她話音剛落,就感覺路東驍握着她肩膀的手驟然一緊,很顯然他被她的話驚到了。
初夏衝他點頭,“路東驍我們的孩子還活着,他叫佑兒,現在他有危險,我爬完就能救他,救你放開我,讓我爬,求你了……”
說到這裡,初夏對着他重重的磕了兩個頭,她是真的在磕,砰砰的聲音在地毯上也有回聲。
她看到路東驍的眼底一片破碎的疼痛在漫延,但握着她的手終是緩緩放開了,初夏繞過他繼續往前爬,眼淚順着她爬過的痕跡蜿蜒流了一地。
初夏終於爬到了終點,膝蓋也已經磨的掉了一層皮,但她顧不得,她扶着一邊的東西站起身走向了雷佳音,“我爬完了,把孩子還給我。”
她話音落下,就感覺身邊兩股冷風嗖的飛了過來,一邊是裴天陽一邊是路東驍,不用看也能感覺到他們要吃人的目光。
不過雷佳音似乎並不怕,而是笑看着初夏,說了句讓初夏懵圈的話,她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要學*是你的事,你的孩子和我又沒關係。”
初夏駭然的瞪大眼睛,片刻後震驚都化成絕望,雷佳音這根本就是故意羞辱她,她並沒想把佑兒還給她,別說她學*,她就是學狗叫也沒用。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讓初夏所有的隱忍瞬間崩潰,她上前對着雷佳音就撕去——
雷佳音沒有猝防,被初夏一把撕了個正着,漂亮的臉蛋上頓時五條鮮紅的抓痕,她頓時痛的尖叫,初夏卻是過癮極了,她只恨自己的指甲沒留的再長些,那樣就可以把雷佳音的臉給撕爛了。
初夏從來都是心軟的人,從小到大不論什麼事能忍能讓的,她絕對不會吭聲,可現在她不想再忍了,她的忍讓只換來別人的欺負。
雷佳音光顧着疼了,還沒來及做出保護的姿勢,初夏又衝了上來,對着她的頭髮一通亂撕,幾個女人想過來保護雷佳音,卻被路東驍冰冷的眼神給嚇住。
雷佳音是高貴的大小姐,是有心狠手辣的手段,可是要一對一單打獨鬥,她完全不是初夏的對手,初夏雖然看起來盈弱,可她從小是靠力氣吃飯的女孩子,再說了,現在她是一肚子恨,恨的力量是無窮的。
不一會的功夫,雷佳音就被初夏撕扯的不像樣,禮服撕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的胸貼,高高盤起的頭髮也亂成了雞窩,完全一個村婦的形象。
可是初夏並沒有住手,她騎在雷佳音身上,一邊打她一邊追問,“我兒子呢,你把我兒子還給我。”
雖然雷佳音被打慘了,但她知道佑兒是自己最大的籌碼,她知道初夏最在意的什麼,她一邊和初夏撕打着一邊說道,“初夏,你兒子早被我給剁了喂蛇了,想見他去地獄見吧,你這種女人破壞別人的感情,搶別人的老公,你就該去死,你的孩子也該去死!”
雷佳音越這樣罵,初夏就越驚恐,她只能用更狠的方式來毒打雷佳音,“雷佳音你敢傷佑兒一下,我就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說着,初夏真的對雷佳音嚇了口,所有的人嚇的都倒抽了口氣,女人嚇的都別過臉去。
曾經初夏以爲喝血吃肉這樣的話,只是寫東西的人一種誇大的描寫,可是當有一天你真的恨一個人恨到骨子裡,這種喝血吃肉也是完全不能解恨的。
初夏一口狠狠的咬在了雷佳音的脖子上,就在她再用力一下就能咬斷她的筋脈之時,一隻大手將她拎了起來,初夏還沒看清是誰,耳邊已經呼嘯起拳頭聲。
路東驍與雷洛城動起了手,不用說剛纔那隻扯開初夏的手就是雷洛城。
初夏纔不管他們兩個男人怎麼打,她現在只想找回佑兒,對着雷佳音準備再衝過去,可是雷洛城的人已經將雷佳音護住,而路東驍的手機在這時響了。
路東驍和雷洛城被衆人拉開,他掏出手機,瞥了眼號碼,按了接聽,沒人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也不知道電話裡說了什麼,但是路東驍的臉卻是前所未有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