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聖桀闔了下眸,扯開她的兩隻貓爪,白皙的臉上,立即驚現兩個五指印,可見她拍得有多用力。
“不痛了?”他揚起眉梢,邪眸晃過一絲戲謔,隨即,便被顯而易見的質疑取代,“這麼說,你變心了?”
織星根本搞不清眼前的狀況了,甩了甩腦袋,不敢相信的說,“怎麼會呢?我哪裡有變心啊?我應該會很痛纔對啊!”
“可你的身體是不會騙人的。”炎聖桀顯然科班出手,演技逼真,入木三分。
“瞄嗚~”小黑打了個無聊的哈欠,好像有些鄙夷的瞅了瞅兩人。甩着尾巴,跳到沙發上去繼續睡覺了。
“不可能的!”織星抓狂的扯扯長髮,最後不管不顧的扯起炎聖桀的衣襟,口吻強勢,“不許你懷疑!老孃愛你就是愛,這輩子你都別想跑了!”
輕輕的,他笑了,撫上她脹紅的臉頰,將她擁進懷裡,磁聲低沉,酥麻到了骨子裡,“既然你這麼愛,那我就勉強接受好了。”
“你……”織星的大腦總算開始正常運作了,眸光倏爾一亮,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難道是,我身體裡的降頭解了?”
炎聖桀搖搖頭,並不打算騙她,“M研製了一種麻醉劑,可以暫時麻痹你身體裡的盅毒。”
“太好了……”雖然沒有解開,但對於織星來說,這就已經很好很好了。可以像現在這樣,看着炎聖桀,想着炎聖桀,愛着炎聖桀。她的腦子裡,心裡,可以滿滿當當的全是他!
“桀爺……”織星突然熊抱住他,雙手摟緊他的脖子,不肯撒手,喜悅的聲音難掩哽咽,“我好想你的……可是,又不能想。所以,我只能把小黑的臉,換成你的。”
原來還陶醉其中的炎聖桀,脣邊的笑容一僵,眉頭挑起,目光掃向睡在沙發上的小黑,“你說,小黑的臉?”
聽到主人叫自己的名字,小黑懶洋洋的擡起頭,一張貓臉,黑得很有格調。
“不然呢?我的頭會痛死!”織星把臉蹭在他的胸膛前,這些天壓抑的情感,瞬間暴發。最後,她突然發狠的說,“該死的沙漫,你一定要抓住他,先用小刀在他身上割出一百零八刀,再撒鹽,後潑辣!”
炎聖桀爽快點頭,“就這麼辦吧。”
織星想起什麼,趕緊問,“哦對了,你是怎麼帶我回來的?還有,冷亦然他……”
知道她想問什麼,炎聖桀避重就輕的說,“只有我們幾個人闖進去而已,那傢伙好得很。”
仔細凝視他半晌,織星沒再繼續問下去。他說沒有,就是沒有。她相信,他不是那種頭腦易發熱的人,不會因爲自己,而對他名義上的“外甥”下狠手。不管怎樣,事情總算朝着好的方向發展了。降頭不會再對她造成什麼威脅,而她又安全回到了他的身邊。
終於,她安靜的趴在他的懷裡,聽着他的心跳,脣瓣情不自禁的翹起。就在一週前,兩人還共同經歷過生與死的考驗,那七天的刻骨銘心,她這一生都不會忘記!
“桀爺,”她輕聲喚他。
“嗯?”炎聖桀懶散的應了一聲,半闔着的眸,流露出幾抹同樣的深切回味。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會遵守諾言,活下去嗎?”
“會。”炎聖桀挑起她的下巴,凝望着她的眸,“我會爲了死去而活着。”
心倏爾又被抽痛了一下,爲這個看似強大邪惡的男人。
“傻瓜,”她心疼的摟緊他的腰,“不管是什麼樣的悲傷,都是有期限的。就像失戀,當時或許會覺得像世界末日一樣可怕。睡過幾個黎明之後就會發現,離真正的世界末日其實還早着呢。我要你活下去,是想你能漸漸淡忘,好好的活着。”
炎聖桀挑脣淺笑,勾勒起一抹妖嬈的韻味,可看上去,卻是那麼的真,“有期限的悲傷,都是能夠承受的。”
他可以承受無人島那種地獄式的生活,也可以承受黑道上舔血的日子,從來都是連眼都不眨。可是,唯獨沒辦法承受失去她。那種沒有她的所謂“以後”,並不是世界末日,而是真正的煉獄。
短短一句,織星讀懂了一切。
她笑了,燦若桃花,“桀,不管是中降還是再發生別的什麼事,我不想再離開你了。就算是死……也一起吧。”
炎聖桀沒說話,而是更加擁緊了她。
……
將軍的屍體,擺在客廳中央。
珊卡和妮卡趴在他的屍體上,哭得雙眼紅腫。那些起初避開的元老們,見直升機飛走了,也全都趕了回來。一看將軍身亡,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圍上了冷亦然,“將軍都是因爲你才死的!”
“沒錯,要不是你因爲一個女人,怎麼會惹到鬼門報復?!”
“冷亦然,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將軍把你從美國撿回來,又把位子給了你,你就是這麼報答他的?還是說,這是你故意安排好的一切?!”
彌尊看不下去的站過來,冷聲說,“幾位,老闆對將軍的死,也很傷心。”
“他會傷心?哼,我看他是正開心吧!”
冷亦然自始至終,都站在將軍的屍體前,盯着他慘白的臉色,眸光漸漸變化着,由深到暗,再到一片冷寂的黑。
聽着那些人對冷亦然的指責,妮卡的嘴角,不着痕跡的微微揚起。
幾人還在不斷妄加指責,聽得彌尊都捏緊了拳頭。可就在這時,冷亦然卻擡起頭,狠鷙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無形之中,一股接受地獄般死亡的味道,在他四周開始蔓延。
他走過來,雙眸半眯着,沉聲,“你們都是將軍的親信對吧?”
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他這麼問的目的,可是,話都逼到這份上了,索性齊聲承認,“當然了!我們跟着將軍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吃奶呢!”
“好,”冷亦然點了點頭,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應該到地下去陪着他人家!”話音一落,舉起手裡的槍,對準其中一人就是一槍。
槍聲驟響,嚇壞了屋子裡所有的人。
妮卡和珊卡都停止了哭聲,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幕。而餘下那幾位元老,先是驚後是暴怒,“冷亦然,你居然敢對我們動手?!”話還沒說完,冷亦然的槍就已經對準另一人的頭。他們帶來的手下,連槍都沒掏出來,就被彌尊帶着人給圍了起來。
此時此刻,他儒雅的俊顏,依舊噙着溫暖如風的淺笑,卻像似變了個人一樣,嗜血得殘忍,“你想成爲下一個嗎?好,我送你。”
那人嚇得臉上冷汗直流,同伴的屍體還在腳邊,他絲毫不敢懷疑冷亦然有沒有開槍的膽子。
“你、你想怎樣?!”
冷亦然微笑道,“幾位,年紀都這麼大了,爲黑手黨也累了這麼久,是時候該享享輕福了。”
有人氣道,“你想趕我們走?告訴你,沒那麼容易!”
“哦,是嗎?”冷亦然連爭執都懶,擡手就是一槍。那人的額頭上,頓時現出一個血窟窿,驚愕的瞪大眼睛,慢慢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嚇住了,轉眼間,死了兩個人。看得出,冷亦然是開了殺戒,如果誰再說半個“不”字,今天是別想出了這個門。
妮卡恨恨的咬了咬脣,悄悄朝剩下那幾個人搖了搖頭。幾人會意,瞪着冷亦然,咬牙切齒的說,“想怎麼樣,隨便你吧!”
他們轉過身,逃似的就想跑。彌尊卻攔在了門口,“怎麼可以這麼急呢?老闆的話,還沒說完呢。”
那些人急了,回過頭,恨聲質問,“該死,你還想怎樣?”
冷亦然坐在沙發上,長腿交疊在一起,“呵呵,想走出這個門也不難,只需要你們籤一些文件而已……”
望着手中那幾人簽署的股權轉讓書,冷亦然勾起薄脣,朝彌尊瞟了一眼,“就說,他們是爲了保護將軍而死。還有,警方那邊已經拖不了多久了,馬上準備離開。”
“是,老闆。”
對於面前的冷亦然,令彌尊着實詫異不已。也許是將軍的死,改變了這一切,他開始放開手腳,做他早就該做的事!
將軍的屍體已經被人帶走了,妮卡和珊卡彷彿看陌生人一樣,都對冷亦然保持戒心。他擡起深邃的眸,瞟過兩人,聲音不重,卻震懾十足,“將軍不在了,我會一直照顧你們的。不過,”他的目光輕輕掃過妮卡,冷到令人發怵,“千萬別做一些讓人討厭的傻事!我已經沒有耐心,去替某些人的愚蠢動機找藉口不殺他們。記住,別逼我。”
轉身,他走出別墅。俊美的面容,浮出滲人的冷酷神情。
炎聖桀、鬼門,他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