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偉再心疼那兩塊錢的公交車費,他也不敢坐蘇霈然的車了。
今晚坐這蘇大少的車,簡直跟要他的命似的。
“行行行,我滾就是。”秦偉着,伸手打開了車門。
車門打開着,秦偉卻還不下車,他隱約覺得這蘇大少的情緒不對勁,好像跟他們剛纔話題的主角——林初夏有關。
他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故意拿話來膈應蘇霈然,“然然你知道嗎?林醫生是醫院的院花來的,醫院裡那幾個未婚的年輕人,都在暗戀她呢。不定林醫生今晚就是跟醫院裡的某人年輕人約會去了。”
秦偉完,心想趁着蘇大少還沒反應過來,趕緊下車走人。
誰知他屁股撅起,剛轉身面對車門,正想下車。
蘇霈然在後面一腳朝他屁股踢來。
“噗”的一聲,秦偉一個狗吃屎倒趴在路邊,摔姿很是不雅,看上去極狼狽。
秦偉怒極,爬起來正想大罵,可蘇霈然已經開着車,呼的一下絕塵而去。
秦偉滿腹怒氣,只能重新吞進肚子裡。
蘇霈然一邊開着車,一邊打開了手機的定位跟蹤,他俊眉微蹙着,嘴角噙着一絲陰險的冷笑。
手機定位跟蹤軟件顯示出了林初夏目前所在的位置:旺角海邊。
旺角海邊,那是年輕情侶在白天最喜歡去的地方。
因爲忙碌,他跟林初夏都還從來沒一起去過那個地方。
沒想到,這大晚上的,天寒地凍,林初夏不跟自己吃飯,不跟自己看電影,倒跟別人去了海邊。
哼,他等會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色膽包天的傢伙,敢來撬他的牆腳?
旺角海邊。
林初夏站在海邊一個十六見平的觀光臺上。
觀光臺建在海邊高高的岩石之上,海水咆哮着衝上來撞擊着岩石,發出萬馬奔騰似的吼叫聲。
林初夏焦急萬分地看着餘子安,餘子安被捆着手腳,胸口上還綁着一塊大石頭,旁邊有兩個打手看守着他,只等李光裕一聲令下,餘子安就會被扔進海里去。
“林初夏,你真是好樣的!”李光裕磨着牙,目光陰森森的。
林初夏強笑,“呵呵,李總過獎了,初夏只是一隻螻蟻而已,不敢稱好樣的。”
“你挖我醫院的人才,搶我醫院的客源,又舉報我偷稅漏稅,害得我一手創立的醫院,如今處於半停擺狀態。”李光裕每一個字,都恨不得變成刀子刺向林初夏。
“李總,辦醫院也是做生意,既然是做生意,那麼當然是優勝劣汰了。你要是不服氣,那麼就應該回去收拾殘局從頭再來,何必爲難我舅舅?”
“初夏,你快跑,別跟這個禽獸不如的人囉嗦!”餘子安朝林初夏叫喊。
李光裕眉頭一皺,吩咐他的手下,“讓他閉嘴!”
餘子安旁邊的一個打手得令,當即掏出一個髒手帕塞進餘子安嘴裡。
林初夏皺眉,“冤有頭債有主,你我之間的恩怨,何必牽連到無辜的人,趕緊放了我舅舅。”
李光裕冷笑,他伸出手指,狠狠地戳了戳餘子安的額頭,“聽,這個沒用的舅舅,你卻把他當成寶貝疙瘩,你像狐狸一樣天性狡猾,我拿你沒轍,只好拿你這沒用的舅舅來出氣。”
林初夏見餘子安額頭被戳了好幾下,感覺比她自己被戳了還要憤怒,“你別動我舅舅!李光裕,你到底想怎樣?”
李光裕想起自己的民生醫院,被挖走了一批優秀醫生不,還因爲了偷稅漏稅被罰天價罰金,幾個財務部的高層吃了牢飯。他不止民生醫院被審計,後來是整個李氏所有的業務項目都被審計。
他的李氏集團,其實就是靠着民生醫院和一系列與醫療有關的子項目,以及嚴重偷稅漏稅發家的。
這多年來,也不是沒有人舉報他,但他在審計局有人,每次只要給那人送禮,就可以輕鬆摸渾過關。
但這次林初夏不知憑藉着什麼手段,竟然驚動了審計局的領導親自過問這事,並且是以雷霆萬鈞的手段來突擊審計的。
他在審計局的熟人,根本連通知他的機會都沒有。
李光裕感覺自己嚴重低估了林初夏。
這個女人像復仇的撒旦,令他感到恐懼。
他此刻有一種“不是他死,就是她亡”的感覺。
“我要你死!”李光裕盯着林初夏,眼底漫上陰冷的笑,他指着高高的觀光臺,下面是洶涌着撞擊岩石的海水,“你從這裡跳下去!我就放了你舅舅,不然我就命人將你舅舅扔下去。”
林初夏是旱鴨子,從觀光臺跳下去,必死無疑。
李光裕扯了扯領帶,轉動了一下脖子,眼底閃爍着嗜血的光芒。
林初夏和餘子安,這兩個人都是餘秀雯的親屬,既然他們已經知道當年餘秀雯是他失手掐死的,那他們這輩子一定會跟自己不死不休地糾纏下去。
與其這樣,不如今晚就送他們一塊兒去死,只要這兩個人一死,不再鬧騰,他就可以安安靜靜地收搭爛攤子了。
林初夏裝着微笑,有意拖延時間,“李總,萬事好商量,何必非要你死我活的。”
李光裕不跟她廢話,這狐狸一樣狡詐的女人,他不想再着她的道。
他命人將餘子安用一根麻繩吊在觀光臺的欄杆外,只要麻繩一剪斷,胸前綁着大石頭的餘子安,就會沉入海底。
李光裕拿着一把剪刀對準麻繩,作出欲剪斷麻繩的架勢。
林初夏急得喊道:“住手!”
“那你跳不跳?”李光裕獰笑着問。
“你別剪,我跳!”林初夏緩慢走近觀光臺的欄杆。
她有恐高症,這高高的觀光臺,再加上咆哮着洶涌而來的海水,讓她格外膽寒。
她站在欄杆邊上,眼角餘光瞥向右邊。
右邊五米處,李光裕正一睃不睃地盯着她,那全神貫注的眼神,彷彿炒股的人在盯着股票k線圖,兩個打手立在李光裕身後,而她的舅舅餘子安,被一根麻繩吊在欄杆上。
“跳啊,你快點跳啊!”李光裕催促,語氣帶着興奮。
餘子安一直用鼻音在痛苦地怒哼着。
“你再不跳,我就真剪了!”李光裕獰笑着晃了晃手裡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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