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影懷着一腔恨意,朝蘇霈然和林初夏走過去。
剛走近了,她就聽見其中一個賓客在奉承蘇霈然,“蘇總,新女友很漂亮啊!”
“是啊,男才女貌天生一對。”
杜月影聽得冷笑,前段時間蘇啓光開生日宴會的時候,她跟在蘇霈然身後,這些見風使舵的傢伙,也誇過她和蘇霈然是天生一對。
如今,聽他們改口誇林初夏和蘇霈然是天生一對,杜月影眼眸微眯起來。
“林小姐是很漂亮,可惜是個殺人犯。”杜月影此刻已經被嫉妒佔滿,一點顧不上後果了。
她這話一出,滿座皆驚。
所有人看着林初夏,都帶着訝然,彷彿想從她那張美麗的臉上,找出殺人犯的蛛絲馬跡。
他們看着林初夏的目光,一下子從豔羨變成了好奇的探究。
“不知前幾天大家有沒有看過新聞,一個花季少女在一家黑旅館裡面被殘忍刺殺,而兇手正是這位美麗的林小姐。”
“我看過那則新聞,被殺害的小姑娘才十五歲,着實是可憐。”
“天哪,兇手爲什麼要殺死一個十五歲的青年這麼殘忍?”
“那小姑娘,是我跟霈然以夫妻的名義在福利院認養的養女,已經認養了十一年了。”杜月影說着,眼中淚光閃爍,悲傷無法遮掩。
“啊?”一衆賓客發出驚呼,面面相覷。
大夥都覺得,蘇霈然跟杜月影以夫妻的名義認養了養女,並且認養了十一年,這說明他們的感情很深厚。
那麼林初夏一定是後來者上位。“林初夏小姐一直不喜歡我們這個養女。”杜月影盯着林初夏,繼續炮轟,“但是林初夏小姐,孩子是無辜的,即使你不喜歡那孩子,覺得那孩子是我跟霈然共同的養女,你覺得礙眼,也不能把她殺了啊
,那可憐的孩子何罪之有?”
杜月影說着說着,伸手擦了擦了眼角。
她沒有聲嘶力竭,但是她的語氣越是平淡,越能渲染出巨大的感染力來。
賓客們個個想像力豐富,很快就都腦補出林初夏因爲嫉妒而殺死十五歲小姑娘的情形來。
大夥再看向林初夏,目光瞬間都帶着嫌棄和畏懼,他們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何少芬的生日宴會被何少芬這麼攪場,她本來應該生氣的,但她卻並沒有生氣。
杜月影這是在針對林初夏,是她喜聞樂見的事情。所以,她不但沒生氣,反而暗暗希望杜月影能懟死林初夏。
要不是礙於她是蘇家太太的身份,她不好加入到杜月影的行列中去,否則她想踩林初夏一腳。
叫她癡心妄想要嫁進蘇家!
林初夏見杜月影故意當衆抹黑她,她正想反擊。這時候,蘇霈然開口了,他此刻神情略顯悲痛,“各位,我認養了十一年的養女被人殺害,我內心也很悲痛,希望兇手早日伏法。但我可以肯定告訴各位的是,殺害我養女的兇手絕對不是我的女朋友林
初夏。”
杜月影悲痛衝蘇霈然說道:“霈然,你爲什麼要昧着良心幫着這個女人隱瞞?你真的因爲爲了新歡,所以連養女的情分都不顧了嗎?”
蘇霈然不悅瞥了一眼杜月影,“杜月影,你爲了把初夏推落火坑,真是不遺餘力。我知道,你嫉妒初夏,所以你產生了幻想,覺得是初夏殺害了依依。嚴重的幻想症是病,得治!”
他指出杜月影有嚴重的幻想症,她的話不足爲證。
有些賓客向杜月影投來看神經病一樣的目光。
杜月影內心憤怒而驚恐,她心心念唸的男人,爲了替林初夏開脫,竟然不惜誣陷她有嚴重的幻想症。
“我沒有幻想症,我沒有!”杜月影大聲辯解。
“你有!”蘇霈然說。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天然帶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杜月影看向何少芬,希望何少芬能站出來幫她說句話,但何少芬卻不想摻合,所以她只站在那裡當着看客,根本沒有要幫腔的意思。
她瞬間覺得自己很孤立無援。
杜月影還要再爭辯,蘇霈然卻已經打電話給蒙飛,“過來,杜小姐發病了,你送她回家去。”
“我沒有病,我沒有!”杜月影內心充斥了氣憤。
蘇霈然怎麼可以誣陷她有病,怎麼可以,她可是他最深愛的初戀啊!
她還要繼續辯駁,蒙飛卻帶着兩個蘇家大宅的保安進來了。
蒙飛剛纔在電話裡聽說杜月影發病了,發病的人最麻煩。他生怕一個人控制不了場面,所以特地帶了兩個保安過來。
“蒙飛,你送杜小姐回去。”蘇霈然下令。
他也是蘇家的主人,這種話就等於是在逐客了。
“霈然,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可是依依的養母啊!”她企圖打親情牌。
但是沒有效果。
“阿姨!”她隨即看向何少芬,再次向何少芬求助,但是何少芬見她敗勢已定,也就不想出手了。
她知道杜月影得罪了蘇霈然的女朋友,就算是她出面,蘇霈然也未必會給她這個後母面子的,別到時狐狸打不着反惹一身騷。
所以她假裝沒有看見杜月影求助的目光,眼睛瞟向了別處。
兩個人保安衝上前,就要架住了杜月影。
“別動我,我自己會走!”杜月影不讓保安碰她,自己走向蘇家大門口。
何少芬不幫她,她在蘇家大宅就失去了靠山。
蘇霈然對她太無情,竟然誣陷她有幻想症,這使她心很痛。但她一點都不恨蘇霈然,反而恨死了林初夏。
要不是因爲林初夏,蘇霈然絕對不會這樣對她的。
杜月影恨得銀牙咬碎,心裡反覆暗罵:林初夏,你個賤人!
蒙飛開車送她回公寓。
他開着車,不經意看了一下後視鏡,發現杜月影眼神陰冷,一副要殺人的兇相。
蒙飛饒是個男人,也被嚇得一股冷意從尾椎骨直竄上來。
到了公寓,杜月影一下車,他呼的一聲就趕緊開車跑了。
杜月影回到公寓,呈一個大字形躺在牀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盯着盯着,淚水忽然就溢出了眼角。爲了整死林初夏,爲了重新贏得蘇霈然的心,爲了與蘇霈然重溫舊夢,她已經在這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無法再回頭,她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