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父母明顯是給於紫煙難堪,程思宇帶她第一次去程家見長輩,程家居然把那位內定的準兒媳也一併叫了過去。
那女孩無論從長相、學識,還是出身各個方面都完勝於紫煙,於紫煙想不自卑都難,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那女孩看起來似乎和程思宇很熟稔,一口一個思宇哥哥,聲音甜美,含糖量高,聽的人骨頭都發酥了。
而程思宇雖然不滿父母的做法,但對於那女孩似乎並不排斥,兩個人說話的時候,程思宇一直是溫聲細語的,女孩請教他一些不懂得問題,程思宇也極爲有耐心。
而從始至終,於紫煙根本融不進期中。對於程家的人來說,她不僅僅是個外人,甚至與他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離開程家後,於紫煙和程思宇再次起了爭執,兩個人交往的時間不長,但爭執的次數卻不少。於紫煙覺得程家的人眼高於頂,程思宇覺得於紫煙的父母貪得無厭。
兩個人根本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程母已經列出了聘禮單子,甚至,每個月還向程思宇索要一筆生活費。
程思宇並不差那點小錢,於是按月支付,但總覺得心裡多少有些憋屈。爲此,他們不止一次的爭吵。每次吵架之後,於紫煙都跑回家和父母大哭大鬧一番,即便是女婿也沒有贍養岳父岳母的責任,何況,她和程思宇只是交往而已。
於母卻毫不在意,反而理直氣壯的說,“你和逸航交往的時候,逸航每個月都給我們一筆孝敬錢。如果姓程的連這點小錢也付不起,他也沒資格娶你。”
因爲兩家人的關係,於紫煙和程思宇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多,爭吵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有一次鬧得兇了,於紫煙提出分手,哭着跑了出去。
程思宇把她追了回來,兩個人在牀上滾了一晚,看似和好如初,但彼此間的矛盾,關於兩個家庭之間的矛盾,卻一直存在着。
於紫煙對程思宇一點信心都沒有,她每天都生活在不安與惶恐之中,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能夠堅持走多久。
她想起當初和陸逸航在一起的時候,即便他並不愛她,卻給了她足夠的尊重和愛護。她根本不需要爲他們的未來操心。
而程思宇口口聲聲愛她愛的死去活來,卻終究沒有陸逸航的責任感和擔當。
於紫煙苦笑着搖了搖頭,打開手提包,從包裡翻出了一張簽名支票。
“我今天來,是打算把這個還給你的。”她說。
陸逸航隨意的瞥了一眼,認出那正是他給於母的那張支票。
“怎麼還沒變現,過期提現會比較麻煩。”陸逸航隨口說道。
於紫煙聽完,又笑了笑。她的臉色一直都帶着淡淡的蒼白,笑容看起來十分的憔悴。“逸航,你這算是分手費嗎?”
“你知道我沒這個意思。”陸逸航平淡的說。目光平靜無波。
於紫煙點了點頭,“既然如此,請你把錢收回去吧。”她說話間,把支票推到他面前。
陸逸航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並沒有伸手去接。“紫煙,其實,我虧欠你很多。”
“虧欠?兩個人在一起,從來都沒有誰欠誰。逸航,如果你是因爲當年我因爲你受傷,想要花錢買安心,那就大可不必了,我當初救你,並不是爲了錢……”
於紫煙想要告訴他,她不顧一切,是因爲他這個人,因爲她愛他。可話未說出口,臥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林淺抻着懶腰從房間裡走出來,漂亮的眼眸微眯着,睡眼惺忪,聲音都是懶散的。“陸逸航,我餓了,有早餐嗎?”
她慵懶的模樣像極了一隻貓,一頭烏黑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腰間,身上還穿着陸逸航的襯衫,因爲在牀上滾了一夜,襯衫帶着幾分褶皺。這副模樣想讓人不想歪都難。
林淺伸手用力的揉了揉模糊的睡眼,然後,就和於紫煙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彼此都很是詫異。
於紫煙坐在沙發上,身體變得有些僵硬。嘴巴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林淺看起來倒是比她淡定多了,短暫的錯愕後,不溫不火的說了句,“我好像出來的不是時候。”
陸逸航卻溫笑着從沙發上站起來,邁開長腿走到她面前,寵溺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語調溫和的詢問,“醒的這麼早?還以爲你要睡懶覺呢,早餐還沒送過來。”
“哦,那你們聊,我回去再躺一會兒,早餐送來了再叫我。”林淺說。
“嗯。”陸逸航點頭,目送她回房。
然後,他轉身回到於紫煙面前。神色自如,似乎林淺會在他的房間裡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
於紫煙緊握成拳的手掌慢慢的鬆開,情緒已經平靜了下來,笑着詢問,“你們在一起了?”
陸逸航淡淡的笑,回道,“遲早的事。”
他說話的時候,眉宇間都是溫柔的暖笑。那樣的溫柔和溫暖,是於紫煙從未見到過的。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對她也很好。但那種好,與他對待林淺又完全不一樣。
陸逸航對自己是溫和,對林淺卻是溫柔。他對她是好,對林淺卻是寵。
於紫煙直到這一刻才恍然明白,原來,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區別。
原來,高高在上,清冷驕傲的陸公子,他是會愛的。只是,他愛的不是她而已。
“逸航,你變了。”於紫煙淡淡的,帶着幾分感嘆的說。
“是嗎?”陸逸航不以爲意的笑了笑。
於紫煙點了點頭,“變得不那麼冰冷了,變得有人情味了。”
陸逸航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該走了。”於紫煙說完,站起身。
陸逸航沒有留她,而是禮貌的把她送到門口,說道,“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聯繫我。”
“嗯。”於紫煙點了點頭。但她自己清楚,她即便是有困難,也絕對不會找前男友解決。
於紫煙走後,陸逸航關上了房門。一回頭,就看到林淺姿態慵懶的站在臥室門口。
“有什麼需要可以聯繫呢?包括身體需要嗎?”林淺問道,明顯是在打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