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明有些尷尬的說道。身爲男人,錢財問題是最敏感的。左伊以前跟過的男人,無論是陸勵陽,還是秦少揚,都是含着金湯勺出生的豪門闊少,錢對他們來說僅僅只是一個數字。
而劉宏明顯然是無法和他們比的,他這個大外科主任雖然在外人的眼中也是光鮮亮麗,但每個月就是那麼點兒死工資,最多也就是從病人手中收點紅包,收入十分的有限。
左母一開口就向他要二十萬,他的工資卡一直握在他老婆的手裡,那麼點私房錢屈指可數,所以,他只能動用給孩子存的定期存款,錢一動,他老婆沒多久就發現了,追問他無果後,託人到銀行系統去查,一下子就查到了左伊的頭上。
而左伊對左母向劉宏明要錢的事一無所知,一臉茫然的詢問道:“我什麼時候向你要過錢了?”
劉宏明不解的看向左母,“不是你讓阿姨向我";借";的嗎?”
左伊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左母正心虛的低下頭。
“媽!”左伊剛要發飆,左母立即抹起了眼淚。
“你前前後後的住了這麼多次醫院,家裡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我總不能拖欠醫藥費吧,只好先從劉主任手裡";借";一點,誰知道劉太太會誤會……左伊,這事兒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我們還是先避一避吧。”
左伊也覺得現在不是發飆的時候,萬一劉宏明的老婆來了,她肯定是百口莫辯。
“媽,你先幫我收拾一下東西,我和學長先去地下停車場。”左伊掀開身上的被子下牀,劉宏明手急眼快的從衣架上取下外套遞給她。
左伊直接把外套套在了病服的外面,跟着劉宏明一起走出病房,乘坐電梯直接抵達地下停車場。
“我的車在那邊,我送你過去。”劉宏明說。
左伊點了點頭,任由他攬着自己的腰,走向不遠處停着的那輛豐田吉普車。
左伊一隻腿剛邁進副駕駛的位置,就被人從後扯住了頭髮,她吃痛驚叫一聲,身子向後一仰,被硬生生的從車子裡拖了出去。
左伊跌坐在地上,還來不及看清扯她的人是誰,就被人猛扇了兩個耳光。
“不要臉的狐狸精,以爲自己有張漂亮的臉蛋,只會勾引別人老公。”頭頂傳來女人的謾罵聲,隨後,不停的有拳腳落在身上。
左伊一向都是身嬌體弱,被打了連還手之力都沒有,跌坐在地上捱打,身體縮成一團。
劉宏明見狀,立即過來,扯開了幾個情緒失控的女人,蹲下身護住左伊。
左伊臉上身上都添了新傷,眼中含着淚,像個手上的小動物一樣窩在劉宏明的懷裡不敢探頭,無比的可憐,又楚楚動人的樣子。
劉宏明十分的心疼,摟着她的手臂下意識的收緊了幾分。
“劉宏明,你還護着這個賤人。”劉太太紅着眼睛,憤怒的吼道。任誰看到自己的老公護着別的女人,都不會無動於衷。
劉宏明冷着臉把左伊從地上扶起來,這纔看向自己的妻子,有些不耐煩地說:“你鬧夠了沒有?我已經和你解釋過,她只是我的同窗師妹,她生病了,正巧在我們醫院,我順便照顧她一下而已。”
“你是怎麼照顧的?不會是照顧到牀上去了吧。如果你們只是同窗關係,你會平白給她二十萬?劉宏明,你覺得是你傻,還是我好糊弄?!”劉太太越說越惱火,聲音尖銳刺耳。
與懷中嬌嬌弱弱,小鳥依人的左伊相比,劉太太雙手叉腰的樣子簡直像個母夜叉。
左伊仍躲在劉宏明的懷裡,此時才擡眼瞥了劉太太一樣,普通的長相,產後微胖的身材,毫無顯眼之處。有這樣一個老婆,也難怪劉宏明見到左伊這種大美女走不動路。
“嫂子,你誤會了。錢是我向劉師兄借的。”左伊弱聲說道,她的一側臉已經被打腫了,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含糊。
劉太太看到左伊那張梨花帶雨的臉還貼在自己男人的胸口,更壓不住心裡的火了,歇斯底里的吼道,“他憑什麼借你那麼多錢,那可是我給孩子存的教育基金!既然是借的,我不借了,你馬上還給我。”
左伊咬着脣,蒼白着臉不說話。她當然拿不出錢,她的錢幾乎都是左母管着,她根本不知道左母把劉宏明的二十萬弄到哪裡去了。
左伊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求救似的雙手抓住劉宏明胸口的襯衫。
劉宏明把她護的更緊了一些,對自己的妻子說,“你別無理取鬧了行嗎?我借給左伊的錢是治病的,她會還給我的。你別再這裡鬧,我臉上不好看,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劉太太沒想到自己的男人會說出這樣一番話,眼圈兒頓時就紅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劉太太外表看着強悍,實際上卻是個外強中乾的人,否則也不會被劉宏明欺負到頭上來。
但跟着劉太太一起來的兩個閨蜜卻不是好惹的,其中一個直接把左伊從劉宏明的懷裡扯了出來。
“不要臉的小賤人,當着人家老婆的面,還敢和別人的男人親親我我,你這種賤人,就該被潑硫酸。”
劉宏明見左伊被辱罵,還想護着,沒想到那女人罵完了左伊,又指着劉宏明的鼻子罵起來,“姓劉的,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別忘了是誰省吃儉用,供你讀完大學的。你老婆大學五年,連一條漂亮的裙子都不敢買,都貼給你交學費了。如果不是她把出國的機會讓給你,你能當上這個大外科主任?”
劉太太聽着閨蜜說,眼淚不停的往下落。劉宏明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了。
劉太太和劉宏明是大學同學,劉太太家境殷實,但因爲和劉宏明這個窮小子戀愛,把自己的生活費都貼補給他,大學期間,過的一直捉襟見肘。劉太太的專業並不比劉宏明差,當時的出國鍍金名額,本來是給劉太太的,但劉太太爲了孩子和家庭,把名額讓給了自己的男人,也因此成就了今天的劉宏明。
可惜,男人一旦有了些成就,就很容易忘本。劉宏明當上這個大外科主任後,工作越來越忙,夫妻兩人的感情也越來越淡。
後來,左伊的出現,劉宏明的眼睛和心都掉在她的身上了,根本顧不上自己的老婆孩子。
劉宏明自知對妻子有愧,一時無話。
劉太太的閨蜜順勢推了左伊一把,把她推開了一步之外。左伊有氣無力的踉蹌了幾下,險些沒摔倒。
“我警告你,以後離別人的老公遠一點,否則,你這張漂亮的臉蛋說不定哪天被潑硫酸了。”
左伊也不知是被嚇得,還是太過虛弱。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冰冷堅硬的地面上。
劉宏明心疼的想要上前攙扶,在劉太太與她那個厲害的閨蜜面前,又膽怯的縮回了腳步。
此時,電梯的門再次打開,左母從電梯裡走出來,見到左伊坐在地上,立即跑了過去。
“左伊,你這是怎麼弄得?”左母哭喊道。
此時,左伊鼻青臉腫的樣子的確有些嚇人,畏畏縮縮的樣子像個驚弓之鳥,不停的搖頭,“我,我沒事,媽,你別多問了。”
左伊嘴上雖然這樣說,但躲閃的目光卻不時的看向劉太太等人。
左母當即就明白了,指着劉太太等人罵道,“你們這些潑婦,光天化日的就敢打人。就不怕我報警讓你們吃牢飯。”
“你報警啊,我可巴不得你報警,讓警察來評評理,看看你這個專會鉤引別人老公的狐狸精女兒應該定個什麼罪!”劉太太毫不示弱的回道。
左母被噎的說不出話,只能垂着頭把左伊從地上扶起來。
而劉太太等人警告也警告過,也打了人出了氣,很快就走了。
劉宏明叫了代駕司機送左伊和左母去別的醫院。
車上,左母拿着冰袋,小心翼翼的替左伊冰敷。
左伊嫌疼,皺着眉躲閃。
“你可別亂動,女人的臉多重要,這麼漂亮的臉蛋,萬一留了疤可怎麼辦。”
左伊這才老老實實的沒動,任由着冰涼的冰袋貼在自己腫起的臉頰上。
“劉宏明那個醜老婆可真夠彪悍的,下手這麼狠,你也是,別人打你, 你都不會躲的嗎。”左母又是心疼,又是埋怨。
“我根本沒防備,劉宏明又是個廢物。”左伊咬着脣,臉上的動作牽動了傷口,疼的面容扭曲。
當時的情形顯然是敵強我弱,她不能硬碰硬,只能認栽。
“我不可能白捱打。那個悍婦以爲打人示威就能解決他們夫妻之間的問題了?真是可笑。只要我在劉宏明的身上多下點功夫,他們夫妻以後的日子就別想好過。她等着當棄婦吧。”
左伊說話的時候,目光變得冰冷而陰狠。然後,又對母親說,“以後找機會和藉口,繼續管劉宏明要錢。他老婆不是在乎錢嗎,我就要讓她一分錢也得不到。”
“這麼想就對了,你總不能讓姓劉的白睡。還有,也不能浪費太多的精力在他身上,姓劉的不僅沒錢,還沒用。”左母提醒道。
“我知道。”左伊回答道,然後,突然想到一件事,又問,“我住院這些天,那小東西怎麼樣了?”
“月嫂帶着呢,這幾天好像有點低燒,我讓她給孩子買點藥就行了。”左母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怎麼發燒了?”左伊問。
“小孩子有個頭疼腦熱的很正常,你小時候就經常生病,長大以後就好了。放心吧,不能把他養死了。”左母還是散漫的語氣。又不是親外孫,她好吃好喝的供着那個小東西,自覺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