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瀾,你夠了!”林淺突然低吼一聲,紅着一雙眼睛瞪着聶瀾。“你是不是特別的喜歡揭人傷疤,再順手在傷口上撒一把鹽。”
聶瀾沉默下來,她也覺得自己剛剛的話的確有些過火。可她真的是恨鐵不成鋼。
陸家的門第太高,林淺根本攀不上。感情這種東西,就像是彈簧一樣,付出的越多,傷的就越重。聶瀾只是不希望林淺再受傷而已。
“淺淺,媽媽爲剛剛的話向你道歉,媽媽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麼意思,請你立刻馬上從我家離開。”林淺伸手指向門口的方向,冷冷的下着逐客令。
聶瀾皺眉看着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她不想和林淺爭執,但她們每次的談話,似乎都是以爭執結束。
林淺的情緒已經處於崩潰的邊沿了,她一邊說,一邊拿出了手機,訂了一張飛往美國的機票。“你現在不走沒關係,遲早是要回你的美利堅。你不是很喜歡賴在別人家嗎,那我也讓你體會一下這種感受。你說,如果我對着你的現任丈夫叫‘爸爸’,並且,一直賴在你家裡不走,他會不會惱羞成怒和你離婚呢?”
聶瀾聽完,果然有些變了臉色。
林淺冷笑着,繼續說道,“你覺得姓席的沒有娶你是因爲不夠愛你,那你的現任丈夫就足夠愛你了?!愛一個人應該不會在乎她的過去,可你的丈夫不僅無法接受你的過去,更無法接受我。這些年,你過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你覺得一個愛你的男人會讓你過這種生活?聶瀾,別自欺欺人了。”
此時,聶瀾的臉色已經不是難看,而是鐵青。“林淺,你往別人傷口撒鹽的能耐也不錯。”
“彼此彼此而已。”林淺回答。
聶瀾氣的回到房間,隨後就拎着行李走了出來。出門之前,她看着林淺,丟下一句,“林淺,你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到時候,別找我哭。”
“找你哭有用?你是能保護我,還是能替我出頭?大概你連怎麼安慰我都不清楚吧。”林淺諷刺的說道。
聶瀾實在無話可說,拎着行李,摔門離開。
林淺突然覺得沒有力氣,身體貼着牆壁,濃密的長睫毛一眨一眨的,很快就溼潤了。
林淺仰起頭,把眼淚逼回去。然後,拎起外套,快步出門了。
她給歐洋撥了個電話,說自己不舒服,請一天假不去劇組。
歐洋問:“哪兒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心不舒服,聶瀾惹得。”林淺回答。
歐洋畢竟是外人,不好多說什麼。只勸她想開點兒,畢竟是母女,別弄得像仇人一樣。
林淺心煩,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她開車去了那家常去的酒吧,今天酒吧請的是一支搖滾樂隊,林淺在歡鬧聲中,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自己酒。
她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養成了酗酒的習慣,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多喝幾杯。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但至少,被酒精麻痹後的短暫時刻,心是不會痛的。
陸逸航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林淺已經喝的暈暈乎乎了,她下意識的劃開了接聽鍵,聲音含糊的說,“喂……”
“淺淺,在哪兒?”
“酒吧。”林淺回答。
“一個人?”陸逸航又問。
“嗯。”林淺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醉了?”陸逸航試探的又問。
“還好。”林淺的聲音越來越模糊。
然後,他問她,“哪家酒吧?”
她一直沒回答。
隨後,手機裡傳出來嘟嘟的忙音。
陸逸航忍不住擔心起林淺,一個女孩子,喝的爛醉如泥的,在酒吧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陸逸航隨後給成越打電話,讓他查一下林淺的位置。
“我說陸公子,你是不是擔心的有點過頭了,林淺一個泰拳帶黑帶,她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誰敢欺負她啊。”
“你哪兒那麼多廢話。”陸逸航不耐煩的說。
成越雖然有點兒囉嗦,但辦事的效率卻沒的說,半個小時之內,就拿到了林淺的手機定位。並且,發給了陸逸航。
陸逸航驅車趕到的時候,林淺已經不在酒吧裡了。他詢問了吧檯的服務生,才知道林淺剛走不久。
陸逸航行色匆匆的走出酒吧,在酒吧門口找到了林淺的車子,卻不見她的人。
他一臉焦急的拿出手機,撥打林淺的電話,電話鈴聲竟隱隱約約的從不遠處的暗影裡面傳出來。
陸逸航順着聲音走去,看到林淺正蹲在石階上乾嘔,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她身上穿的還是他替她準備的那件裙裝,白天穿還好,現在這個季節晝夜溫差大,夜風也大,她凍得微微的發抖。
陸逸航脫下身上的外套,不由分說的套在了林淺的身上。
突如其來的溫暖,讓林淺愣住了,她有些遲緩的擡頭,看到陸逸航後,還下意識的伸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纔敢相信自己真的沒有看錯。
“你怎麼在這兒?”她問道,大概是喝多了酒的緣故,嗓音有點沙啞。
“我來找你。”陸逸航如實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林淺又問。
“手機定位。”他回答。
林淺聽完,笑了笑,帶着一點點的嘲弄味道,“陸公子果然神通廣大。”
她說完後,從地上站起來,大概是動作有些急,身體劇烈的搖晃了一下,險些沒栽倒。好在陸逸航就在她身邊,及時伸手扶住了她。
“當心一點。”他說。
林淺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被動的靠在他胸膛,他的胸膛堅硬而溫暖,林淺眼皮發沉,好想就這樣靠着他睡一覺。
“好端端的喝這麼多酒幹嘛?”陸逸航問。
“心情不好。”林淺半眯着眸子回答。
“誰又惹你了?”陸逸航的語氣中夾帶着幾分無奈。
“我和聶瀾吵了一架。”林淺說。她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但意識卻非常的清楚。
所以說,人喝醉了之後,醉的也僅僅是身體而已。
“爲什麼吵架?”陸逸航很隨意的問。
林淺沉默了片刻,似乎想了一會兒,纔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