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陸時淵決定搬出來,他與蘇羨意平時下班的日常就是爲新家添置傢俱與生活用品,在傢俱城看到兒童用品之類的,也難免會駐足多看幾眼。
“你想要孩子?”陸時淵認真看她。
“沒有,隨便看看。”
蘇羨意覺得,生孩子這事兒,順其自然就好。
不過陸識微懷孕搬到老宅後,原本兩人餐後的散步時間。
兩人行,變成了四人行。
而最常出現的場景則是:
蘇羨意和陸識微挽着手說悄悄話,而他和謝馭跟在後面,一路無話。
他有時會說一句:“謝哥兒,天氣越來越冷了。”
謝馭:“多穿點衣服。”
陸時淵只笑着點頭,謝馭許是覺得,自己好像把天給聊死了,又補充一句:“多喝熱水。”
這話……
說了,還不如不說!
他們兩個大男人,哪兒有那麼多話說,又不可能像蘇羨意和陸識微,還手牽着手,只能大眼瞪小眼。
——
終於在某天,陸識微看着他倆,說了句:
“以後我跟意意出門散步就行,你倆就別跟着了。”
得了,
直接把他倆給拋棄了。
那天晚上,蘇羨意吃了晚飯,照舊去陸家找陸識微,卻沒想到,趙姐也在。
對於自家老闆懷孕一事,趙姐非常高興。
甚至揚言,連孩子的出生滿月紅包都準備好了。
最關鍵的是:
陸識微最近在養身子,工作也不若以前那般拼命,她這個當助理的,工作自然輕鬆許多,她今晚過來,也是滿臉喜色。
“最近工作這麼少?”陸識微翻看着面前的文件資料。
“我怕你太操勞。”趙姐笑道,“平時太忙,忽然閒下來,說真的,我也有些不適應。”
“你會不適應?”陸識微挑眉看她,“我以爲你會很高興。”
“怎麼可能,我還想多拿點年終獎呢,你的工作少了,我的獎金肯定也跟着減少啊。”
趙姐喝着茶,神色悠閒。
“這倒也是。”陸識微緊抿着脣,“年前這段時間各家都在拼業績,大家跟了我一年,總不能過年了,讓大家喝西北風,要不這樣吧……”
“我回頭跟我哥說一下,讓他幫我打理一下公司。”
“以後,你就跟他對接工作。”
“你、你說跟這誰……”
趙姐手指顫抖着手,將杯子擱在茶几上。
陸識微笑道,“我哥啊,你們見過的,不記得了?”
“微微啊,咱不能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
“我現在辭職還來得及嗎?”
“主動辭職,公司不會給你任何經濟補償與賠償金,這點,你比我清楚。”
“……”
蘇羨意坐在邊上,看到了趙姐從滿面春風到一臉頹喪。
宛若霜打的茄子,整個人都蔫了。
陸時淵從樓上下來,看她臉色發白,還多問了一句,“趙姐,您不舒服嗎?”
“陸醫生,你們醫院有安樂死服務嗎?”
“什麼?”
“我不想活了。”
趙姐離開時,面如死灰。
蘇羨意見她這幅樣子,還笑着寬慰:
“姐,那位大哥有這麼嚇人嗎?也不可能吃了你啊,你都是在商場經歷過風浪的人,你還會害怕?”
“咱們陸總就是他一手帶出來的。”趙姐嘆息,“你細品,這能是個簡單角色?”
陸家的親戚,蘇羨意只見過魏嶼安一家。
至於其他人,全都沒見過,不過陸識微和謝馭決定直接結婚,自然是要通知陸家那些遠在外地的親友,提前聯繫,整個陸家似乎都開始熱鬧起來。
謝家也沒閒着。
訂婚改爲結婚,也有諸多事情要準備。
拍婚紗照,聯繫酒店,要操心的事情非常多。
不過謝馭操持過自己父親的婚禮,對這一套流程非常熟悉,就連之前婚慶公司與婚禮司儀的電話都保留着,輕車熟路。
謝榮生甚至懷疑,當初自己結婚,某人主動攬活兒,就是在積累經驗。
謝馭什麼都親力親爲,也省得他操心。
——
在此期間,陸時淵也把新家收拾妥當,即將搬走的前一晚,兩家人還聚在一塊兒吃了頓飯。
對於即將搬走的孫子,陸老沒有一絲不捨。
那模樣,好似巴不得他趕緊走。
“您就這麼希望我走?我要是走了,誰早上陪你打太極去小公園?”
“小馭啊。”
謝馭愣住。
吃了飯,陸時淵示意謝馭陪自己出去走走,如今天寒,兩人並未在大院裡溜達,而是尋了家店,點了兩杯咖啡。
“我搬出去住,我爺爺和我姐那邊,就麻煩你和謝叔多照顧了。”
“尤其是我姐,她最近孕吐,吃飯時沒胃口,還總想吃些辛辣刺激的東西,偶爾可以讓她吃一次,你別太縱容她。”
謝馭喝着咖啡,認真聽着。
親姐懷孕,陸時淵自然格外上心。
“你搬出去,也照顧好自己。”謝馭叮囑。
“我知道。”
……
兩人之間,鮮少這麼正兒八經的聊天說話。
陸時淵覺得:
這種感覺還不錯。
氣氛融洽,直至謝馭詢問:“你搬家是所有的東西都帶走?”
“只是拿了些常用的,我的書非常多,怎麼可能都搬過去,暫時用不到的,肯定都放這邊。”陸時淵笑道。
“那……你家的戶口本是不是該拿出來了。”
謝馭那眼神分明在說:
你姐都懷孕了,我也在籌備婚禮,你還霸佔着戶口本做什麼?
該怎麼做,你自己心裡沒點數?
他說着,又補充了一句:
“反正你也暫時用不到!”
陸時淵一愣:
戶口本這事兒,算是捂不住了!
他這語氣,
怎麼聽着有些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