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呈，你抽菸？”
陸時淵話音落下，車內死寂。
肖冬憶與蘇呈並肩坐在後排，隨即扭頭看他，一臉詫異：
“少年，你還沒成年，學人家抽菸可不好。”
“我沒有！”蘇呈急忙否認。
他幾年前因爲好奇，和幾個男同學偷偷在廁所吸過一次，那時候總覺得抽菸是男生裝逼利器，結果太嗆嗓子，接受不了，自此就沒碰過。
“在俱樂部的時候，我聞到你身上有煙味。”陸時淵挑眉。
肖冬憶湊過去聞了聞，沒什麼味兒啊。
這陸時淵是什麼狗鼻子嗎？怎麼嗅到的。
提起俱樂部，蘇呈立刻想起包軼航那個蠢貨衝自己吐了好幾口煙，隨即尋了個藉口，“可能是買水的時候不小心蹭到某個煙鬼了。”
他畢竟是孩子，並不會很好的遮掩情緒。
陸時淵直接發問：
“你今晚是要去見誰？”
蘇呈瞳孔微微放大：“……”
“你身上的煙味不是蹭一下就能留住的，而且自從你買水回來就有些魂不守舍，還不敢告訴你姐，只怕你要見的……”陸時淵有條不紊得分析，“不是什麼好人。”
“二哥，你在胡說什麼啊。”蘇呈訕訕道。
陸時淵直言，“被人欺負了？”
肖冬憶詫異：
這小子伶牙俐齒的，不把人氣死就不錯了？還能被人欺負？
不過他這張嘴，也確實容易得罪人。
蘇呈知道瞞不住，咬了咬牙：
“也不算欺負，就是在學校結了樑子，他們一直挑釁，就上次還被我姐撞見了，他們吃了虧，這次又約我，我不想再麻煩姐姐……”
陸時淵點頭，都是從孩子過來的，多少了解他的想法。
蘇呈這年紀，是不大願意和家人說這種事的，更不想老師或者家長摻和進來。
“你要一個人去？”
蘇呈點頭。
“約在哪兒了？”陸時淵看着他。
“二哥……”蘇呈面露難色。
“少年，遇到這種事告訴家長不丟人，你也說了，對方上次吃了虧，這次肯定早有準備，叔叔跟你保證，只要你露面，你就完了。”肖冬憶說道。
蘇呈也不傻，點頭說道，“十點，約在我們學校邊上的一個巷子裡，就市四中那裡。”
“這就對了。”肖冬憶拍着他的肩膀，“我跟你說，處理這種事，你二哥特有經驗，他上學時可厲害了，對了，還有他姐，我去，姐弟倆當年……”
“老肖。”陸時淵開口警告。
肖冬憶隨即噤聲，看向窗外，“康城夜色還挺美。”
蘇呈皺眉：
這肖叔叔也太慫了！
**
市四中，巷子裡
包軼航一羣人正蹲在巷子裡，抽着煙，研究待會兒怎麼羣毆蘇呈。
新仇舊怨，他們今晚壓根就沒準備放過他。
“哥兒幾個，多年恩怨，就看今晚了。”包軼航上次被揍得狠了，現在身上還隱隱作痛。
“你放心，只要蘇呈那小子敢出現，我們就讓他有去無回。”
“絕對揍得他連親媽都不認識。”
……
陸時淵開車抵達時，三人下車，蘇呈引路到了巷口，“就是這裡。”
“和你有恩怨的那個叫什麼？”
“包軼航。”
“我進去看看。”陸時淵說着看了眼肖冬憶，“你陪他在附近轉轉。”
“沒問題，走吧，少年！叔叔給你買東西吃……”
肖冬憶拉着蘇呈，把他強行拽走。
——
燥熱的天氣，髒亂差的巷子裡，熱氣薰着，瀰漫着一股污水下水道的味道，陸時淵對這裡不熟，不過依稀可以聽到幾個男生在說話，
尋聲辯位，在拐了幾個彎後，包軼航等人出現了。
約莫八九個人，有染髮、紋身的，還有露着胳膊抽菸的，臉上多少有些青澀稚嫩。
看到陸時淵，有些詫異，卻沒多說什麼。
這是公用巷子，有人進來也正常，只是尋常人見着他們肯定會轉頭離開或是繞道走。
陸時淵卻主動出聲了。
“包軼航？”
忽然被叫名字，包軼航叼着煙看他，“你特麼誰啊？”
陸時淵摘了眼鏡，擦拭着，微微眯了下眼，衝幾人一笑，“就是你們約了我弟弟？”
弟弟？
蘇呈！
包軼航簡直要瘋了：
臥了個槽，蘇呈，你丫能不能做個人？
說好不帶你姐，你特麼就讓你哥來？太不要臉了。
“蘇呈人呢？我叫的是他，又不是你，大叔，您看着年紀不小，就別摻和我們年輕人的事了。”其中一人說道。
陸時淵只低頭弄着眼鏡，“我們聊聊吧。”
“你和我們？你沒病吧！”
“成年了嗎？”
“關你屁事！”
“現在年輕人火氣都這麼大？你們平時都是怎麼欺負他的？也是一羣人？”
……
他們這類少年，是極討厭師長說教的。
陸時淵的穿着打扮，像極了那種斯文老派的人，早已有人不耐煩。
其中一個大高個直接走過去。
“我都說了，讓你滾，把蘇呈給老子叫來——”
他算是這羣人中的武力擔當，其餘幾人繼續抽菸看戲。
陸時淵低垂着眼，注意力好似都在那副眼鏡上。
這種無視，惹惱了大高個，直接走到他面前：“我跟你說話，你沒聽到？耳朵聾——”
話音尚未落下
陸時淵忽然伸手，抓住他的後頸衣領，忽然一股壓制性的力量襲來，大高個都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被直接按到了一側牆上。
“嘭——”
動作又急又猛，手不留情。
幾個少年嚇懵了：
好快的動作！
大高個胸口撞到牆上，猛烈咳嗽，只覺得五臟都被震出了血。
陸時淵偏頭看向其餘人，也不說話。
無聲注視，氣場壓制。
更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