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亮得遲些,饒是已經六點多,從窗外看出去,天色還有些昏沉。
周小樓扭頭看着身後的人。
大抵是臥室太熱,他臉上有些血色。
近在咫尺的距離,她幾乎可以看清他的每一根睫毛,還在沉睡。
肖冬憶這種濃顏系的五官,分明立體,是非常古典大氣的長相,輪廓也是大開大合,這麼近,顏值的暴擊,就像是直直撞進了她的心裡。
本就喜歡他,肖冬憶的模樣自然也是很戳她的。
昨晚,
她不是跟自己的小秦老公一起睡的嗎?
爲什麼會變成肖冬憶?
而且這是自己房間啊。
周小樓內心有無數個小人在抓狂,哐哐撞大牆,他昨晚沒走?
爲什麼進她房間?故意的?
大腦一片空白,她幾乎是本能地又掀開被子,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衣服都在!
所以他昨晚爬牀什麼都沒做?
搞什麼?
周小樓深吸幾口氣,不斷調整着呼吸,就連呼吸吞吐都不敢太大聲,生怕驚動了身側的人,小心翼翼,腦海中始終繃着一根弦,好似一點刺激,就能崩斷。
接着,她輕手輕腳得,做賊一般,試圖將肖冬憶橫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擡起。
只是剛挪動一下,腰上的手驟然收緊——
周小樓的後背瞬間撞到他的懷裡。
原本兩人之間還存在一絲間隙。
如今,
緊密相貼,毫無縫隙。
她的身體被他從後側包裹着。
周小樓的心跳驟停半拍,又忽得劇烈跳動起來……
噗通、噗通——
急促而劇烈地撞擊着她的胸腔。
所有感官在這個瞬間被無限放大,從他脣上溢出的呼吸,幾乎貼到了她的耳朵,他的耳尖貼着她的後頸處。
皮膚貼着,溫熱的觸感,卻燙得人心慌慌。
周小樓能清晰感覺到自己渾身宛若火燒。
呼吸心跳,已完全不受控。
時間分秒而逝,身後的人卻毫無動靜,應該還沒醒吧,深吸一口氣,當她再度準備將他橫在腰上的手臂挪開時。
身後,傳來了他嘶啞低沉的聲音:
“小樓?”
“……”
周小樓傻了,僵着脖子,不敢亂動。
肖冬憶腦子還是混沌的,鼻子無法呼吸,腦袋也昏昏沉沉,他手臂剛挪了下,周小樓逮着機會就蹭得從牀上坐起來。
而肖冬憶也雙手撐着,緩緩坐起。
目光相遇,
這一刻,世界都好像安靜了。
肖冬憶頭髮亂糟糟的,眼皮耷拉着,睫毛覆蓋着,輕輕顫動,“我怎麼在這兒?”
“你在做夢!”
“做夢?”
周小樓覺得,他倆都在做夢!
“對!你就是在做夢。”
其實她很清醒,就是用語言在麻痹自己而已。
怎麼就莫名其妙躺在一張牀上了?
肖冬憶偏頭,探究得打量她,周小樓垂着頭,不敢去看他,許是屋內暖氣太足,亦或者是被窩太熱,她的耳尖紅得滴血。
肉眼之下,肖冬憶清晰看到那抹紅暈從她耳尖蔓延……
染紅了臉,鼻尖也泛着一絲淺粉。
就連脣色都被燒得好似塗了層胭脂般。
誘惑着他。
做夢嗎?
肖冬憶也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在做夢。
若不然,他們怎麼可能躺在同一張牀上。
在夢裡,
是不是就能爲所欲爲了?
他單手撐着牀,就緩緩朝她靠了過去,周小樓餘光瞧見他越靠越近,扭頭看過去——
她的鼻尖,擦過肖冬憶的下顎。
輕輕一蹭,本能擡頭,猝不及防,兩人目光就撞到了一起。
他的眼神,就好似他的呼吸一般。
是滾燙的。
他……想幹嘛?
在這一刻,周小樓反應是遲鈍的,因爲她可以清晰感覺到他的呼吸,輕輕拂到她的脣邊,她幾乎是本能地咬緊了脣。
嘴脣被她咬得更紅。
那抹紅,落在他眼底,化爲更燙的熱意。
“小樓——”
被感冒侵襲得嗓子,低沉得掠奪人心。
“嗯?”她甕聲應了聲。
“我能吻你嗎?”
“……”
周小樓覺得他瘋了。
什麼鬼?
她只覺得身上暴熱,害羞得連腳趾都忍不住蜷曲起來。
要命了——
一大早的,你想幹嘛啊?
肖冬憶沒等到回答,心底想着,如果是在做夢的話,大抵也不需要這麼紳士,心底這麼想着,人便湊了上去。
周小樓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懵了,都沒回過神,就感覺到兩人的鼻尖輕觸到一起。
廝磨着,然後……
他的脣貼上了自己的。
軟的。
乾燥,卻是熱燙的。
“嘭——”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她腦中炸開。
整個人都好似飄飄欲仙,熏熏然,手心全是汗,腦中更是一團漿糊,倒是心跳聲越發狂亂急促。
呼吸熱了,就連周遭的空氣都被灼上熱意。
似有火星般。
心臟跳得太過劇烈,甚至讓她一度產生了供血不足,缺氧窒息的錯覺。
輕觸即離,兩人額頭相抵,呼吸糾纏,皆是紊亂而熱切,曖昧得氣息,正在挑動着周小樓的每一寸神經。
他伸手,動作很慢,指尖拂過她的臉。
相比他的手指,周小樓的臉更燙。
指尖勾住她臉頰的一絲亂髮,將其別到她耳後。
“你的臉……很燙。”
周小樓呼吸停住。
耳邊似有什麼聲音在嗡嗡響着,覺得被他觸碰過的地方,熱度似乎加了倍,再次灼燒起來。
她家肖爸爸是怎麼了?
忽然就這麼會撩了?
“小樓……”
他的手指還停留在她耳邊。
嘶啞的聲音,沉得勾人。
“你不要喜歡秦縱,他不是什麼好人,打小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逃課翻牆掏鳥窩,什麼壞事兒都幹過。”
“……”
什麼?
辱我偶像?
周小樓已舉起四十米大刀,而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徹底放下了屠刀:
“我比他好多了,我又喜歡你,所以……”
“你還是來喜歡我吧!”
放下屠刀,周小樓覺得自己已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