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爲陸家不會來了。
結果,
陸家不僅來了。
還全員到場。
衆人原以爲,自從退休後,就極少露面的陸老爺子能出現,已經足夠讓人震驚了。
卻沒想到,今日來的,還有陸定北和程問秋夫妻倆。
陸定北有職位在身,即便是大院鄰里,據說一年都見不到他幾次,更別提今晚出席慈善晚會的諸位,有些人,甚至只聽過他的名字,沒見過本人。
而走在後面的,則是陸家姐弟。
陸識微穿着簡單的黑色毛衣,長髮挽髻,一根烏木簪斜插入發,鬢角碎髮垂落。
即便穿得隨意,也掩不住久在商場浸沒形成的強大氣場。
如今衆人見了,也得稱呼一聲:“陸總!”
只是視線越過衆人,落在謝馭身上,衝他一揮手,一挑眉,嘴角一彎……
粲然奪目!
倒是多了些小女人的風情與嬌媚。
陸識微是生意人,在場的人,對她也算熟悉,只是走在她身邊的人,卻少有機會能遇到。
除非,
你是去醫院掛號看病,或者躺在手術檯上,由他操刀治病。
“陸家的二少啊,今天是怎麼?連他都來了?”
衆人驚訝之餘,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位還真是極少露面。”
“今晚還真是熱鬧!”
若非陸時淵前段時間因爲醫鬧事件火出了圈,其實燕京城內,不認識他的,也大有人在。
自從他學醫,入伍,又投身醫學事業,就鮮少在公開場合露面。
大抵是少時,年輕氣盛,鮮衣怒馬,也做過些轟動的事。
所以時至今日,
他都屬於:
人不在江湖,江湖卻一直流傳着關於他的傳說。
白色襯衣,黑色西褲,金框細邊眼鏡,襯衣釦子一絲不苟的繫到領口處,更絕的是,他襯衣右上方的口袋位置,還別了一支鋼筆,竟顯驕矜而內斂。
他正偏頭與陸識微說着什麼。
眉眼低垂間,擡手,食指推了下鼻樑上的鏡框。
鏡片下的黑眸,輪廓深邃,微微壓着,內斂鋒芒。
忽得擡眼,似乎看到了什麼……
那副諸邪難侵的氣場,瞬間被破。
溫柔至極。
惹得在場不少未婚的小女生芳心大動。
“今天吹的是什麼風,能把這位爺給吹來。”
許陽州聽到這話,輕哼着:
無知的人類!
今晚吹得自然是春風啊,人家是奔着自己媳婦兒來的。
依着陸時淵平素疼寵蘇羨意的那股勁兒,他今晚不出現,都不正常。
結果好了,還是帶着老人孕婦一起來的!
陸二哥,
真有你的!
網絡前的衆人更是瘋了:
【臥槽,陸家這豪門姐弟,簡直太殺我了!】
【姐姐既然要嫁人了,那弟弟歸我!】
【樓上的,拔刀吧。】
……
陸家全員皆至的情況很稀奇。
瞬時,就成了衆人焦點所在。
陸老穿了身黑色唐裝,一副老花鏡,腳架掛着銀絲邊鏈條,走路時,鏡鏈晃動,在燈光下,折射出了一絲寒光。
年紀大了,眼窩深陷,眉峰卻銳利。
衝着崔繼業笑了笑,一臉慈祥:“剛纔,是你說受了委屈,無人做主?”
笑眯眯的,
眉眼卻如刀,能殺人!
而這位,年輕時,是真的親歷過戰爭,曾斬敵人首級於陣前之人。
那種氣場,在場,怕是無一人可敵。
“我……”
崔繼業本以爲陸家人不會來,想來輿論戰奏效,已經破壞了謝陸兩家多年的情誼,如今看到謝馭已走向陸識微,握着她的手,十指緊扣時,便覺得渾身劇震。
腦子裡,彷彿有無數道驚雷炸響。
一時間,
竟不知該說點什麼。
“崔先生,您不是有諸多委屈嗎?陸爺爺來了,他願意給你做主,你倒是說話啊。”蘇羨意開口。
陸家很自然的與謝、蘇兩家人匯合,站在一處。
誰都看得出來。
他們……
仍爲一體!
崔繼業一看這情況,就知道大事不妙,今晚自己怕是走不了了,委曲求全只怕無用,崔夫人此時上前,低聲勸着:“繼業,時間不早了,慈善晚會也該開場了。”
她給了丈夫,最後一個臺階。
奈何,
蘇永誠的那一拳,已讓他顏面無存,在自己的場子,還能被別人給打了。
這麼多人過來,顯然是來示威施壓的!
今晚自己若是慫了,不僅是崔顥,整個崔家都將淪爲全國笑柄。
他想,放手一搏。
崔繼業扭頭看着蘇羨意,“蘇小姐,人前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知道我兒子的事,如今還攥在你手裡,但是……”
“你幹得那點事,崔顥知道,我自然也會知曉!”
蘇羨意一聽這話,倒是一樂!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想,究竟是誰給崔繼業的勇氣和膽量,悍然發動輿論戰,攻擊污衊自己?
思來想去,得不到答案,她就把這一切歸結爲:
舐犢情深!
還覺得他是救子心切。
如今看來,這簡直是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