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樓辭職的內幕,沒人知道,但蘇羨意與她相識多年,自然瞧得出她這次應該是受了委屈,心裡有怨氣。
上班前,還跟她說:“你和姐有空,下午可以出去逛逛街,或者我哥俱樂部運動一下。”
下午,
周小樓徹底放飛自我。
泡澡美容,逛街購物,最後拽着蘇琳直接到了謝馭的俱樂部。
戴上拳擊手套,對着沙包就是一頓猛擊。
毫無章法,純粹泄火。
“不要我?沒眼光,老孃辛苦工作這麼久,真是餵了狗!”
“你會後悔的!”
“打死你,打你——”
……
拳擊太耗體力,周小樓剛打了一會兒就出了半身汗。
“這不是周小姐嗎?一個人來?”經理認識她,以前跟蘇羨意來過。
“不是,和朋友。”她擦了擦額上的汗。
“要不要給你找個教練,你們一塊兒學習下,運動不得其法,也很容易受傷。”
蘇琳原本只打算坐在邊上玩手機,奈何經理太過熱情,說課程不收費,讓她免費體驗,她這才換了防護衣,戴上了拳擊手套,跟着教練學了幾招。
她雖沒學過,卻練的有模有樣。
反觀周小樓,蹩手蹩腳。
她壓根就不是運動那塊料,要不然當年在學校入選籃球隊,也不會因爲太菜,孺子不可教而被強行勸退。
“呦——這個時間,怎麼你們會在啊。”
熟悉的聲音。
兩人循聲看過去,一身白色運動服,薄脣,翹鼻,淺棕色的桃花眼,笑起來陽光燦爛。
“小許少爺,”經理笑着過去招呼,“來洗澡啊。”
許陽州幹瞪了他一眼:
什麼來洗澡,你……不要這麼誠實。
我不要面子嗎?
“我來練拳。”許陽州低咳着,“要不一起?”
之前蘇呈過生日時,許陽州搞錯對象,將禮花彩帶噴了蘇琳一身,雖然她沒怪罪,他心裡卻有些過意不去,知道她是第一次接觸拳擊,還準備給她當老師。
拍着胸脯說:
“你別緊張,我來教你。”
某人本就不是什麼練家子,並未教蘇琳什麼實用的東西。
隨意教了幾招,就帶着蘇琳,說要帶她實訓。
並且要親自上場,給她當陪練。
“你給我當陪練?”蘇琳覺得他和自家弟弟一樣,是個不着調的。
他嘴上說着,“你別緊張,其實拳擊沒那麼難,我也會照顧你的,你別手下留情,儘管放開手腳來。”
結果就是——
蘇琳一拳揮過來,毫不留情。
得虧許陽州還算敏捷,堪堪奪過。
果不然,怕是一招就被KO了!
蘇琳看着他,眸色冷清:“需要我照顧你嗎?”
許陽州瘋了,什麼玩意兒啊,你特麼不是第一天接觸這東西啊,爲什麼打得比我還好。
運動結束,蘇琳似乎沒出什麼汗,許陽州已大汗淋漓,趁着洗澡換衣的時間,某人還在羣裡說偶遇兩人,嚷嚷着差點被蘇琳打了。
阿墨:【許州州,這麼丟人的事,你怎麼有臉在羣裡嚷嚷啊。】
池烈:【他要過臉嗎?】
謝哥兒:【運動是需要天賦的。】
……
許陽州氣急敗壞,端好手機,準備和羣裡這些損友大戰三百回合,結果素來愛窺屏潛水的厲成蒼開口了。
【你真菜。】
許陽州氣得抓耳撓腮,你冒出來幹嘛。
大佬蓋章實錘的【菜】,許陽州又不敢懟他,只能吞了這口惡氣。
倒是肖冬憶在幾分鐘後,冷不丁冒了句:
【你爲什麼會和她們在一起?】
周小樓和肖冬憶之間發生過的那點事,許陽州很清楚,某人只強調是租客,所以他直接說:
【我們在一起,跟你有關係嘛?管這麼多。】
肖冬憶有些惱火。
蘇羨意在羣裡@他:【小樓跟我姐,就麻煩你多照顧了。】
【沒問題,交給我!】
蘇羨意說完這句話,就發現肖冬憶私信了她。
聊了些亂七八糟的事,什麼昨晚醫院與家屬的調解過程,她和陸時淵是何時回家的,甚至關心到了陸小膽的近況。
惹得蘇羨意眉頭直皺,他在醫院上班,找同事問問就好,肯定比她說得清楚。
幹嘛問她這種事。
結果,繞來繞去,他忽然冒了句:
【陽陽也真是,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啊,還敢跟你姐對打,你姐有多厲害,我可比他清楚。】
【這不是工作日嗎?周小樓今天沒去上班?】
【是身體還不舒服,沒恢復好?】
蘇羨意:【……】
她此時嚴重懷疑,某人拽着她,東拉西扯,就是想問小樓的情況。
想問什麼,就直接說啊。
幹嘛彆彆扭扭的。
其實,肖叔叔對小樓應該是有點意思的吧。
——
另一邊
運動結束,許陽州請兩人去會所吃了飯,他是個臭酒簍子,周小樓又憋屈難受想喝點酒消消愁,蘇琳說她身體剛好,不許她碰酒。
在蘇琳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後,兩人已端着酒杯稱兄道弟。
許陽州以前和周小樓不熟,走得也不近。
如今幾杯酒下肚,好似找到了同類。
蘇琳坐在一側,頭疼不已。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許陽州還算敏銳,早就察覺到周小樓的不對勁。
“沒事,就是最近太累,所以辭職,準備休息幾天,再重新找個工作。”職場上的事,周小樓沒跟任何人說。
整個晚上,放飛自我,蘇琳還擔心她宿醉,第二天怕是起不來,耽誤去幫陸識微試伴娘服。
當她早起準備洗漱時,發現周小樓並不在臥室。
十幾分鍾後,
她穿着運動服,晨跑回來,手中還拎了早餐。
周小樓從來都不是個自怨自艾的人。
“你還好?”蘇琳打量她,擔心她是故意強撐着。
“我能有什麼事啊,昨天瘋了一天,已經夠了。”周小樓吃着早餐。
“我想過了,不讓我轉正,將我辭退,並不是我能力不行,而是遇到個垃圾領導。”
“我沒給她送禮,沒背景,還不會討好她,所以被勸退。”
“是她有問題,又不是我的錯,我幹嘛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消極對抗生活,難受的是我,對她毫無影響,我又何必折磨自己。”
吃完早餐,和蘇琳一起打掃衛生,洗衣買菜,回來後就打開電腦,進入招聘網站開始瀏覽各種招聘信息,投遞簡歷。
看到自家偶像的公司又開始招人,就算知道希望渺茫,她還是投了張簡歷出去。
**
當天下午,是陸識微與謝馭約着衆人試衣服的時間。
蘇琳本不想去,卻被周小樓強行拽了過去,反正都是熟人。
兩人是無業遊民,到得挺早,只有陸識微和謝馭在。
陸識微剛換了身曳地的緞面婚紗,設計簡約又幹淨,勾勒着不盈一握的腰線,抹胸設計,鎖骨清晰可見,胸口的小片皮膚更是被襯得極爲白皙。
“感覺怎麼樣?”陸識微看向身側的謝馭。
某人早已試穿好了衣服。
男生的衣服,可選擇性極少,謝馭早已挑好服裝,就在邊上看着。
“可以。”聲線如常冷寂,從他語氣中,根本聽不出是真話還是假話。
陸識微轉而看向周小樓、蘇琳,徵求意見。
“好看,婚紗太漂亮了,你穿着真好看。”周小樓是第一次進婚紗店,滿牆的婚紗禮服,讓人眼花繚亂。
周圍的店員也忙着介紹婚紗,誇讚自家婚紗,還問謝馭,是否覺得婚紗好看。
謝馭挑了下眉:
“是她長得好看。”
言外之意,婚紗一般。
店員嘴角一抽:“陸小姐長得本來就好看。”
謝馭:“顯而易見。”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她不僅長得好看,還有能力。”
所有人:“……”
誰不知道陸識微有能力是出了名的啊,這還需要你說?
陸識微低頭整理婚紗,嘴角卻不自覺勾起。
“累不累?要不要歇會兒?”謝馭走到她身邊,柔聲詢問,試婚紗很累人,她還懷着身孕。
“我還好。”陸識微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你不會覺得這件婚紗有點露嗎?”
“胸口這裡?”
“是啊。”
“你喜歡就好,我只是怕你結婚當天穿這件容易着涼。”
兩人婚期在冬天。
猝不及防被塞了狗糧,惹得周小樓直搖頭,“到底是誰說謝哥兒木訥無趣,不解風情的,這簡直就是個溫柔的甜哥兒啊。”
“簡直就是炫妻、寵妻狂魔!”
“老天,什麼時候才能給我一個這樣的男朋友啊。”
話音剛落,婚紗店的門被推開,伴隨着店員熱情地招呼聲,蘇羨意和陸時淵到了,與兩人同行的,還有肖冬憶。
蘇琳抵了抵她的胳膊:“你家的猹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