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墨羽聽了之後，面無表情了許久，大概是在想，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
“你說，每次都會有個女子在夢裡問你想不想死？”
“對！”我仔細的回憶了一大圈，卻皺起眉：“我清楚的記得那些士兵的臉，卻根本想不起來她穿了什麼衣服什麼鞋子……而且她還戴面罩……”
“你都怎麼回答的。”
“當然不想死啊！”我傻呵呵的笑着摸了摸腦袋：“我一開始不知道是做夢，就想着讓你原諒我再死來着，後來我知道是做夢。當然也是不想死咯！”
“你最近有沒有碰過什麼不屬於你的東西？”
“那可多了……你這王府還不是我的呢，圍牆欄杆我天天都摸。”
“我說特別些的。”
“特別……”我仔細的想了想：“我之前挖井找你的時候挖出來一些首飾和一塊紅色的血玉……但那個東西交公了，我沒留下。”
“什麼叫交公了？交給誰了？”
“因爲那天后來挖出來一個女屍嘛。我就懷疑那個女屍是抱着她的首飾盒跳下去的，所以要人家東西不好，我又不缺。就和那個女屍一起交給了縣大人，讓他去查這是誰家的女子怎麼死的，好給人個清白啊。”
“血玉……女屍……”韓墨羽默默無言了許久：“你的血蹭到玉上了？”
“並沒有。”我傻乎乎的搖頭：“沒有哪兒破了……”
事情陷入了奇怪的死角。半晌之後，韓墨羽突然反應過來似的：“你是不是哭了？”
“我沒哭。”我傻叉一樣的摸了摸自個兒的臉：“剛纔哭來着，現在哭完了。”
“我說那天。”他無奈的伸手蓋在我頭上：“是不是眼淚掉到玉上了？”
“我沒注意……”仔細想想我也沒有想起來。畢竟那天腦袋裡想的都是他：“反正我是一直沒停的哭來着……”
“……”突然的安靜，因爲屋子裡沒有燭火，所以韓墨羽對着我的那半張臉顯得有些怪異的凝重。
“哥哥……”還沒等我叫完，他就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
“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
“……豐源。”轉眼，他便是身子一閃，整個兒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一條大蛇的樣子！
“喂喂……”我想問他一句，去豐源幹什麼，但卻沒來得及問，只不過想起剛纔那在月光下顯得油汪汪的黑色蛇鱗，突然覺得心裡安穩了許多。
因爲怕他想太多所以回來之後我沒怎麼提化龍那件事，所以我此時見到他的真身又是這樣大個兒的黑蛇。就莫名的放心下來。
韓墨羽不在家，我也不敢亂動，於是就靠在牀角摟着被子靠牆坐着。
我怕我睡着了。萬一再做那樣的夢呢……可是睡意就莫名的襲上來，畢竟我兩天多都沒睡覺了，此時那瞌睡蟲恐怕長的比我頭都大了。
堅挺了一陣子之後，我實在是沒忍住，靠着牆就睡了過去……果不其然，一睜眼，又是那個夢境！
黃土飛沙，嘶鳴的戰馬來回奔跑，我再次出現在這裡。自然是不知所措。
只不過這次的情況和之前不太相同了……沒有一開始的霪亂，倒是直接就被一羣人按在地上！
我想叫兩聲，卻根本張不開口，好像我得嘴本身就是個死的不會張開，隨後四肢就被綁在了四匹馬後面！
我靠--這是什麼節奏！！
又是那個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眼前。這次我努力的想看清楚她，卻仍舊是看不清，她手裡拿着一把亮鋥鋥的銀色小刀。按在我胳膊上。
“試試這個滋味兒怎麼樣……？”
“不……”幾乎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我才說出這麼一個字。
卻沒想到她突然趴在我耳邊：“誰讓你非要今夜解決呢，本來可以讓你再爽快幾天的……今天你可以一次性玩夠喔！”
“什……”嘴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我眼睜睜的看着她拿着那把小刀，轉着圈圈的切我的胳膊，深可見骨的傷口，隨後便是戰馬啼鳴，嘶的一聲，我便是被四面八方的扯住！整個身子都快斷掉！
“疼……疼……”
我喊不出聲，就好像夢魘被鬼壓牀似的不光沒有還手之力只能看着。就連一句話也是說不完整的！
如果不是這樣！周圍圍觀的那些人一定能夠聽得清楚什麼叫撕心裂肺！
掙扎，那劇痛和現實中經歷是一模一樣的，無可躲避，所有的神經線都聚集在一起，更可怕的我早就知道，那就是在這個夢裡，我不會暈過去，再痛也不會。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手腳的肉漸漸脫離身體，從那女子割裂的口子處一點點崩壞。血灑了一地，只剩骨頭銜接着。
最後她解開了戰馬，把我放在個長條的椅子上……獰笑着拎着個棍子靠近我。搭在我露出紅色血骨的地方。
“還不想死嗎？”
我搖頭，之後便是一棍子砸下去！所有的慘叫都吞沒在我僵硬的口中！
斷骨茬子看起來十分可怕，不過說起來和豬肉棒子也沒什麼差別……人就是這樣，一個痛也是痛，一百個痛也是痛，痛到極限。也就沒什麼更可怕。
我瞪着一雙猩紅的眼，死死的盯着這個女人，卻見她笑的溫婉動人的。
“你說你何苦的呢……夢裡多快樂呀……你同意了。我們就可以日日夜夜春宵笙歌，想要什麼都有，回到現實世界幹什麼呢？”
“不。”我搖頭。不怎麼利落的嘴，慢慢的敘述：“我的命，不貴。活着，是爲了他。不死。”
這女人聽了我的話之後臉上的表情更是猙獰，轉眼我斷裂的手腳恢復如初，她吩咐了一句。
“把她剝光了，釘在城樓上讓萬民瞻仰一下！”
一羣士兵遵從指示，快速把我拖上了城樓，隨後找到一塊很大的橫木頭。鐵釘穿進手腕，我好像耶穌一樣的被釘住……之後掛在城樓上，下面果然黑壓壓的全都是人。
還都是男的。
“若你還是冥頑不靈。可要在這掛上幾天幾夜咯……還會把你放到下面讓別人肆意侮辱。”
我看了她一眼，笑了。
“我都明知道這是做夢……”咳了幾聲，我又接了一句：“你還有什麼沒做過呢？我這身子可以斷而複合。代表它不是我的身體你可以隨便折磨。你這子民也是夢境幻化，所以看一眼又有什麼關係？”
“你……”這女人似乎沒想到我這麼頑固不化，狠狠的咬脣：“對，的確都是幻化不是真的，但你的痛是真的就夠了！”
“嗯……”我弱弱的閉眼點頭：“是啊是啊……所以你一直侮辱我讓我痛，就想讓我說死嘛……可笑。”
“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她就好像毫無辦法似的憤憤而語：“尋常女子只要隨便找幾個男人侮辱了就尋死覓活，你倒是第一個樂在其中的！”
“哈哈……”我笑了一聲，搖搖頭，什麼樂在其中，鬼才會對這樣的事情樂在其中！
不過我的確不要臉啊，下面那麼多人瞧着我的身子，我也毫不在意。
不說身子不是自個兒的，就算是自個兒的，他們也不是真人。說白了也就是數萬螻蟻看着我洗澡的感覺……
更何況這些東西連有生命都算不上！有什麼好難堪？！
我還就是不要臉了呢！而且聽她的話，好像用這樣侮辱人的方式弄死了很多和我類似的女人啊？
我突然發現……這也就是說，一旦我同意，我說自己想死……
我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