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淵大陸以東是一片浩瀚的深海,再向東便是人間的另一座大陸。因酷似滿月,故被命名爲落月大陸。
落月大陸中間有一片如被挖空的、萬里直徑的、圓形內陸海域,有七條海河貫穿大陸,通向它,源源不斷地給它注入海水。那片內陸海叫四聖海,因海中有一座四聖島而被命名。
四聖島上有隱藏着四名掌管整座落月大陸的聖靈,他們行蹤詭異,難見蹤影,身份極爲神秘。但是,自打上千年前,他們佔領那片內陸海域之後,就不斷有各國聖地的聖靈武者神秘死亡。後來,人們找到了原因,並聯合各大聖地,企圖消滅他們。卻沒想到,整座大陸的靈武者加起來,都沒有打敗他們。最後,隨着一座又一座聖地臣服在他們腳下,落月大陸便徹底成爲他們囊中之物了。
四聖島上,一座酷似火焰的紫色巍峨的巨大宮殿之中,有一間幽暗的密室,四名穿着紫色斗篷的神秘人,圍坐在一張圓形黑桌子上。
一顆隱隱跳動的紫色心臟,被放在一個打開的木匣子之中,位於桌子中間,正繚繞着淡淡的紫色火焰。
“很簡單。”一個穿着紫色斗篷的人,擡起頭,露出英俊卻異常兇殘的臉。他左邊的眼眶凹陷,沒有眼珠子,唯有一隻燃燒着紫色火焰的右眼,道:“要麼是四頭狼分吃了一塊肉,要麼是一塊肉吃掉四頭狼。”
“我可不願意被一塊肉吃掉。”另一個穿着紫色斗篷的神秘人擡起臉,他的模樣與之前那人一樣,只是他的右眼眶中沒有眼珠子。
“既然如此。”第三個穿着紫色斗篷的神秘人擡起頭,他竟然沒有臉,只有一個燃燒着紫色火焰的骷髏頭顱,他伸手就想去拿那顆紫火心臟,道:“那就把肉分了吃掉唄。”
“我看誰敢!”第四個穿着紫色斗篷的人擡起頭,他有一張完整的臉,但是,他的右手手腕處卻是一柄紫光閃爍的冥紋斧頭。只見,他擡起右臂,左手撫摸着鋒利的紫斧刃,沉聲說道:“以我們現在實力,只能稱霸一座大陸。如果合爲一體,整個人間都是我們的。”
“復活?”紫火左眼獰笑道:“復活之後,你便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了。”
“確實不能太草率。”紫火右眼說道:“現在那傢伙已經有了老八和老九的妖靈,可以使用五隻藏龍邪目的力量,甚至可以在關鍵時候,打開第六隻死眼。搞不好,我們會被他一個個吃掉。”
“他現在還沒有那實力。”紫火冥斧說道:“我去偷心臟時,他甚至都察覺不到了我。”
“那你爲何不當時就殺了他?”紫火左眼冷笑道。
“哼,他要是開了第六隻邪眼怎麼辦?”紫火冥斧說道。
“僅僅吞噬了你,他還不能逃過死眼的死劫吧?”紫火左眼說道:“犧牲了你一個,爲我們除去大患,也很值得嘛。”
“你爲何不去逼他開死眼?”紫火冥斧冷冷地反駁道。
“不別吵了,誰都不想死。”紫火軀體說道:“賢靈村有消息沒?”
“只有幾個可憐的老傢伙,被囚禁在那裡等死。至於老六,一直沒有傳來。”紫火右眼說道。
“那就等老六回來再說。”紫火冥斧說道:“這心臟由我們四個共同封印,誰都不能擅自打開!”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低低地漂浮着幾朵潔白的雲,一隻沙鷗鳴叫着扇翅遠去。
懸浮在海面上的白色墓屋的石門,哧拉一聲打開,原野擡步走了出來。四尊守護在墓屋前的赤色武士雕塑,一動不動地佇立在陽光之下。它們合力雖然可以擊敗中級聖靈武者,卻還是被原野勉強打敗了。
明帝曾說過,只要他能打敗它們,就具有重建沙國的實力。現在,他已經有這實力了,但是時機還未成熟。他要等守鶴他們全部回來,才能動手。而且,瀰漫在藏月大沙漠上的紫火妖靈,他還無法驅除。只能等找到紫火妖祖的屍體,他或許才能找到辦法。
他瞭望着碧波萬里的海面,突然看見一條簡陋的小木船,靜靜地漂浮在海水中。
那小船上,站立着一頭腦袋扁扁的毛驢,驢身上掛着一柄龍形護手的大劍。一名長着銀色頭髮、神態悠然的中年人,坐在船上,正拿着一個大大的酒葫蘆,仰頭喝酒。
中年人身邊,還趴着一名穿着骯髒布袍的、長着山羊鬍的老頭,他似乎是喝醉了,正趴在船舷上呼呼大睡。
這兩個神秘人,與那頭奇怪的毛驢,原野曾在青帝后花園中見過。想到那葫蘆中的酒,他不禁口齒生津。那種酒是他一生中喝過的最好的瓊漿玉液,比曾經的風靈聖殿的酒靈,還要更令人回味。
想到這裡,他身形一閃,快速掠動在海面上,極速向那條小船飛去。
“前輩。”原野落到小船上,恭敬地拱手笑道。
“何事?”中年人將酒葫蘆用塞子塞好,微醺地擡頭看着他。
“十幾年前,多謝前輩出手相助,在下才能活到現在。”原野說道:“今日有幸一見,特來拜謝。”
“不過是一口酒罷了,不用謝。”中年人說道。
“還不知道前輩尊姓大名呢?”原野問道。
“我叫什麼,是什麼身份,都不重要。”中年人眼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芒,笑道:“你只是想來討口酒喝吧?”
“嘿嘿。”原野尷尬一笑。接着,他看了看身邊的眼皮耷拉的毛驢,剛想擡手撫摸它一下,卻被阻止了。
“別摸它屁股,小心它踢死你。”中年人說道:“坐下來吧,我一人喝酒也沒有意思。”
原野也不客氣,彎腰盤腿坐到中年人面前,接過他遞過來的酒葫蘆,不由嚥了一下口水,笑道:“那時還小,一口就醉得不省人世了,只模糊知道是好酒,具體的味道卻記不清了。”
說着,他拔下酒葫蘆的塞子,仰頭咕咕地喝了幾大口,然後被猛烈的酒氣衝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愣了數息之後,他方纔酣暢淋漓地哈了一口氣,讚歎道:“經歷了大難之後,來一口這種絕品美酒,才叫真正痛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