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寧舉筷夾起一塊餅,將它撕成兩半,將稍大一點的放進杜笑竹碗中說了句,“吃吧!”
又將小點的給了一臉渴望的楊小妹,便喝起粥來。
這再過半月就要收麥子了,這一兩天要去麥場打場,這可是個體力活,否則,楊寡婦哪捨得一大早做這摻了粗糧的餅子吃。
這粗糧餅子噎得人喉嚨生疼,杜笑竹可以說含淚把它吃完的。
一邊艱難的吞嚥,一邊在心中暗暗發誓,她一定要努力掙錢。
然後,不說頓頓有肉吃,但至少不至於捱了一頓打,只爲了一塊能把她噎死的餅子。
她要吃細糧,吃小麥面做的各種餅子,包子,餃子。
同樣含淚吃完早飯的不僅僅只有杜笑竹,還有小楊寡婦,一頓早飯被老二兩口子喂足了狗糧,哪還吃得下。
匆匆喝完粥便回了房,只是淚溼了多少枕巾也只她自己知道。
楊小妹得了楊修寧給了半塊餅子,心情十分的好,她也知道自己這是沾了二嫂的光了。
吃完早飯,二話不說打發杜笑竹回房歇着,這廚房的活計她都包了。
如此,杜笑竹自然高興,昨天拿回來的活今天還要交呢。
欠楊寡婦的錢,今天可是最後期限了。
不過半個時辰,杜笑竹正對着窗子,埋頭做活,便聽到有人在院外叫人。
楊小妹聽到人聲便迎了出來。
杜笑竹也擡頭朝着院中看了一眼,來人正是早上與楊小妹一起去河邊洗衣的王萌。
只是與她同來的還有另外一人,瞧着有些眼熟,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一幅怯生生的的模樣。
這進了院子也似是拘謹的很,手中挽了個藍子用塊花布蓋着,看不清是什麼。
小姑娘家家的串個門,杜笑竹沒有多少興致摻和,便又埋頭做起活來。
只是,她這屋的窗子正對着院子,而她此時對窗而坐,就是她不想見人,也免不了將院中的一切盡收眼底。
“王萌,歡兒,你們怎麼來了?”
楊家本就不在村子中心,一般多是楊小妹對村中尋她們玩,很少有人願意來楊家的。
楊小妹對她們倆來找自己可是相當高興的。
相對於王萌,這何歡兒就更是稀客了,哪怕就住在隔壁,也很難看到她出門的。
楊小妹高興的上去就拉何歡兒的手,那裡面的親近味道讓一邊的王萌有些難受。
他們王家在村裡還是數得着的大戶人家,村長是她親舅舅,本就與楊家不睦,難道他們都不知道和自己處好關係,好讓她在舅舅面前說說好話嗎?
然她那七拐八拐的彎彎心思,哪是楊小妹能搞得懂的,只見她拉着何歡兒高興的問道。
“歡兒,今個兒怎麼捨得出來了,平日裡想叫你一起耍,都是去你家的,可叫不出來你。”
那小姑娘掙開了楊小妹的手,將手中的籃子遞到她手中小聲的道,“我家就在隔壁,到你家還是我家也沒差啊。”
楊小妹接過籃子,不禁有些好奇,本想揭開來看看,那叫歡兒的姑娘卻攔着她的手,按着楊小妹的手,眼睛向王萌的方向瞄了一眼,眼中含着祈求的朝着楊小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