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在她面前擺婆婆的款了,便是隻是同處一屋,她都不免自卑,若她不開口,自己這個婆婆需先向她行君臣之禮,而後纔是她執晚輩禮。
便是那一杯兒媳茶,也沒能讓那個女人跪在自己面前,因爲禮法不允。
她雖喜歡她帶給杜家的富貴權勢,讓那些曾經欺辱過她的人,乖乖上門磕頭請罪,卻也恨她永遠高不可攀,凌駕於自己這個婆婆之上。
等仗着她的權勢將以前瞧不起自己的人狠狠的踩在腳底下之後,卻又覺得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話。
自己這個婆婆竟然要借兒媳的勢來狐假虎威。
每當那些真正的權貴之家的當家夫人,用不屑的目光看向自己時,自己便更恨她。
而最讓她痛恨的便是,就連一個剛生下來的小丫頭片子都比她尊貴。
不過就是因爲是從那個女人肚子裡爬出來的。
特別是每當兒子帶着那個女人還剛出生的小丫頭片子來自己這裡請安時,他們臉上幸福的笑容更是刺痛了她的心。
想她自己謀算那麼久,好不容易達成所願,卻從未這般舉案齊眉,琴瑟和鳴過。
機關算盡也只換來孀居十幾載,獨自養大的兒子,到最後卻便宜了別人,這讓她如何甘心。
她不是不屑人家姐妹相爭,二女爭一夫嗎?
那她便讓她償償這滋味,讓她也償償自己最寵愛的堂妹和自己的夫君躺在一張牀上是什麼滋味。
可是她算到了開頭卻沒有算到結尾,她的好兒子竟然寧死也不肯娶平妻,而那個女人明明清白已被毀卻寧願揹着一身罵名出嫁也不原入杜府。
這些人,一個個都和自己對着幹,讓自己不如意,她又豈能輕易放過他們。
嫁人了又如何?到最後還不是一樣生了我杜家的嫡孫,一樣入了我杜家。
早早信了自己的話,何苦作賤自己一番呢。
杜老夫人不喜歡事情出乎她的算計以外,本來允許杜笑竹全須全尾的回來,就是要讓她保住杜府的權勢,若她連這點都做不到,還不如當初讓人了結了她,省看到她就想起她那賤人娘,免不了堵心。
心裡這般想着,杜老夫人便已開了口,“這事不能這麼辦,明天讓那死丫頭進宮求太后。”
說着又看了杜夫人一眼道,“你明天也跟着去,不是說靖王已經回城了嗎?想法子與太后提提死丫頭和靖王的婚事,只要太后同意讓她進門,看在靖王的面上,陛下也不能讓你夫君致仕了。”
杜夫人一臉不以爲然,杜府的主子誰不知道杜笑竹已在外成過親了,除了老夫人所有人都盼着她和靖王的親事能早點有個了結。
也只有杜老夫人理所當然的想着這了杜家的富貴要犧牲她的幸福。
杜夫人不與她爭,卻也當沒聽過她這話,反正,她是不會進宮說這話的,就算進宮那也是爲了退婚的事。
然杜老夫人卻覺得,面對權勢富貴別人都和她一樣被迷花了眼,看着杜夫人不吱聲,只當她因爲杜笑竹已不是在室女而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