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舟車勞頓,今日也疲了,庭院已備好,還是先歇歇吧!”嵇珹看出小橘子的心思,就打發塗樸下去。
他費勁巴拉的將人從天牢裡給弄出來,不知走了多少關係與人脈,可不是爲了給小橘子使絆子的。
若不是這個年頭女子沒有個孃家說出去不好聽,他擔心小橘子被人從背後戳脊梁骨,他才懶得費這份勁。
“多謝!”塗樸抱拳下去。
這個妹夫可不簡單,他因房清妍行刺聖上,被牽連入獄的那一刻,以爲自己這輩子怕是就要交代了,幾乎是萬念俱灰。
不成想峰迴路轉,聖上居然開了金口玉言寬恕於他,既而又被接到了黃淮。
他也是太過愚笨了些,連個是非好歹的都分不清,只可憐他的親妹妹爲此受盡了委屈……
塗橘悄悄望着長兄離去的背影微微晃神,又多看了他幾眼。
比在京城那時見他消瘦了好多,脣角也冒出了一層青髯鬍渣來,眼瞼發青,使得那張英俊的面容顯得很是憔悴。
其實,她大致猜到一旦塗樸得知真相,定會恨不得立刻宰了房清妍。
可當她親眼看見他將刀子插入房清妍心房的那一刻,才切身的感覺到了那種面對殺父仇人的恨意。
她嘆了口氣,蹙了蹙眉,內心很滄桑的問道“夫君,這就是……愛之深責之切?”
“算是吧!”嵇珹沉默片刻,擡手握住那截有氣無力的小手,眸子裡帶着絲絲地憐惜,又忍不住要揶揄她,道“有爲夫在,日後給娘子再兼個爹與哥可好?”
“也成,日後我就給您當閨女!”塗橘呲着小白牙笑了笑,脆生生道“爹爹!”
嵇珹被她叫的都給氣笑了,頓了頓,道“娘子言辭懇切,令人無法苛責。”
話音剛落,外面的青水就來稟告,貪官那頭的諸多瑣碎事情,需要侯爺下令。
嵇珹的時間很緊,處理完這頭又忙回了書房。
塗橘在自家的別院裡也不要他送,擺了擺小手,就顛顛的離開了。
她越過長廊,水榭歌臺,繞過長而曲折的圍牆,足足地溜達了一圈纔回了主院。
雖然,日日都盼着房清妍趕緊死掉,可當看她真的死了,不由得竟然有些恍惚。
原著中的女主都沒了,書中的世界居然也未曾坍塌,也不知未來她與老同桌是否還會再穿回去。
罷了,不想了,既來之則安之。
在這裡當侯夫人作威作福,實在是太愜意了……
另一頭,嵇珹對房清妍的屍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安排,也不願意再去問塗樸的意思,但是未免這人沒有死透,還是讓人給割下腦袋後,才拖去亂葬崗。
亂葬崗都是一些貧寒人家的最後安身之所,地勢風水都是最爲凶煞的。
因爲水災的關係,這裡早就被水泡了,月前水纔剛下去,土地很是潮溼。
白日埋進去的屍首,有的到了夜裡就會被飢餓的野狗拖出來啃咬。
是以,房清妍的屍首裹了草蓆,淺埋進去後,是最先被野狗刨出來撕咬啃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