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瑜那廝走的極快,虞清珞竟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她伸了伸手,並沒有說什麼。
倒是舒鸞,癱軟在地上哭的花容失色,泣不成聲,“君主,不要啊,不是妾身的錯,不是……”
可那些侍衛們怎會管她的哭喊,不由分說的直接將她和那丫鬟拖走。
也不知是得了顧瑾瑜的令還是什麼,那些侍衛倒是沒管虞清珞。
最終,北召上前一步作了個揖,沉聲道,“虞姬,得罪了。”
虞姬低着頭,心下思索着。
想必顧瑾瑜也只是讓她們去牢房看看那些個犯人的悽慘模樣。
應該不會讓牢房裡的人過多爲難。
思及此,虞清珞抿了抿嘴,淺淺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走,麻煩北召大哥帶路吧。”
北召得令,恭恭敬敬的領着她往牢房走去。
一路相安無事。
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牢房的入口有些腥。
虞清珞不由得皺了皺眉,捂着鼻子邊跟着北召往前走邊悶聲問,“北召大哥,您可否告知君主目前算是個什麼心思,不會真的要處罰我們吧?”
這牢房陰風陣陣的,一羣犯人的哀嚎之聲,陰暗潮溼,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人間地獄。
北召將她帶到舒鸞所在的牢房前,才作了個揖,沉聲開口,“君主的心思豈是你我能隨意猜測的。”
還當真是個忠心耿耿的侍衛。
虞清珞撇了撇嘴,又試探着問,“那北召大哥可否轉告君主一件事,詢問一下他的意見如何?”
遲疑了一會兒,北召答應了,“虞姬請說,我定會替您轉告。”
虞清珞笑了笑,才眼巴巴的期盼着,“不如我將君主那衣服給他補補,責罰可會稍輕些?”
聽此,北召點了點頭,又指了指面前的鐵門。
“時候到了,虞姬該進去了,若是我晚回去一些,君主就該責罰了,至於您的話,北召定會轉告君主,您且安安心心等着消息便是。”
說罷,將虞清珞和舒鸞所在的牢房上了鎖,揮了揮手,帶着那隊侍衛走了出去。
虞清珞正眼巴巴的扒拉着鐵門期盼着,身後窩在角落的舒鸞倒是吸了吸鼻子,不屑的諷刺道,“姐姐倒是好本事,竟然連君主的貼身侍衛都勾搭上了。”
聽到她這話,虞清珞頓時就黑了臉。
她轉過身去,看着舒鸞,挑了挑眉,“禍從口入這句話舒姬妹妹難道沒聽說過嗎?你這般污衊,君主直接將你絞殺了也是有可能的。”
舒鸞被她一噎,瞪了瞪眼,雖心下也這樣覺得,死活不肯在她面前低頭。
“那不然我怎麼是被那些個粗手粗腳的侍衛拖進來的,而姐姐卻由北召親自領進來?”
虞清珞扶額,撇了撇嘴。
看着舒鸞耿耿於懷的樣子頗爲好笑,“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君主私下吩咐了北召什麼,畢竟是舒姬妹妹弄壞的那件袍子不是。至於爲什麼拖你,你要是能好好自己乖乖走,那羣侍衛估計也會像北召一樣那麼客氣。”
舒鸞被虞清珞的話給噎住了,面上有些掛不住。
她翻了個白眼,繼續諷刺着,“虞姬姐姐和北召沒有私情的話,他怎麼對你那麼客氣,還肯幫你傳話,這要是換成我和岫姬,北召的劍估計就要架我們脖子上了。”
被她的理論深深折服。
虞清珞再次扶了扶額,轉過身扒拉着鐵門,嘴角勾起笑。
“舒姬妹妹還是少說爲好,你瞧,對面牢房裡那個犯人,全身潰爛,眼眶裡都沒了東西,黑洞洞的。”
“你,你別想拿這個嚇唬我,我纔不怕。”
舒鸞揚了揚頭,瞪大了雙眼,聲音有些慌張。
虞清珞又勾了勾脣角,挑着眉。
她半倚在鐵門上,神情慵懶,“這可不是嚇唬你,舒姬妹妹在這後院這麼久了,想必也聽說過一個叫蘭姬的傳聞吧,那可真真正正的是一個美人兒呢,可惜……嘖。”
“可惜什麼,你說的蘭姬該不會是對面牢房裡那個吧?我只聽說過之前她好像是君主最得寵的姬妾,不知道因爲什麼衝撞了君主,然後就消失了……”
舒鸞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向哪,嚥了咽口水,臉上寫滿了後怕。
虞清珞轉過身,走近她蹲下去,摸着舒鸞白-皙嬌嫩的皮膚,輕聲嘆着。
“對啊,聽說她就是因爲誣陷君主的新寵和侍衛私通,然後被君主關押到牢房,皮膚潰爛,雙眼挖去,耳朵失聰,就連嗓子也被毒啞了,你瞧,我們現在說什麼,她像是能聽見的樣子嗎。”
她冰涼修長的手指在舒鸞臉上一下一下劃過。
舒鸞心裡有些毛毛的,眼神裡有着恐懼,她一把推開虞清珞,捂着耳朵,將頭埋在雙膝之間。
“不,我沒有……我纔沒有,我沒有誣陷你,你什麼都沒聽到……我不,不要變成那樣……”
對面牢房裡的女人還在陰森的笑着,黑洞洞的眼眶和發白潰爛的皮膚滲人的很,無法發聲的嗓子也發出嗚嗚嗚的悶聲,顯得像人間地獄一般。
虞清珞倒也不介意,輕輕的將舒鸞的手拿開,用溫熱的手包住她寒冷幼小的雙手,“君主怕是要罰我們在這裡住上個幾日,稻草做成的被,螞蟻老鼠遍佈的地,舒姬妹妹可想好了?”
“想好什麼?虞清珞,你少在這兒假惺惺的了,我纔不會信你的鬼話,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眼淚說來就來,當真是比西武最好的戲子名角演的都要好!”
舒鸞擡起頭來,憤憤的看着她。
這舒鸞整天只會搞事,心機連岫芷都比不上,她都懷疑她到底是怎麼在顧瑾瑜的後院混的風生水起的。
虞清珞撇了撇嘴,鬆開手,靠在牆上,閉上眼,懶懶道,“舒姬妹妹此話嚴重了,你若是喜歡,便在這牢房多留幾日,我們現在要做的,只能合力請求君主從輕發落一些。”
舒鸞瞪了她一眼,用雙臂圈住自己的膝蓋,埋着頭並未答話。
就這樣過了良久。
突然,牢房的門被一羣侍衛粗暴的打開,不耐煩的扔進來一個擔架,擔架上還放着一具蒙着白布的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