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
萬里雪山!
晨曦中的萬里雪山巍聳着它的傲慢,散播着他的冰冷。
太陽!
萬里雪山的太陽不同於荒蕪沙漠中血紅,炙熱的太陽,而是——金色,冰冷的太陽!而且難得一見!
金色的陽光照耀在萬里的雪山羣上,給那冰冷的銀白鍍上一層金色的外衣。太陽代表着溫暖,但在這裡卻是寒冷的代名詞。
萬里雪山,晨曦,太陽升起之時,便是萬里雪山最冷之時!
西門吹雪負手立於問劍崖頂,眺望着煙霧繚繞下,連綿萬里的雪峰道:“用你最快的速度,刺出一劍。”
雲奕浩沒有在冷風中抱怨,相反他今天起得很早,或者說昨天一晚上都沒有睡覺,因爲今天他將踏上劍道的第一步。
“是!”雲奕浩聞言道。
聲音落時,劍已出!
雲奕浩本是空空如也的右手已多出了一把劍。
劍沒有劍柄,也沒有劍鄂,劍身鏽跡斑斑,但劍尖卻如同暗夜裡的流星一樣散發着爍爍寒光。
雲奕浩的劍,雖不及西門吹雪的劍快,但已經快的讓燕雙鷹這個渡劫期的高手用肉眼只能看到一道寒光乍起,而看不見劍的軌跡。但若是燕雙鷹用靈識的話,那麼,雲奕浩這樣的速度只會是一個笑話。
靈識,九識之一的第八識,由人的大腦產生。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靈、仙,合稱爲九識。傳說中,當九識合一的話,就會產生出一種超脫於九識之上的神識——神識。
“嗯!心動期能達到這樣的速度已經很不錯了。”燕雙鷹點了點頭道。
雲奕浩沒有理會燕雙鷹的話。而是定定的看着西門吹雪,等待着他的回答。
西門吹雪沒有回頭,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緩緩的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請師傅賜教。”雲奕浩躬身道。
“太慢,你的速度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高。”西門吹雪淡淡的道。
“請師父賜教!”雲奕浩並沒有因爲西門吹雪的話而不滿,反而更恭敬。
“你沒有用心!”西門吹雪道。
“心?我沒有嗎?我想我做到了盡心盡力!”雲奕浩道。
“是嗎?你還是不懂!想要發揮最快的速度,靠的是什麼?”西門吹雪搖了搖頭道。
“我的是靠速度靠真元灌入雙臂,在由雙臂猛然爆發出來。”雲奕浩道。
“也對,但你漏掉了最重要的一點。記住了,速度不是靠真元,也不是靠雙臂的力量,而是靠心,你自己的心。真元,雙臂只是一個輔助。”西門吹雪冷冷的道。
“心?”雲奕浩滿眼疑惑。
“對,心!心有多快,劍就有多快!”西門吹雪淡淡道。
雲奕浩想了很久,忽然道:“徒兒不解,請師父解惑。”
“有些事,懂了就是懂了,不懂永遠也是不懂,沒有人可以幫你,也沒有人能爲你解惑。你要去問你的心,只有你的心明白了,你纔是真正的明白了。”西門吹雪道。
“問心?”雲奕浩閉上眼睛,許久雙目猛的一睜道:“謝師父解惑,徒兒明白了。”
說完,雲奕浩走到一邊,抱劍入懷,盤膝而坐,雙目緊鎖。似是已經入定。
燕雙鷹愕然,這就懂了,爲什麼我就不知所以然呢?
時光如流水,半年時光轉瞬流走。
半年,雲奕浩已盤坐半年。半年他沒有動過一下,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積雪似已把他整個人都給活埋了,遠遠看去,那裡就像是一個人形雪丘。
雲奕浩的旁邊,雲詩雪靜靜的站在那裡,眼睛直直的望着這個人形雪丘。雲詩雪並沒有把雲奕浩身上的雪給掃掉,因爲燕雙鷹的一句話打消了她的這個念頭。“你最好不要碰他,他現在正在悟心。如果你突然驚醒他的話,他可能會入魔的。”
雖然不能碰雲奕浩,但云詩雪除了休息,半年如一日的呆在雲奕浩身邊。靜靜的守着他,守着自己的哥哥。她已經失去了家鄉,她不想再失去自己唯一的親人。
但是她的體質太弱了,她並不能在冰天雪地裡呆太久。以前都是他的哥哥雲奕浩照顧着他,呵護着她,而現在,她只能自己照顧自己。雖然還有一個燕雙鷹,但似乎他並不是個會照顧人的人。
“哎,小姑娘,外邊那麼冷,你就去屋裡呆着吧。不是給你說了嗎。你哥哥他不會有事的。他可是一個修真者,等他醒來一定會修爲大進的。”燕雙鷹有些擔心的看着風雪中有些飄搖的雲詩雪。
“嗯,我就呆一會兒。”雲詩雪道。
唉!燕雙鷹嘆息一聲。半年裡,就雲詩雪那弱弱的體質,不知道在風雪中暈倒了幾次,都是燕雙鷹把她給救回來的。燕雙鷹不是沒有想過交雲詩雪修真,但苦於沒有適合雲詩雪的心法。雖然他有很多魔決,但他並不想雲詩雪踏上魔道,畢竟魔道太過危險了,稍不經心便會萬劫不復。
西門吹雪,問劍崖頂,絕崖邊,迎風而立。自從雲奕浩入定,他就沒有在動過一下。誰也不知道,他是入定還是在想些什麼?雪花飄到他的頭頂時,似是被什麼東西牽引一樣,倏然向一邊滑落,所以他的身上並沒有積雪。
突然!“快退!”燕雙鷹猛喝一聲,縱身抱起呆呆的雲詩雪急速後退。
退出百步後,燕雙鷹放下雲詩雪。緊緊的盯着雲奕浩所在的雪丘。
劍勢!
犀利的劍勢!
從雪丘中,雲奕浩身上緩緩散發而出。
凌厲的劍勢越來越盛!
驀然間!
“轟!”雲奕浩身上的積雪倏然爆炸開來。蘊含着劍勢的雪團在空中發出“嗚嗚”的呼嘯聲。
“轟,轟,轟……”雪團碰到地面,地面上陡然出現無數的大坑。而一些雪團在飛達燕雙鷹的面前時,燕雙鷹面前忽然出現一道透明的屏障,雪團打在其上,就好像是打在軟綿綿的水幕上一樣,鑲嵌其中,不能寸進。透明屏障上出現幾道淡淡的波紋把鑲嵌其中的雪團抖落。
叮!嗤!轟!
剛剛還是盤坐中的雲奕浩,現在卻是直身站立,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劍,他那鏽跡斑斑,已不能稱之爲劍的劍。
他的劍不知何時已刺出。鐵片一樣的劍筆直筆直,沒有一絲顫抖。劍尖散發着爍爍寒光。
地面上一道深深的溝壑,從雲奕浩的面前,順着劍尖指向的方向,延伸出老遠,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