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起身,拔劍,出!
漆黑的劍光從劍鞘中流出,一劍,刺,沒有絢麗的光芒,沒有華麗的劍招,他的劍,只有着,古樸,淡然,不顯,不露。
那一劍,很慢,慢的讓人能清清楚楚的看見劍柄處的虛無二字。
那一劍,很快,快的讓你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一劍緩緩的飄過,而無能爲力,雖然看得很清晰,但腦子裡卻沒有那一劍的一絲痕跡。反常,極度的反常!人看過某樣東西,腦海裡一定會有一個印象,這個印象會隨着時間而流逝。但這刺出的劍,雖然你能清清楚楚的看見,但你的腦子裡,絕沒有那一劍的一絲痕跡,彷彿,那本就不存在一樣。雁過,留聲,劍過,不留痕!
一劍,兩劍,十劍,百劍,千萬劍,無數劍……
西門不知疲倦的一劍劍的刺出,仿若他能刺到天荒與地老。他的表情絲毫未變,就像一個機械一般!
隨着一劍劍的刺出,西門的雙眼緩緩的緊閉,雖然他閉上了眼睛,但絲毫不影響他刺出的劍。人不止,劍不歇,刺出的劍,越來越平凡,越來越平淡。西門氣息,愈來愈微弱,弱到極難察覺,連他的靈魂波動也愈來愈平靜,平靜到接近停止。
刺,刺,刺,刺,刺到天荒,刺到地老,刺到,永恆!
萬里雪山!
夕陽晚霞,映紅了萬里的雪山!
棲鳳山頂,一身潔白衣衫的雲詩雪靜靜的站在山崖邊,靜如雕塑。每天除了修煉的時間,她都在這裡靜靜的站着,望着,充滿了期待,期待着她所思念的人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這種情況下,每一絲的風吹草動都會帶給她無窮的幻想和希望。雖然等到她的希望和幻想破滅時,雖然會覺得哀傷痛苦,但那一陣短短的希望畢竟還是美麗的。
所以,詩人才會說:“這是個美麗的誤會!”
十年了,雲詩雪十年如一日等待,等待着她的哥哥,他唯一的哥哥,唯一的親人。但,十年的等待,卻是同樣的結局。十年的時間,她已忘記了痛苦,忘記了哀傷,忘記了思念,忘記了寂寞,她只會靜靜的沉默。
“小雪!”程紫衣出現在雲詩雪的身後道。
沉默的雲詩雪依然沉默,平靜的轉過身,沒有說話。
程紫衣緩緩的伸出手,將雲詩雪攬入懷中。十年前純潔如雪的小姑娘,十年後,依然如雪,她的心中除了親情似乎已容不下其他的東西,包括仇恨!雲詩雪眼睛中兩滴晶瑩如玉的淚珠順着她潔白的臉龐靜靜的滑過兩道痕跡,滴落在潔白的雪地上,消失不見。程紫衣伸手輕輕擦掉雲詩雪臉上的淚痕,輕輕的拍着雲詩雪消瘦的雙肩,很輕,很漫!
“唉——”遠處傳來一聲清嘆!餘琴蓉不得不嘆,爲她的弟子而嘆,雲詩雪的心性令她不得不感嘆,安寧純潔,最讓她爲之感嘆的是,雲詩雪對於情之一字的看重。情之一字,到底是什麼?
情之一字,實在是一種奇怪的東西!
有一種情,叫做親情!
有一種情,叫做愛情!
但,不論是什麼情,都讓人難以忘懷。情,之一字,除非你經歷過,除非你說過,要不然,你絕對無法知道,這個字中包涵了多少無奈?多少的辛酸苦楚?多少的甜蜜?多少的痛苦?
說到情,很多人一定會先想到愛情。但,大愛無言,說的真的只是愛情嗎?
說到情,你會第一時間想到親情嗎?或許會吧,但,我敢說,很少,一定很少!親情,愛,當你在母體形成的那一瞬間,你就已身在親情的環繞之中。只因,身在此山中,所以,不識廬山真面目!
當,親情離你而去的時候,你越想去珍惜、挽留,它消失得越快,它離你,越遠。到了那時,或許你就會明白,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情,比愛情還要讓人難以割捨的情。這個情,就叫做,親情!
殘陽如血,如雪殘陽!
夕陽殘,天涯人已走遠!
夕陽殘,天涯人還未還!
夕陽殘,殘夕陽,是千古以來,無數的詩人墨客費盡心機想要吟詠出來,卻又無法吟詠出來的。
因爲這世間,沒有任何一種語言和文字能夠描述得出殘陽的哀傷與淒涼。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楊柳飛舞,曉風殘月,這種意境雖然美,卻是美得淒涼,令人心碎。
十年,長嗎?很長!對於有些人來說,度日如年!
十年,短嗎?很短!對於另一些人來說,彈指之間!
十年的時間,很容易讓人忘記很多東西,如劍神,如神劍。
十年的時間,修真者很多都已忘記了神劍,或者說已放棄了神劍。但,修真界非但沒有沉寂,反而因此更加混亂。
修真界中的殺戮依然如故,仇上加仇,恨上加恨,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血腥無處不在,殺戮無處不演,混亂的修真界一片血紅。
海洋,萬里,勘藍,憂鬱!
如海洋一樣藍的憂鬱的天空,突然變得黑暗。黑暗的虛空中一陣涌動,出現一漆黑空洞,三個人影自空洞閃過,“撲通”“撲通”“撲通”三聲聲響,卻是那從空洞中閃出的三人的落水聲。而那漆黑空洞,逐漸癒合,消失,仿若從未出現過一般。
“嗎的!這是什麼鬼地方?我靠,‘海’,‘老大’也太不負責任了吧,居然把我們丟到海里洗澡。”一名五大山粗的壯漢死死的抱住旁邊一名年輕俊美的年輕男子,哆哆嗦嗦的叫道。
被壯漢抱住的男子,臉色通紅,雖然以他的修爲就算是揹着一座山,也不見得會沉入海底。但,無論是誰,被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死死抱住,也絕不會覺得舒服。“你要是在不放開,我饒不了你!”男子冷冷道。
“不放,打死也不放!”壯漢無視男子的威脅道。
“好!好!好!那你就去死吧……”
男子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那壯漢以不合其體型的速度,“嗖”的一聲消失不見。再次出現,竟已在千米之外。
“嘻嘻嘻嘻!沒想到,沒想到啊!我們的戰神晏濤居然會怕水,而且還怕成這樣。更沒有想到的是,號稱天魔宗第一冷麪帥哥的雪軒居然也會臉紅。啊,哈哈哈哈!”一名嫵媚的女子掩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