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顏光逐漸把事情一點點的告訴申永宜。申永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西門吹雪他雖然沒見過,但他所作的每一件事申永宜都一清二楚。
申永宜雖然是紫陽劍宗的宗主,但打他宗主位子的人也不在少數。他一直兢兢業業千方百計的維護自己的地位。可不想他的兒子竟在外邊打着他的旗號亂惹事端。
“他說的可是真的?”申永宜看向申千樺道。
“爹!你要爲我做主啊。這個西門吹雪簡直是不把我紫陽劍宗放在眼裡啊!”申千樺抹了把眼淚道。
閔顏光看向申永宜的眼光有些悲哀。申永宜在修真界那可是響噹噹的人物,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人說虎父無犬子,而他的兒子申千樺卻是連犬也算不上。充其量算是個蟲吧,但卻沒有身爲蟲的覺悟,總是自以爲自己是條龍。申永宜在修真界的名聲地位,總有一天會被他的好兒子給敗光。
“啪!”申永宜一把掌把申千樺抽的在地上滾了兩圈。
“爹!你爲什麼打我?就因爲死了一個鄔永鴻嗎?那又算什麼?在說了,那也是西門吹雪殺的,你不去找他算賬,打我幹嘛?”申千樺晃了晃被抽暈的腦袋道。
申永宜的臉,由青轉白,在由白轉黑。一巴掌又把剛從地上站起身的申千樺給抽了回去。“你這個無知的畜生,老子養你養了這麼多年,卻養出來一個廢物。你幫不上我就算了,還他媽竟給我惹事。你論道大會就不要參加了,省的出去給我丟人。”
“爹……”
“你馬上給我滾回去,面壁十年。你要是敢偷跑出去,我打斷你的腿。”申永宜怒吼道。
申千樺還想要說些什麼,但看到臉色嘿嘿的老爹,沒敢張開口。只得怨毒的看了一眼閔顏光,恨恨的離去。
“掌門!你看西門吹雪這事怎麼辦?”申千樺走後,閔顏光問道。
“嗯!這件事師弟做的不錯。至於這件事畢竟是我們先惹的事,如果出手對付他的話於理於情我們都說不過去,那會圖招同道恥笑。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論道大會,至於西門吹雪,你先派人查查他的底細,然後在做定論。”申永宜壓住怒火道。
“是!那我就先下去了。”閔顏光道。
“嗯!”
申永宜不是不想殺了西門吹雪,他紫陽劍宗想要殺一個人隨便就可以找一個理由但是他卻不敢。因爲他到現在都還沒查出西門吹雪的出身,來歷與實力。對於一個未知而神秘的人,申永宜不敢貿然出手。
未知的,豈不是最危險的?
海!
博大、寬廣、美麗、神秘!
海面很平靜,平靜的憂鬱!
海面之上,一人靜臥雲端。
那人,白衣、白髮,背縛一劍。手中一玉壺,壺中的是酒,白衣人一口一口的喝着壺中的酒。他喝的很慢,卻從未停止。
但那些都不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令人爲之嘆服的是他的氣質。那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憂鬱,就像蔚藍的海一樣的憂鬱。還有他眼中的悲傷,沉迷與回憶中的悲傷,失去了至愛的悲傷。
他的眼神望向遠方,似乎在等待着什麼。他到底在等什麼?他在等一個值得他等待的人。
很遠的天空中,逐漸出現一個白點。白點的速度很快,漸漸接近,逐漸變大。是一個人。
白衣人的眼中忽然出現了一抹不一樣的色彩。那不一樣的色彩一閃即逝,悲傷再次充斥在他的雙眼。是什麼?是期待!
人影愈來愈近,很快已到眼前。跟白衣人一樣的白衣人,但卻有着白衣人不同的黑髮。手中持劍,不同於白衣人的背劍。後來的白衣人除了劍以外,再無他物。
與先前白衣人的憂鬱與悲傷不同,後來的白衣人渾身散發着的是孤獨、寂寞。且那種寂寞已深入了靈魂,刻入了骨髓。
什麼人可以這麼寂寞?
西門吹雪!
寂寞如雪,寂寞如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靜靜的看着眼前的白衣人,他的眼眸中忽然閃現出奇異的色彩。他在等那個白衣人說話,因爲他知道那個白衣人等的是自己。事先西門吹雪並不知道會有這樣一個人在他去論道大會的路上,等待着他。但在他看到這個白衣人的時候,他便知道他等的是自己。爲什麼會知道?直覺!
“西門吹雪!”白衣人喝了口酒,忽然道。
“你知道我?”西門吹雪冷冷道。
“我知道!”白衣人道。
“爲什麼?”西門吹雪道。
“因爲你用劍!因爲我也用劍!”白衣人淡淡道。
西門吹雪不在說話,因爲他的話已說盡。
“你知道我是誰嗎?”白衣人問道。
西門吹雪搖了搖頭。
沉默!
良久,白衣人道:“難道你不好奇嗎?”
西門吹雪再次搖頭。
再次沉默!
許久,白衣人道:“你真的是修真界的人?”
這次西門吹雪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我叫那月,二劫散仙。”白衣人道。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
“知道我爲什麼叫那月嗎?”那月再次道。
西門吹雪不在搖頭也不想點頭,他不是來聊天的。但他並沒有走,他在等。等那月把話說盡。他爲什麼要等?因爲那月也用劍,因爲那月值得他等。
“因爲我姓那,我的妻子叫月。所以我叫那月。”那月並沒有因爲西門吹雪的沉默而沉默。
“認識我的人都叫我七月。因爲每到一年的七月七日便是我最強的一日。知道爲什麼嗎?”那月道。
又一次沉默!
這一次,那月沉默了很久。而且他身上的悲傷更濃了。
海面依舊平靜,天空也靜了下來,天地間似乎都充斥着濃濃的憂鬱。忽然,遠處的海鷗傳來一聲悲鳴。
“因爲那一天,是我妻子的忌日。”那月的聲音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