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敢——住手——”遠遠傳來一聲怒吼,郎卓的魔嬰臉上閃過一絲喜悅。
不理!不會!我行我素!
刀芒,閃!
元嬰,裂!
郎卓的元嬰瞬間被那狂亂的刀氣撕的粉碎,消散,最終慢慢化作天地間最純淨的靈氣迴歸本原!
一個魔將中期的強者就這樣死了。死,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
靜!靜得詭異!
“我要殺了你——”一聲暴喝,突然響起,一個人影,急速靠近。
郎藝,郎卓的父親,萬魔殿殿主,魔王中期實力,閉關中的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一陣心痛,爲何?不知?看不透!算不出!遂,走出密室,卻聞一陣沖天刀意,心中一緊,移步而至,卻看到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事情。
他的兒子,死了!
死在他的面前!
他的兒子雖然資質並不怎麼樣,可以說很差,但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卻沒有一絲嫌棄,因爲郎卓畢竟是他的孩子。他到處求靈藥,以助郎卓修煉,求法寶,以保郎卓安全。甚至他都不讓郎卓輕易的出宗門,因爲他清楚的知道郎卓的性格,極易招惹到人,在宗內也就罷了,畢竟有看在他的面子上沒有人會給郎卓一般見識。若是出了宗門,別人可不會管你是誰的孩子,想殺一個人太簡單了。
性格決定命運,傲慢,就要有傲慢的資本,如若不然,虛假的傲慢就會變成一柄利劍,毀滅的是往往是自己。
心恨!心痛!心生殺意!
殺意漫天而起,天地倏然變色!
急速,欺身,舉拳,風雷動,暴虐,殺虐,肆虐,郎藝就像是暴躁的風,憤怒的雷,帶着瀚然之勢,撲向燕雙鷹。
拳頭!
碩大的拳頭隱隱帶着雷光,狹以風雷之色,襲向燕雙鷹的頭部。
燕雙鷹毫不懷疑,郎藝的這一拳可以輕易的將自己的頭顱擊的粉碎。但是,與郎卓的一戰,他已受到了重傷,此時莫說還擊,即便是躲閃也不行。況且,魔王級的一拳,而且是憤怒的一拳,就算是完好的他,也絕難抵擋,此時更是不行。
怎麼辦?
唯死而已!
不懼!無畏!平靜!淡然!
死有何懼?
——持刀、咬牙、挺直身軀,血,從嘴角溢出。
他依然挺立着身軀,他的背,挺得筆直,如勁鬆,如山嶽。
他,不倒!
即使是死,也要站着死!
他,有着自己的驕傲,他的人,他的刀,一名刀客的驕傲!
昂起頭,凝視着頭頂蒼穹,最後一眼,不服,不甘,不忿,哀嘆,自己的無能。
然而,這時,燕雙鷹,卻笑了!
一柄刀,雪亮的戰刀,突然出現!
擋在了拳頭的前面!
晏濤!
晏濤本以爲宗主指着的是郎卓,直到郎卓身死,郎藝出現,他才發現宗主指的原來是郎藝。
郎藝,盤橫魔王中期萬年之久,只差一步就能踏入魔王巔峰!晏濤,剛剛踏入魔王初期,甚至連魔王初期的境界都沒有穩固。
但是,晏濤,無懼!因爲,他懂!
懂刀!雖然只是懂得那麼一點點,但畢竟是懂了!
晏濤爲什麼會懂刀?以前的他只是當刀是一件工具,一件殺戮的工具,一旦他有了更鋒利的工具,他會毫不猶豫的拋棄手中現在的工具而握住那更爲鋒利,更有利於殺戮的工具。
但現在,他不會這麼做!絕不會!
“你手裡拿着的是什麼?不是刀,是工具,是廢鐵,雖然它是中品魔器級,但即便它是神刀,它依舊是廢鐵。因爲它沒有靈魂!一個人,如果沒有靈魂,他就是一個死人。即便是一個神人沒有靈魂,也只是一個死人。不要問,刀是什麼?什麼是刀?你問了,我也不會說!如果你懂,何必要問?你不懂,永遠也是不懂,說了你也還是不懂,又何必去說?”
因爲燕雙鷹的話,他懂了!
問了也不會說,說了也不會懂!
所以,晏濤沒有問任何人,刀是什麼?什麼是刀?他一個人也沒有問。
因爲問了,他也不會懂,既然問不懂,有何必去問?
人不能問,問刀!刀可以問,刀可以回答一切!
問刀,不是用嘴,是心,用心去問。
刀怎麼回答你?也不是靠嘴,刀有刀的語言,這種語言不是靠耳朵聽,還是靠心,靠你的心去聽。
聽懂了,你也就懂了,懂了刀,懂了道,懂了刀道。
聽不懂,永遠也是不懂!
所幸,晏濤雖然憨,卻並不笨,所以他懂了,懂了自己的刀,自己的刀道。
晏濤瞬間出現,出現在燕雙鷹的身旁,沒有人注意,也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出現的。
戰刀出,靈光閃,元氣聚,風雷動!擋住了,郎藝憤怒的拳頭。
“鐺!”聲音很輕,但不是刀切入肉的聲音,而是金鐵交鳴的聲音。拳頭怎麼可以跟銳利的刀鋒相撞而絲毫未損?
殘月星光拳套!郎藝的手上戴着一雙薄薄的拳套,很薄卻很堅固。
“蹬!”“蹬!”
兩人各退一步,郎藝的臉上卻帶着一絲詫異。
“噗!”
又是一聲輕響,燕雙鷹仰天噴出一口熱血,身處刀全相撞附近的燕雙鷹不可避免的被勁氣掃過,身上的傷勢再次加重。
但他的背,依舊筆直!
他,仍然不倒!
致死也不倒!
佩服!
服!沒有人不服,即便是想要殺他的郎藝。
以強弩之末之身,卻能屹立不倒,靠的已不是修爲,而是毅力,是尊嚴,是信念!
況且還是以初飛昇者的身份,在擊殺魔將級高手身負重傷之後,仍能在魔王級強者交手泄露出的餘波下,屹立不倒,試問在場的有誰可以做到?
“晏濤——”郎藝詫異,晏濤出入魔王境,卻能擋住自己的一擊,雖然不是最強的一擊,但也是含怒一擊,即便是他能接住,但也不可能這麼輕鬆啊?
“郎藝殿主,退下吧,這個人,不能動!”晏濤道。
“可是,他殺了我兒子!”郎藝目赤欲裂道。
“那也不行!這怨不得別人,只能怨你兒子自己找死。”晏濤毫不留情道。
“如果,我非要殺了他呢?”郎藝臉色一變。
“那你就要問問,我的刀,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