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導語:其實,我這個人談情感的時候,不在乎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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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就這麼不公平呢?陳凱子多幸福呀……哎,怎麼覺得跟以前聽說的故事差距那麼大,不是幫了皇帝大忙應該賞賜好多好多,一輩子幸福無憂嗎?怎麼現實就這麼殘忍咧,怎麼這麼殘忍咧……”曉曉託着圓圓的臉蛋,唉聲嘆氣。
王啓聽的失笑不止,見瀟瀟生氣的瞪眼過來,這才收起笑聲,勸慰說:“西西皇帝這麼做是當然的嘛,當皇帝要是隨着高興就厚賞,也就成重用左右親信的昏君了。我們的價值跟陳凱子比不了,被樹妖佔領的起航星有多少啊?節省了多少長期委託的僱傭金?未來能拯救多少城市,居住的陸地?”
“未來一段時間陳凱子都會是帝國當紅的封王,王啓提議的樹妖協防也決定陳凱子長久都能有一定地位。帝國爲什麼提倡榮譽?爲的就是創造特殊性,讓多少有權勢的人都趨之若渴,榮譽最珍貴其實成本又最低。”孤遠冷不丁的插了句話,讓瀟瀟爲之側目,像王啓說的那樣,孤遠經常說出驚人之語。
巨巨只顧吃個不停,但她又吃的不快,坦白說,剔除人類審美觀的問題,巨巨吃東西的姿態挺優雅。
“算啦,不想這些了,西西帝國沒樹妖委託了,趕緊解決傭兵團的事情,然後出發吧!”瀟瀟也不想多談,反正就這樣了,只能像王啓說的,簡單的幫點忙得到二十萬酬勞,已經是非常值得高興的好任務了。
“下一站大家有什麼想說?”
“直接把信息卡交了,夜長夢多!”瀟瀟的態度乾脆,之前是愁路費,現在哪還能晃悠別的事情繼續耽擱?
“嗯嗯,堅決支持瀟瀟姐!”曉曉立即附和。
“這個,大家真不考慮再到別的二線星系歷練歷練?”
三個人,三雙眼睛,三張冷臉,齊齊對着王啓吼叫道:“絕對不!馬上建立永久不賣的團名!再也無法忍受賣團了!”
“好、好好……大家別激動,別激動,我這就去找會長。”王啓舉手投降的退了出去,曉曉眨巴着眼睛問了句:“你們說副會長會殺了團長嗎?”
王啓出去了沒一會,豎着耳朵等着的瀟瀟一行很快聽見暴怒的大叫!
“王啓你個混蛋!你是不是以爲我好欺負啊?是不是我一直對你太和氣了?你真以爲我不會發脾氣啊!啊?上一次你賣團,我就忍了!還違規操作把家家帝國的功勞跟人記在你新團名下,你還賣?你上癮了是嗎?你有沒有傭兵的榮譽!你有沒有傭兵的驕傲!你還有沒有廉恥!還有沒有下限!”
“團長好可憐哦……”曉曉縮着脖子,邊吃菜邊幻想王啓此刻的處境。
瀟瀟不以爲然的道:“他自作自受!”
“贊成。”孤遠氣定神閒的自顧吃菜,毫無同情之意。
“哎呀,平時沒看出來瀟瀟姐和孤遠這麼鐵石心腸,還是我最善良。”曉曉搖頭晃腦的自誇。
“沒見你一起出去承擔副會長的怒火?”瀟瀟毫不留情的戳破。
“嘿!還是現在同情一下比較容易嘛,分擔多可怕呀!”曉曉毫不避諱的直言,反而讓瀟瀟沒法再多餘指責,只能翻了個白眼,不再理他。
而此刻的王啓,正陪着笑臉,極盡溫柔的勸慰暴跳如雷的副會長血色幻想。“副會長別激動,別激動,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絕對絕對沒有下一次!其實吧,我也是想着把戰天下的榮譽交給工會更有價值嘛,我又不在西西帝國常駐,揹着不是浪費嗎?”
“你給我閉嘴!”血色幻想氣不打一處來,憤怒讓她額頭的印記變成血紅的顏色,那兇惡的模樣如同要吃人。“我告訴你!敢賣團,家家帝國的功勞就沒你事!”
“副會長先坐下,坐下,冷靜點,別太激動。您氣定神閒,態度溫和從容的模樣最美了,這可是我們全團公認的!”
“少廢話!”暴怒的血色幻想根本不吃這一套!“王啓我告訴你!我對你已經忍無可忍了!忍無可忍了!”
拿着酒杯,一直含笑看着的會長這時道:“真受不了就讓他們團跟我吧。”
“團長!你怎麼能這樣縱容他?這傢伙、王啓這傢伙簡直厚顏無恥沒下限!給他點陽光就燦爛!根本縱容不得!”血色幻想激動的大叫,會長仍然氣定神閒,面帶微笑的回了句:“那跟我吧。”
“不行!絕對不行!會長你有精英團了還挖我的人!我手底下就他們一個能撐門面的團隊了!”話說出口,見會長笑意更濃,血色幻想無奈又氣惱的猛抓一通頭髮。“氣死人了!好好好,會長給你撐腰,我、我眼不見爲淨!再對着你,真怕忍不住劈了你!”
血色幻想氣呼呼的走了,王啓很見機的舉杯致謝說:“謝謝會長解圍。”
“能把她氣成這樣的人,你也是第一個。”會長微笑舉杯,緩緩抿了一小口,放下杯子,面對王啓,注視着他說:“其實聽幻想第一次提的時候,我就對你很感興趣。覺得你是個很特別,很有自己理想的人,當然,那時候完全沒想到你的本事還這麼大。加上強有力的團隊,毫無疑問只有一線星系纔是你們的舞臺。”
“謝謝會長誇獎。”王啓自幹了一口,沒有說太多的話,因爲陌生,他跟會長的單獨交流,這還是第一次。智慧生物之間的交流,第一印象總是很重要,往往一句話的觀點不對,就會被厭惡,所以王啓習慣先聽,對方的大致性格和觀點有所瞭解的時候,才決定表達多或者少的真實想法。
那就像是,明知道對方嚴肅刻板,偏偏你還談論些非常輕佻散漫,沒原則沒邏輯的事情,不是找着讓人討厭嗎?
會長出乎意料的敏銳,僅僅從王啓的迴應,已經判斷出他的想法,微笑着道:“想讓你不拘謹,看來得先讓你瞭解我。我叫金銘,有些男性化的名字吧?”
“挺美,符合會長的志向和魄力。”
“謝謝你的稱讚……”
聽着金銘的自我介紹,王啓的瞭解越來越多。
金銘的家族屬於光明帝國的貴族,不過,已經沒落。祖上在五百年前是很有名氣的大公會,幫助過當時的光明皇帝,投身政治後擁有封地,那時候政治上很得意,工會的事情就慢慢撒手了。
後來經歷過很多次的政治鬥爭,一度失落過,也曾經又崛起,終於還是如許多貴族世家那樣,逐漸走向沒落。
六年前,金銘的父親在政治鬥爭中倒下,牽連的親族不少,她和弟弟能逃過一劫,靠的還是她在第一學院裡的朋友幫忙。那之後她成了長女,家族裡的旁系都是生意場上的,等於被踢出政治圈。
金銘理所當然的成爲代族長,才十六歲,承擔這些當然很難。但她扛下來了,並且決心在夢想的道路上重振家族。塵封了四百多年的小草工會徽章,因此重見陽光。
剛開始的時候,她加入別的團,學習,瞭解,也是這期間結識了現在工會裡的幾位副會長,前不久才正式以小草工會的旗幟開始活動。
“會長竟然會選擇走傭兵工會的道路,這很少見。”這類政治世家的故事,王啓在家家帝國的學院就聽說很多了,大多沒落後就變成商圈,如果後繼無人,徹底破敗的也不在少數。實際上很多在沒落後仍然挖空心思的想重回政治圈,進商圈的都是迫於無奈,主動選擇當傭兵的,太少。
“一來是我的夢想;二來真的覺得政治圈太累。何況我是個女人,哪怕在政治上再成功,將來也很難傳承給金家。”
王啓理解的點頭,覺得金銘考慮的很長遠,而且是真心從家族的立場作爲出發點。
“相比政治世家的傳承,傭兵工會的生存力普遍更久,我弟弟武勇有餘,智謀雖然不算糟糕,但問鼎政治真的不夠,他個性太分明,而且他也很嚮往當傭兵。”金銘略微停頓,到這裡,她的事情也聊的差不多了,轉而問王啓說:“所以,你也能理解幻想着急了。她太想工會發展的更好,而且很看好你們團,你賣團,她當然替你痛心疾首。”
“非常理解,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做的不對。不過,絕對是最後一次。”王啓理解歸理解,這一次還是得賣的。
“行,你說個價吧。”金銘倒也爽快,王啓既然知道她的情況,價位當然也有數,只是,他沒打算狠宰自己的會長,理由很簡單,他覺得這個工會是能長期並肩的,而不是臨時合作。
“其實怎麼賣,我們團早已經商量好了。戰天下歸工會,至於會長想一次性買斷,還是長久分紅,都行,價錢也由會長決定,認爲值多少給多少,覺得應該分紅多久就分多久。”王啓的痛快讓金銘爲之側目,很直白的笑說:“這跟你在家家帝國賣給雞頭工會的作風很不相符。”
“我這人比較隨心所欲,覺得能談感情的時候就不在意錢,覺得沒感情可談的話,當然就只考慮錢。工會的理念我們喜歡,會長和副會長的爲人,我們也認可。當然打算長期留在小草工會,那當然談感情嘛。”
“好!你講感情,我也講,當然也不會讓你們失望。”金銘舉杯,跟王啓碰了,一口喝乾。
兩個人又閒聊了一會,直到客店打烊了,王啓才起身告辭。
樓梯口分別的時候,金銘想起問了句:“對了,新團註冊名是什麼?”
“心之家。”
“挺好。”金銘微笑點頭,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