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動

豔陽高照,監獄頂樓響起回聲。那回聲頃刻消失,又久久不散,彷彿眨眼工夫,又好似世紀之長。卡修斯一愣,擡起頭來,咧嘴笑道:“你終於肯理我了,布萊克。”

看着他笑得如此開心,布萊克卻無動於衷,只言:“你信我嗎?”

“我,”卡修斯避開視線,低聲說,“我也想信你,可是人證物證俱在,我......”

“好一個人證物證俱在。”布萊克別過頭,望着射進來的陽光,冷言道,“處決我的那天,給我帶身乾淨衣物吧。至於這身髒衣,你便拿去部分。好了,你走吧。”

儘管聽得有些異樣,卡修斯卻並未在意。他欲言又止,終嘆息一聲,轉身朝樓梯走去。而布萊克望着他的背影,眸子裡閃爍出黯淡的光亮來。

希望他明白。

布萊克想着,輕靠牆壁,合了眼。時間緊迫,他要抓緊時間恢復,以便更好的實施計劃......

已近黃昏。烏雲緩緩移到赫爾卡星上空,慢慢飄蕩。天空灰一片、黑一片、白一片、藍一片,還有那被落日染成的赤色,真是繽紛多彩,美不勝收。

梧桐樹林中,閻暗上身微微前傾,握拳道:“老闆,布萊克已經破除了封印,還與卡修斯對過話。不過,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嗯。米瑞斯開始懷疑我,不管怎樣,都要行動。布萊克也是知道時機的,今晚,就是行動之時。暗,你繼續監視他,待他逃出監獄,找機會幹掉他。”靈輝一頓,眉間多了少許皺紋。

又是那種感覺--嫉妒的感覺。

搖搖頭,他問:“暗,有問題嗎?”

“布萊克已衝破封印,屬下擔心,不是他的對手。”

“這樣啊,放心,對付他,你足夠了。他既然選擇衝破封印,就該明白要面對什麼。以他那時的能力,即使不殘廢,也會受到嚴重的內傷。”

“老闆果然思維縝密。屬下定完成任務。”

“嗯......蘭,你也該行動了。”看着丁蕙蘭忐忑不安的樣子,他笑了笑,又道,“蘭,切記不可用情做事,忘了自己的使命。”

丁蕙蘭一驚,單膝跪地,沉聲道:“蕙蘭不曾忘記過自己的使命。蕙蘭此生絕不會喜歡上除老闆以外的生物,絕不會喜歡上不該喜歡的精靈,哪怕是一點點的好感 。蕙蘭只仰慕老闆一個。蕙蘭相信姐姐也是如此,我們只爲老闆,馬-首-是-瞻。”

“你要知道,不會,也不能。”嘴角一抹笑,眼中半點寒。銀髮飛揚,靈輝擡頭望天。

“是。”

“下去吧。午夜時分,行動。”三精靈悄悄散去。梧桐林,又恢復寂靜,只有葉子的沙沙聲輕輕響着,夾雜着涼意......

午夜,雷電交加,風雨來襲。空裡帶着溼氣,暗中有着閃光。各種各樣的聲響夾雜在一起,打破了夜原有的樣子。那一道道閃電顯現,宛如天空裂了縫,豆大的雨點從中而出,墜入凡間。今晚,恐怕會是個不眠之夜。

閻暗潛入監獄,在頂樓的黑暗中隱藏着,靜靜觀察,等候時機。布萊克卻好像睡着了一般,一動不動,閉眼,盤坐於地上。

午夜已過,布萊克仍無反應。閻暗察覺到不對,聚集能量在掌中,向布萊克打去。在電閃雷鳴之間,布萊克消失不見了,窗戶上的鐵桿也大部分被折斷,隱隱約約還掛了個披風的碎片,應是出去時不小心勾破的。

“可惡,竟然是幻象。”閻暗瞧一眼被破壞的窗戶,迅速轉身下樓,偷偷出了監獄。而在他走後,一隻手抓住半截的鐵桿,撐窗而起,露出上身來。

布萊克。

他另隻手中拿着個披風碎片,又取下杆上掛着的那片,一併掛了回去。而後,他慢慢攀着牆壁,往下爬。到監獄正中之時,他猛然鬆手,在空中劃出個優美的弧線,飛入一旁的湖裡。

水花四濺,讓雨聲、風聲、雷聲掩蓋,在這夜,微不足道。擊起得不過九牛一毛、滄海一粟,卻也許是驚濤駭浪。

湖水浸透衣裳,泛出血來。布萊克上岸,喘氣不止。湖水和雨水一同流下,順着臉頰。衣服滴水,血跡去了大半,些許已幹,在衣服上沾着,並不礙事。

緩緩站起,他催動能量隱藏氣息,以及消除微微血腥味。之後,就向着雷霆守護局而去。

待他到那的一刻,還很平靜,平靜的讓精靈害怕。躲在暗處,他默默看着一切,不言不語,不行不動。

只見,一間臥室前,丁蕙蘭深吸一口氣,徑直推開門。感受到裡頭的目光,她心跳得厲害,表面上卻從容的進入,關上了房門。

“蕙蘭,這麼晚了,可有什麼事?”

“瑞斯哥哥,”丁蕙蘭慢慢靠近,手挑逗着藍髮,使勁低頭,一副害羞的模樣。她小聲問,“知道我爲什麼送你夜來香嗎?”

米瑞斯像想到什麼一樣,臉一紅,不由溫柔又小心翼翼地說:“蕙蘭,給我些時間吧。我會給你答覆的。”

儘管知道是在演戲,丁蕙蘭還是略微一振,腳步一停,又繼續前進。她蹙眉答道:“我知道了。但,夜來香還有一個作用,你大抵不知。”

“嗯?是什......”米瑞斯還未說完,頭就一暈,眼一黑,跌坐在牀上。

丁蕙蘭坐到旁邊,手搭他肩頭,輕聲細語道:“毒。夜來香鮮爲人知的花語是在危險的邊緣尋歡作樂,它的香氣會讓生物呼吸困難。而我,更是給它加了毒。今天我身上的這香味,就是使毒性發作的引。”曖昧的姿勢,噬心的語言。

“爲什麼?”米瑞斯眉尖擰在一起,格外不解。

“這是我的任務,我必須完成。抱歉,一直在騙你。”

“蕙蘭,你......”

“對不起。”抱着昏迷的米瑞斯,丁蕙蘭咬了咬嘴脣,用能量託着他,離開了赫爾卡星。布萊克尾隨其後。

看樣子,她要去的地方,好像是......

格雷斯星......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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