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瑞斯遇到和雷伊同樣的事,不過是沒有撞上石頭罷了。他也看到和雷伊同樣的景,同樣在聽到縈雪與丁蕙蘭的對話後,中途止住腳步,望着她們離去的背影。不同的是,他看到了其他的畫面。
周圍環境變換,天霎時黑下來,一輪明月高懸空中。他轉身,望着衆多屋舍裡唯一還點着燈的一間,邁步走去,卻在途中遇到丁蕙蘭。他先是不知所措,後才發現她看不見他,便和她並肩而行。
“這麼晚了,老闆還沒睡嗎?”端着點心與茶水,丁蕙蘭喃喃自語。她叩幾下門,靜立一旁。
“進來。”房內傳來低沉的聲音。丁蕙蘭推門進入,在桌上放下東西。而後,她看着坐在窗沿吹風的靈輝,欲言又止,最終道:“早點休息吧。”
“嗯,蘭,你下去吧。”“是。”她拉門而出,又輕輕合上,回了自己的房間。點燈,坐於椅上,她從抽屜裡小心翼翼地拿出副捲起的畫,在桌上攤開。畫中,一精靈,短髮,淡眉,長睫,薄脣。畫格外精細,非一蹴而就。
米瑞斯自然認出了那精靈--靈輝。他見她把畫放回,又取來紙,提筆寫着什麼,便湊上去看。
紙上這樣寫道:“你變了,這幾天愁眉不展,不再同以前一般開心。雖然對你的決定有些驚訝,但若是你想要的,就算讓我赴湯蹈火,我也心甘情願。只是,你何時才能察覺到我的心意?何時,我纔可以叫你一聲靈輝?”
燭火搖曳,襯眼底失落,她是,他亦是。米瑞斯伸出手,想觸碰丁蕙蘭,卻穿了過去。是啊,他觸碰不到。
環境一轉,忽然變成了夜晚的草地,一望無際。擡眼間,他看見了一身青衣。
“你......”一同開口,一同終止,他們互相望着,沉默良久。他的眸裡映着她,她的瞳中有着他,只是不知是願不願。
“你,喜歡靈輝,對嗎?”米瑞斯啓脣。
“你,喜歡彤惜瑩,對嗎?”同樣的句式,對不同的精靈,終是尷尬。
風來,挑逗秀髮。丁蕙蘭垂眸,小聲說:“抱歉,騙了你。”
米瑞斯別過頭,咬着脣,不語。他怕被看到心中的軟弱。
他曾以爲,她騙他是一回事,對他的情又是一回事。
他曾想,保護那份天真,就如同保護小息一樣,卻發現,原來真正天真的是自己。
眼角餘光望到她慢慢後退,他不禁苦笑。是啊,他們已經沒有什麼好談的了吧。
“嘶”的一聲,米瑞斯趕忙擡頭,看見丁蕙蘭用刀劃破了自己的手腕,瞳孔急縮,喊道:“蕙蘭,你幹什麼?”
“你說過,弓要有靈,才配得上你。”她彎下腰,在草叢中,拿起焰陽弓的仿品。
“在這裡,能量是被壓制的。”
“我之前已弄好了,只需要我的血就完成了。”她淺笑,塗血在其上,一片殷紅。
“你不要做傻事啊,蕙蘭!”他說着,奔向前,卻晚了一步。草地快速塌陷,留下深淵。丁蕙蘭化爲光點,轉眼間消散在空氣中。而那弓,也與米瑞斯擦指而過,無影無蹤。
感受着身體自然的下墜,他閉上了眼睛。
是啊,他觸碰不到。
突然,隱約感覺到光亮,他睜眸一看,握住跟在一側的弓,不再下落。同時,他聽到一個聲音在說:“瑞斯哥哥,沒認識你以前,我以爲我喜歡老闆;認識你之後,我才發現我真正喜歡的是你。可是抱歉,辜負了你的信任,這便是我的贖罪吧。不知道,現在這弓,是否配的上你?”
“配得上,配得上......”呢喃細語,幾不可聞,他抓緊那弓,不知所言。
他也一樣啊。不知不覺中,他也喜歡上了她。
她爲他失了命,他便爲她斷了情。
“啊唔”一聲,他目光一移,一個迷你精靈出現在視野中。那小傢伙揉揉惺忪睡眼,含糊不清的說:“嗯,主人好。”
“你好,你叫什麼名字?”
“嗯,我不知道也。我只知道,這個弓,叫焰陽。”她歪着頭,笑道。
“對,是焰陽。嗯,那就叫你蘭吧,蕙蘭的蘭。”
“嗯,好的,主人。”
其實,還是他負了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