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轉眼,已經過去6天。由於戰神聯盟舉行的選拔,四個時空開啓了時空門。不同於那快速到達的時空門,它們穿梭一次需要3、4天之久。所以,真正的選拔從前天才開始,直到今天黃昏結束。
米瑞斯爲那些蒙面遮衣的入選者安排好住處,便準備回守護局。好巧不巧,正好路過那天的客棧。
塵埃飄飛,迷他之眼。那天,亦是同樣的情景,他無意中牽起了她的手。情不自禁的在店前站定,卻是猶豫。躊躇片刻,他終踏入。
停在房前,米瑞斯動作優雅地輕輕叩門。敲門聲響了許久,不見回覆。他不覺伸出手來推門。門輕啓,濃濃的木香撲鼻而來。眼前的房間乾淨整潔,顯然是無精靈居住。原來,丁蕙蘭早已離去,不留一絲眷戀。
莫名的失落爬上米瑞斯的心頭。明天就要回去了。以後,是否還能再見?他微嘆,轉身離去。
“瑞斯哥哥,謝謝你。你快走吧。”
原來,捨不得、放不下的,竟是他......
不知不覺中,日月交替,赫爾卡星又一次步入夜晚。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大與圓。皎潔的月光灑下,融入喧鬧的世間。
一如既往的,布萊克向梧桐樹林走去。卻在看見一個背影后,腳步一滯。
那是個擁有金色長髮的精靈。一雙淡藍色披風微微交織,略露她水晶般的藍衣與白皙的皮膚。在月光下,她顯得有些朦朧,好似天女下凡,好似夢中女神,那麼的不真實。
布萊克很艱難地移動着步子,彷彿身上壓了座山。他在害怕,害怕一切不過是他的幻想,卻又想知道自己心裡的疑問:是,她嗎?
那精靈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的轉過身來。如同星空般湛藍明亮的眼睛反射着月光,熠熠生輝。“燦如春華,皎如秋月”好一位絕色佳人。
時間在四目相對的一刻靜止,在相擁的一瞬奔流。“萊克,你好傻,好傻......”起伏不定的聲音,從那紅豔的脣裡發出,傳入布萊克的耳中,一直、一直流淌到他的心口。
是她,是她。
千言萬語,終化爲一聲輕喚。“星兒......”無限的思念、無限的擔憂、無限的喜悅,如此充沛的情感在這聲呼喚中全數傾出。千言萬語,也抵不過這聲在他心裡徘徊已久的話語。
他抱得很用力,似乎想將懷中的精靈融爲自己的一部分。而她任由,不喊痛,亦不抵抗。
清風拂面,他們的髮絲纏繞在一塊,難以分開。一絲笑意,在星辰眼中閃過,轉瞬即逝......
不知過了多久,在樹前,他們席地而坐。“什麼時候來的?”話語從布萊克嘴裡發出,如春天的微風,溫柔地輕撫着,掠過一片片樹葉。
“前天。”
“參加選拔?”
“嗯,我想要讓你名正言順的帶我離開。”
“早知道,我也去監督選拔了。”
“咦,可是爲了避免結仇,規定選拔和平時都必須蒙面遮衣的呢。你去也沒有用吶。”
“如果是你,我一定能認出來。”
星辰一愣,不禁捂嘴偷笑。見此,布萊克臉上出現了一抹孩子氣般的不悅,啓脣問道:“你不信?”“我信。如果是萊克,”星辰伸手覆上他微微失色的薄脣,緩緩吐道,“一定認得出我。”
熱氣撲面而來,爲布萊克的眼眸蒙上了一層霧。朦朦朧朧中,他無意間看到星辰那純粹的藍眸中浮現出促狹的笑意,再看,就已被濃郁的悲傷覆蓋。
他並未細想,只是盯着星辰,眨也不眨一下。她與之前相比,又美上幾分,宛如出水芙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根本就不該在這世俗之中留駐。可他忘了,現在的自己比其更容易逝去。
“萊克,你的身體......”望着布萊克慘白的臉蛋,星辰眼神黯淡下來。他卻是淺笑,深潭般的眸子中涌出滾滾溫柔,自然地抓住白皙的玉手,道:“纔剛剛見到星兒,我又怎麼忍心這麼快就離去呢。”
纖細的手,一絲絲的將溫暖傳入他冰冷的手掌中,融化掉心頭的寒冰。布萊克心中一動,忍不住再次抱住了星辰。
好在,他成功了。只是,再多些時間吧,再給他多些時間吧,再讓他多陪陪她。
閉眼的他,全然未發覺,在梧桐樹葉的掩映下,有位精靈一直一直注視着他們,神情複雜地看着他們相遇相擁的全過程。
那是個女子。頭髮是病態的黃色,稀稀疏疏的,不短也不長,毫無美感可言。大大的銀色粗糙面具,遮蓋住了她整個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和偏藍色的嘴脣。
那是一雙很奇怪的眼睛。左眼灰暗無光。右眸卻是大放光彩,彷彿把萬千星輝都融了進去。鮮明的對比,甚是詭異。而睫毛,就好似沒有般,投不下陰影。
微黑的肌膚皺巴巴的,沒有絲毫水分。粗糙的手,像乾旱的魚塘似的開裂,還佈滿了繭子。一身淡藍褶皺的衣服,緊貼着她並不豐滿的身體。在一對淺藍舊披風下,右肩頭像被火燒而留下的醜陋疤痕若隱若現。
不知面具下,會是怎樣的美麗,亦或醜陋。蘭陵王因俊美而戴起鬼面具,她又是爲何?
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吹亂她的黃髮,捲走幾根脆弱的髮絲,帶到遠處。她張了張嘴,明明在一啓一合,卻半點聲響都未發出。她像是想到什麼,低頭苦笑起來。
苦味,順着月光,不斷蔓延,卻無論如何也打擾不到那林前相擁的倆精靈。“嘀嗒”一聲輕響,似是有水滴墜落,撒開於大地。可惜它太無力,激不起半分水花,聲音也傳不出這片梧桐樹林。
此時此刻,林前與林中,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她,這個戴面具的精靈,是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