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羅南眉頭挑動，想再問兩句，白先生卻是在他前面開口：“那個馬老九、馬明經，是去年9月30號死的，在之前瑞雯所在的地下格鬥場。”
“呃？”
“那事結束後，你一直養傷，我還是看了一下相關檔案的。當時地下格鬥場裡死的觀衆也就那幾個，我有印象。”
這樣嗎？
羅南沒想到還有這個麼情況。如果當時馬明經是觀衆的話，應該就是瑞雯覺醒的祭品之一……
白先生又道：“我聽爆巖說，當時瑞雯有個環節是對戰‘畸變種’？”
“對，是有一頭長嘴妖蜥……”
“那應該是馬老九的收藏品。”
羅南“嘖”了一聲，這是巧合嗎？更像是某種小圈子裡的宿命。
白先生說起這事兒，不是要從過去的事裡找樂子，而是還有後續：
“馬明經這人我還算了解，他沒有什麼大出息，愛好也很單一，本身與裡世界瓜葛很少。他能找到‘海青花’的技術，又讓馬明彩認可，說明這個路徑還是比較靠譜的。可‘海青花’技術，目前基本都涉及二度甚至三度移植，要輾轉兩到三個能力者，抹去最危險的畸變元素，才能寄生在普通人身上。這種技術路徑，一般都是裡世界背景在做。”
羅南沉吟：“非裡世界背景，找到裡世界技術？”
白先生已經有了一個推測：“我是覺得，馬明經再找其他渠道的可能性很小，他沒那個交際面。有種可能，就是從地下格鬥場拿出去的……”
“黑傑克？”羅南對那個冷酷的改造人印象極深。
白先生卻是搖了搖頭：“黑傑克反而不可能，馬明經不至於信任一個地下格鬥場的負責人、黑幫頭目。但在格鬥場環境中，碰到某個、或某幾個和他同一個圈層的、足以信任的人，這筆生意就很有可能談成了。”
羅南大致理解了：“嗯，您是說，馬明經聯繫的不是第一手……而是受人影響、推介，本身就是一個被髮展的對象？”
章瑩瑩表達得更直接：“證明夏城已經有一個‘海青花’圈子了。”
“對，像馬明彩這樣的，事關自家身體，沒有幾個身邊的正面案例，怎麼可能聽信馬明經的一面之詞？所以我覺得，這裡面可能會有一個比較隱秘的圈子，而且有些規模了。”
白先生就看羅南：“這個事兒咱們可不能偷懶，要好好篩一下。馬明彩、馬明經這種圈子，一幫人非富即貴，又佔據了最頂級的醫療資源，出了問題，要麼直接看穿，要麼拖成大病。如果植入‘海青花’就對目前精神污染、畸變感染兩類易感的話，最近這段時間是個很要命的窗口期。”
“不是兩種，是三種。”羅南脫掉身上白服，放回原位，“那‘信力’也算是一種污染。”
“這可真鬧騰。”白先生嘆了口氣，緊接着又道，“但還有另一種可能性……馬明彩從頭到尾都在撒謊，只是拿馬明經當個幌子。‘海青花’這事兒，就是她主導的。”
章瑩瑩眨眼：“判斷的理由呢？”
“她壓根就沒有問，後續手術取出的事情，她身上都發光了，還能這麼忍得住？”
“可能要等巴夫羅醫學中心的過來，再做判斷？”章瑩瑩不是擡槓，只是說出各種可能性，供大家參考，“說是不信任，說到底還是懷有希望的，畢竟巴夫羅中心後面是老埃爾斯。”
老埃爾斯的話，這邊有相當概率能粘上洛元……
羅南很自然地就將這兩位形成了連線，但他看了章瑩瑩一眼，沒有說出口。
章瑩瑩本人很知道輕重，但對武皇陛下除外，偏偏武皇陛下此時就在洛城。
敏感時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章瑩瑩的思緒和嘴巴卻都不停下：“巴夫羅中心的‘海青花’技術，能追到老埃爾斯。嗯，上次席薇體內那朵‘海青花’是墨拉放的，也許可以對照一下。唔，墨拉……洛元？”
說話的先愣住，一秒鐘後，章瑩瑩才快速扭頭看羅南：“老埃爾斯和洛元這兩個，能牽扯到一塊兒嗎？”
她知道羅南對洛元超乎尋常的關注，但對剛剛的推理並不是特別自信。
根據現有情報，從“海青花”找到老埃爾斯頭上很合理；墨拉給席薇栽種“海青花”是既定事實；而墨拉與洛元合作搞“第三極”同樣是一條明線。幾條線索湊一起很正常，但是要將老埃爾斯和洛元聯繫在一起，還是需要一點勇氣和根據的。
既然章瑩瑩都想到了，遮掩什麼的就毫無意義，羅南直接道：“有可能。而且洛元在刺殺會長之前，逗留夏城也有一段時間了，期間開發幾個客戶再正常不過，如果有老埃爾斯作保，更是如虎添翼。”
章瑩瑩問：“發展馬明彩這樣的客戶，用什麼產品？克隆嗎？就像何東樓‘GG’裡展現的那樣？”
白先生先一步搖頭：“對馬明彩來說，醫美保養什麼的，可能還是希望用更緩和的手段，但是‘海青花’收集周邊活體組織的功能，可以做很多事。”
章瑩瑩又道：“那，‘海青花’變成‘信力綠植’……”
“這個不大可能與洛元相關，未免橫生枝節了。我想，馬明彩應該也不清楚洛元與我們之間的瓜葛，否則找上你們幽藍事務所，豈不等於是主動在分會備案？”
羅南更傾向於從春城碾過來的“車輪”，造成了這一切。
知道馬明彩曾經在春城有過相當長一段時間的生活後，他就更懷疑了。說不定就有點“因果”在春城甚至是在“外地球”，又通過“時空車輪”碾了過來。
當然，這個就是純粹的猜想了，回頭可以在春城和“外地球”驗證。
這個沒法解釋，幸好羅南就是權威，直接說結論就好：“我還是更傾向於這是一場意外。上監控吧，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收穫。”
章瑩瑩撇嘴：“你爲了‘信力綠植’來的，現在又盯上洛元了？”
“事有輕重緩急嘛，而且這裡面一點兒也不衝突。”
“可如果洛元，或者其他什麼見不得光的供應商，知道馬明彩與我們接觸，怕是直接斷線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監控也沒什麼意義。”
章瑩瑩說着，就在羅南和白先生臉上掃過，試探性地問：
“要不，你們入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