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燕太奔放太熱情,風沙好不容易纔逃出“魔爪”,入座後讓繪聲取來任鬆送的瑤漿凍蜜,請蕭燕一起品嚐。
蕭燕覺得太香膩不夠烈,瞧在風沙的面子上捏着鼻子喝了一小口,結果俏眸一亮,就着玉瓶往嘴裡倒,末了還吐着舌頭舔瓶口,指尖抹抹脣角,又去舔手指。
就像一隻迷戀蜂蜜桶的小羊羔,看着可愛極了。
風沙讓繪聲繼續開瓶,笑道:“慢點喝,這些都給你。”
蕭燕顯然不知道這酒有多貴重多難得,就算知道八成也不會在乎,一口氣灌了三瓶,還吸骨髓似的嘬了幾下瓶口。
風沙也不說話,僅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蕭燕餘光瞅見,忙從劍侍手中劈手奪來玉瓶,獻寶似的捧上道:“主人你也喝。”又招呼繪聲道:“你也一起喝呀!”
繪聲搖着頭接過玉瓶,輕晃幾下,給主人的杯子倒酒,
風沙衝蕭燕柔聲道:“不是我不想見你,之前寄人籬下,確實有些不方便。現在好了,你有空常來狀元樓玩玩。”
蕭燕愣了愣,神情黯淡下來,小聲道:“我要走了。”
風沙放下玉瓶,不動聲色地道:“這麼快?”
蕭燕俏臉上浮現怒意,冷冷地道:“那個混蛋向祖母告了我一狀。”
風沙皺眉道:“蕭思?”蕭思在下蔡被射了兩弩一箭,居然沒死?
蕭燕重重嗯了一聲,神情轉爲無奈:“祖母來信了,就算你不找我,這兩天我也要找你告別。對了,蕭思恐怕已經到汴州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風沙現在正是入不敷出的時候,結果又來個麻煩,不禁頭疼的很,思索少許,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到了?”
“使團有人試圖在江湖上找殺手。我心想殺手多得是,爲什麼要在江湖上找,問過才知道他們在汴州找望東樓,還想花重金請望東樓主親自出手。”
風沙對蕭燕一直有所警惕,很多機密的事情並沒有讓蕭燕參與、知曉。
所以,蕭燕並不知道望東樓和宮青雅與他有關係。
風沙立時問道:“找望東樓殺誰?”
蕭燕輕哼道:“他們接了蕭思的密令,只要找望東樓,其他什麼都不知道。密令是通過秘密渠道傳進使館的,轉了好幾道手,很難查。”
風沙心知秘密渠道肯定是契丹在北周的密諜組織,不禁疑惑道:“契丹使團怎麼知道望東樓在汴州?”
趙儀乃是通過雲虛私下請的宮青雅。
對於有官身的人來說,請殺手這種事很犯忌諱,趙儀不應該宣揚出去。
難道有契丹密諜混到了他的身邊?這不太可能吧!
別說這小子現在管着北周侍衛司,玄武也不是吃素的啊!
蕭燕訝道:“你不知道啊!”
風沙納悶道:“我應該知道嗎?”
蕭燕忙解釋道:“是這樣,高平決戰的時候,北漢驍將張元被人陣斬,北周說是趙儀乾的,其實是望東樓主出手。”
風沙啊了一聲,恍然大悟。原來趙儀請宮青雅是幹這事。
萬軍之中,陣斬大將!還真是一個敢請,一個敢幹!
“張元死後,漢皇親自舞旗鼓舞士氣,結果被望東樓主以飛劍擊斷了旗杆,導致北漢大軍徹底潰散。”
蕭燕越說越興奮,臉蛋都紅了:“當時我軍大將楊兗就在附近山上看得清清楚楚,嚇得趕緊撤兵,沒敢去救。”
風沙聽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道:“契丹大將嚇跑,你這麼高興幹什麼?”
蕭燕俏目放光道:“這麼厲害的女人,我想拜她爲師,可是怎麼找都找不到。”
風沙默不吭聲。
之前,宮青雅在潭州城外斬了王萼的帥旗,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知道也不會多嘴。受南唐大皇子請託,於江城行刺李澤也被他所阻止。
所以,望東樓的名聲一直沒能打出去。
後來,望東樓從他這裡走賬,從此不再缺錢。
於是,宮青雅念茲在茲僅剩一個念頭:望東樓聲名動天下,徹底壓過昇天閣,證明師傅當年選她師妹不選她是個錯誤。
爲此,居然不惜跑去戰場之上行刺大將。不對,哪裡叫行刺,根本是強殺。
武功再高又不是無敵的,中箭挨刀也會死的。
神仙下凡都不敢說夠能在萬軍之中全身而退。
這個女人真是瘋了。
風沙一向不太關心江湖事,來汴州的時日尚短,又沒能力鋪開觸角,否則稍微讓人打聽一下,這種轟動江湖的大事多少會有所耳聞。
北周方面刻意保持低調也是主要原因,畢竟陣斬張元的功勞給趙儀了。
蕭燕又道:“主人你門路多,幫我找找她唄?讓她隨我去燕京教我武功,她要什麼我就給她什麼。”
風沙佯怒道:“好呀!要師傅不要我了。”
蕭燕撒嬌道:“那不一樣嘛!我就要走了,估計也沒機會碰上她了。對了,這兩天我陪着你好不好?”
風沙還沒做聲,繪聲插嘴道:“現在應該趕緊追查蕭思的下落,你倒是甩手走了,把麻煩留給主人。”
蕭燕不悅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派人查?你還是老樣子,就愛吃獨食,主人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主人。”
繪聲俏臉陰下,氣鼓鼓地道:“你有種跟真姐也這樣說,看她怎麼收拾你。”
蕭燕哆嗦一下,忙向風沙道:“我派蕭思速完去找蕭思了,這種事她比我能幹,我讓她留下來,直到找到蕭思爲止。”
繪聲嬌哼道:“這還差不多。”
風沙皺眉道:“她留下來安全嗎?如果蕭思對她動手怎麼辦?”
“他敢!”蕭燕被繪聲拿雲本真懟了,心裡不高興,臉上也就不高興。
“他敢動我的人,我殺不了他,那就殺光他在燕京的所有手下,以後凡是他的人敢路過燕京,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連馬兒一起殺了。”
風沙心知蕭燕一向說到做到,而且毫不在乎人命,那是真敢殺的,眼睛不由一亮,含笑道:“你給蕭思速完下個命令,等你走之後,讓她聽我的吩咐。”
蕭燕討好的笑道:“我早就跟她說過了,她是我的女奴,就是主人的女奴。你想怎麼使喚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