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一和吳穎跟着小青和易寒來到了招待所,兩個人對望了一眼,吳穎的眼睛裡,有的只是絕望,不知道爲什麼,那個時候,吳穎覺得自己前面都還存在幻想,可是現在已經不再存在任何的幻想了,突然很想讓自己墮落一下,很想讓易寒後悔,很想讓易寒內疚,或許傷害自己,可以讓自己解脫,好象感覺自己傷害自己就可以直接報復一樣,吳穎開始想沉淪得不想解脫了。
其實真的,吳穎要是知道,小青和易寒就是那樣地度過了那一夜,她一定不會那些瘋狂和後悔的舉動發生的,可是那時候,吳穎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切都不再重要,對自己來說,什麼都已經不再有意義了,所以一切好象順理成章地真的就發生了,沒有任何預兆,沒有任何的想法,沒有任何的感覺,到後來也是沒有任何的挽回的餘地。
“我送你回去吧!她們應該有他們的天空,其實你退一步,一切都不再是你看到的那樣!不要一味地鑽進那些衚衕裡了,你這樣,我也會難過,雖然你並不介意有個人爲你難過,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是我總是在想,你這樣增加的痛苦,不只是你一個人的,而是大家的,大家都很關心你,你知道嗎?因爲很多原因,易寒才這樣做,但是有一種原因裡面肯定是因爲你,他們也不想你這樣下去,他們只是希望你去找到你自己的幸福,不屬於你的,強求也沒有用的,知道嗎?”張建一的眼睛裡有些失神了,不知道爲什麼,好象不再那麼那麼地心痛了,或許是真的自己已經開始決定放棄了。
“送我回去吧!”吳穎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茫茫達的月色裡,有些孤單,有些落寂。
張建一在後面緊緊地跟着,好象是在完成一項使命似的,吳穎的滄桑,自己看在眼裡,可是自己並不能夠幫得上忙,只好跟在後面,送她回家一次,或許以後就不再有機會了,畢竟,自己決定了要放手。
自從決定放手以來,好象真的,自己開始淡然了,一切都很平靜地感覺,易寒讓自己去走走,讓自己儘量不要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只是害怕自己受傷,可是自己真的能夠袖手旁觀嗎?易寒需要自己的幫助,同樣吳穎也需要自己的幫助,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被攪和了進來,身不由己,想逃都逃不了。
好不容易到了吳穎的公寓,吳穎招呼着張建一讓他休息,可是張建一猶豫着,吳穎安全到家了,自己也該離開了。
“連你都不陪我一下嗎?”吳穎楚楚可憐的樣子讓張建一無法狠心離開。
“那好吧!我陪你一會兒,到時候我借住你的客廳!”張建一擠出了一個自己覺得還滿意的笑容,雖然真的是那麼艱難的一個笑容,可是面對吳穎,張建一的心寬慰着。
“喝點什麼?我這裡什麼都有!”吳穎好象很默然地說着。
“隨意,你還是先洗澡就休息吧,不是要上班嗎?”張建一實在不太清楚自己留下來的理由是什麼,總是覺得好象留下來有點多餘的味道。
“不上了,上不上都那樣,想休息一下,不知道爲什麼真的很累了!我想休息一下,或許我要離開N城了!”吳穎也不知道爲什麼要把這個告訴張建一,回來的路上,想了很久,真的想離開了!突然覺得好累好累的感覺。
“真的那麼想離開!”張建一看見吳穎低落得無聲的情緒,心裡像翻了五味瓶一樣。
“不知道,至少現在是真的必須要離開這個地方!”吳穎打開窗戶,覺得夜空寂緲得空洞與遙遠,就像自己的心情,很蒼白很無力。
“打算去哪裡,還回來嗎?”張建一的心亮堂堂地,和明鏡一般,誰都明白,離開,是爲了什麼,其實自己還是會心疼的,只是把受傷的心層層地包裹起來了而已。
“不知道,隨便吧!去哪裡都有點無所謂!”吳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來點酒吧!不然真的放在這裡浪費了!”
“不會明天就走吧!”張建一覺得自己的話有點顫抖的感覺,是真的控制不了的情緒震動了心裡那根掩埋的神經。
“恩,隨便去哪裡,反正離開就好!”吳穎的話很冷,有種茫然失措地感覺,是在找那些找不到的回憶還是在找那些以爲可以得到的結局,......“給,酒!”
“好!謝謝!”
......
街燈婉轉流離,卻好象安靜了,公寓裡兩個人對訴對泣的坐着,舞蹈着,放縱着,好象迷糊了,一字一句地,停停頓頓的,好象有些亂了......
高高長長的酒杯迷惑了傷心欲絕的人,紅紅粉粉地液體也迷醉了傷心欲絕的人的心,瘋狂的夜覆蓋了傷心欲絕的人的夢,好象在一瞬間改變了兩個人的命運,好象在一瞬間成全了一個人的夢也毀滅了一個人的情。
當中午的陽光懶懶地照在公寓的時候,公寓已經一片乾淨空白了,張建一覺得頭暈得厲害!不知道爲什麼,頭疼得好厲害好厲害!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頭,突然閃過昨天晚上的一切,好象昨天晚上自己喝了很多的酒,一直和吳穎喝着酒,然後一直在說很多的胡話,好象吳穎也說了,然後兩個人一起笑了,然後又一起哭了,然後,後來,後來......
張建一很猛然地驚醒,慌忙地叫着“吳穎,吳穎,......阿穎,......”張建一在公寓裡找了一個圈也沒有發現人影,走進臥室,張建一發現,自己很清楚地記得,昨天晚上送吳穎進來的時候,牀單是紫色的,但是現在,現在,牀單已經變成了藍綠色。
張建一在公寓裡跑來跑去,希望這只是自己酒罪後的錯覺,可是四處都看完了,一切都清醒了,一切都是真實的,公寓裡已經感覺不到暖暖的人的氣息了,吳穎的行李箱也已經不見了,而梳妝檯上留了一張紙條:
昨晚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走了,暫時不要找我,我......
幫我把公寓裡的水電等等一切切掉,關好公寓的窗戶,鎖好公寓門,不用找我,你也不用負責,也不用想着負責,這是我自己的問題,不關你的事!
穎
張建一看到這樣的字條,突然有種瘋了的感覺,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張建一反覆地問着自己,可是自己卻無法解決這一切困擾,最重要的是,現在怎麼去面對吳穎,怎麼去面對易寒,怎麼去面對自己,怎麼去面對那一串一串的人,自己都做了什麼啊,都做了些什麼啊,這讓吳穎怎麼去承受,現在她一個人,要一個人怎麼去承受......
打開手機,張建一撥了吳穎的電話,可是吳穎的電話關機,然後看着滿滿的短信,裡面有很多短信是易寒發過來的,問他爲什麼關機,問他情況怎麼樣了!......
張建一覺得自己很想抱頭痛哭一場,蹲在公寓的地板上,發現這個地板真的很冷很冷,冷到自己的骨頭都凍壞了,夏天啊,到處都有了夏天的影子,可是爲什麼自己會覺得這樣的冷呢,爲什麼會這樣的冷啊,張建一覺得真的,自己窒息得快要死掉了,心裡完全沒有了頭緒,就像一張白紙一樣,他覺得這個時候自己和一頭豬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