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杜言言大吃一驚的是,給他們這個班上課的人就是剛纔問她名字的小鬼。她真的覺得一定是在做夢。可她掐了自己幾次大腿都是生疼的,才明白自己這壓根就不是在做夢!
杜言言對任何事的領悟都很高,街舞的一些基本的動作還是掌握得很快。
不過她在學習的時候,莫武總是有意無意地過來指教她一兩下,惹得旁白的練習生對她投來厭惡的目光。
一節兩小時的課上完,杜言言學了不少,白眼也是得到了不少。
下課了,杜言言也正準備走了,可莫武竟然還屁顛屁顛地跑到她身邊要和她說話。
“等會有空嗎?”
“我想去鋼琴室那邊去練會琴。”
莫武這時候很神氣地說道,“白天的時候幾個鋼琴室裡都是有人的。你要是很想彈鋼琴,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你對這裡很熟嗎?”
“對啊,我來這裡也有幾年時間了。”
“那我怎麼沒看到你出現在電視裡呢?”
“因爲爸媽不允許啊……”莫武不想再說下去了,就有點不耐煩地說道,“你要是還想彈琴,就跟我來,別那麼多廢話了。”
“你……”杜言言這時候纔好好地看了看莫武的長相,“長得都和他有幾分像。你不會是他兒子吧?”
莫武這時候插腰對她吼道,“他要是我爸,你就是我媽!”
杜言言被她這麼一吼有點嚇到了。剛纔還和她斯斯文文說着話的帥小子,現在一下子就發這麼大火了,而且她還一下子想不起來自己哪裡說錯了,惹到他了。
“哎,你……”
莫武不理她,轉身往前面走。杜言言無奈,噤聲跟着他走。
莫武從2號樓底樓走到1號樓底樓去坐電梯。他見杜言言和他隔開了好幾米的距離,冷着臉說道,“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而且我比你小,不會做什麼害你的事情!”
杜言言笑笑,不說話。她不是在害怕莫武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而是從舞蹈室那邊出來,一直到這裡的路上,只要是看到他們兩個人的,這些人都會對她投來不爽的眼光。她看着這些人的目光,還真的想要一走了之了。
莫武見她那樣子,最後還是把真相說了出來,“我今天只是代課的老師,下次你就不會見到我了。”
“我不是在懷疑你的實力。只是我覺得公司裡的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沒辦法,人帥就是有很多人會愛。”莫肆說話的時候,在下巴下面比了個帥氣的“八”字。
杜言言看着他那樣子,笑了起來,“你這孩子真愛臭美。”
“那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很漂亮?”
杜言言搖了搖頭。
莫武沒好氣地說道,“你是不是面對每個人的時候都是微笑的?”
“不是。我只是覺得,看着你的時候,我不覺得那麼累,所以我就想笑了。”杜言言說的是實話,她也不是哪種喜歡用微笑面具遮掩自己的人。
電梯門開了,莫武纔不再靠着牆壁在那裡耍帥。
杜言言跟着莫武上樓。
等電梯門關上了,莫武才說了一句“我帶你去一個工作室。”
工作室?鶴城大廈裡的工作室?這些地方不都是隻有鶴城的大牌明星纔有的獨立空間嗎?爲什麼這個小孩還沒有出道就有能力去這種地方了?
杜言言笑笑,不想和他計較關於智商的問題。
等電梯到達了樓層後,兩個人從電梯裡出來,莫武很是老道地說了一句,“這個工作室裡有很多樂器。只要你記得開門密碼,下次你就可以自己來了。”
她沒有看錯,這間工作室門口可是標着‘莫肆工作室’這幾個字的。這小孩長得和莫肆有幾分像,那麼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杜言言覺得自己身上潛藏的八卦因子被激發了出來。她指了指玻璃門上的一行磨砂小字,對莫武說道,“這個工作室應該是莫肆的吧?”
莫武隨着她的手看向那行字,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嗯,正因爲是他的,所以我才帶你來這裡。而且他這裡的門是要密碼才能進去的,要不是他告訴了我密碼,我也不可能進去啊!”
杜言言搖了搖頭,還是有些不放心,“莫前輩他是信任你,所以告訴了你密碼。可是我和他不熟,要是被他知道我進了這間工作室,他肯定會生氣的。”
莫武擺了擺手,一副杜言言杞人憂天的樣子。“怕什麼,他最近都在劇組,回不來的。”他按了一個密碼之後,玻璃門打開了。
莫武拉着杜言言的手往工作室裡走。
工作室裡的窗簾都被拉上了,又因爲沒有開燈,裡面很昏暗。
杜言言被莫武拉着走了兩步後,掙脫開了他的手。“我可以自己走。”
“那你站在這裡,我去開一下燈。”莫武說完就走開去開燈了。
杜言言還沒反應過來呢,工作室裡的燈光都亮了起來。整個工作室都被白亮的燈照得透亮。
“莫肆是我哥,要是他問你爲什麼來這裡,你就說是我答應的。”
看到莫武這麼老道的說話,杜言言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呢。
莫武有些看不下去她有些呆愣的模樣,徑直一個人走到鋼琴邊去。
工作室其實不怎麼大,就十幾個平方的空間,但是裡面擺放很多樂器。最龐大的樂器自然是一架黑色大鋼琴。周圍牆上和地上放着吉他、貝斯、架子鼓、電子琴……這仗勢完全可以組成一個小型的樂隊了。
“我哥寫的新歌大部分都是在這裡完成。很羨慕我哥的工作室吧?”莫武說完還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杜言言點了點頭,不羨慕是假的。“確實是羨慕。不過他現在也花了很多精力在演戲上面,創作的事情也耽擱掉不少吧?”
莫武點了點頭,“而且他現在也沒有多少靈感寫歌了。至少他現在的很多粉絲都不怎麼關注他歌手這個身份了。”莫武說完後拍了拍他旁邊的位子,“過來,我想聽一會兒你彈琴。”
杜言言看着他那樣子,只覺得好笑。
明明已經出道的人是她吧,而且怎麼說都是她歲數大,怎麼在他眼裡,她纔是那個應該被差遣的後輩呢!
杜言言雖然心裡不服,但好歹有人願意帶她去個能馬上彈到鋼琴的地方,她還是有感激之心的。
杜言言剛坐下,莫武就問了句,“你會彈什麼曲子?”
“嗯,很多吧。要不我隨便彈一首,你隨便聽一首好了。”杜言言說這話完全是因爲她對自己的琴藝有信心。
她沒等莫武開口說話,就先開始彈第一個音了。她又是那種彈了第一個音之後就不會馬上停下來的人,自然是會流利地繼續彈奏下去。
“神秘園。”莫武閉着眼睛側耳傾聽着。
杜言言覺得他既然聽出來了,又是用這麼肯定的語氣說話,他心裡肯定是知道這是正確答案了,也就沒有她說其他話的必要了。
杜言言彈得很投入,比她剛來虞城時去西餐廳裡彈鋼琴時還要投入。行雲流水般遊刃有餘的節奏,每一個音符不僅踩在了點上,也融匯進入了自己的感情。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杜言言嘴角微微地勾了起來。
莫武拍手叫好,“彈得很不錯嘛。”
杜言言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暈開了點,“謝謝。”
“我鋼琴彈得不怎麼好,不過我更喜歡跳舞。”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擅長和不擅長的東西。正像你擅長街舞,而我不擅長那樣。”杜言言笑了笑,“沒有可惜與不可惜,每個人存在都有他的意義。”
莫武覺得杜言言這個人很有意思,“你要是不嫌棄我手笨,我們兩個合着彈一首《卡農》怎麼樣?”
“可以啊。”
杜言言很少和別人一起雙人彈琴,有機會和人一起練琴也不覺得是什麼壞事。
《卡農》是名曲,兩個人配合得還算可以。雙人彈琴下來,莫武也沒出什麼錯誤的地方。再說兩個人第一次合作雙人曲,彈成那樣也不錯了。
莫武側頭看向杜言言的側臉,“言言姐……”他剛開口叫了一聲杜言言,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
杜言言聽到身後有走動的聲音,轉頭看向走來的男人。她立馬站起身,微微地緊了緊拳頭,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說第一句話。
“小武,你怎麼在這裡?”說話的男人是莫肆,他穿着一身精緻的西服。可因爲臉上的疲憊,看上去有些頹廢。即使站在工作室的燈光下,他眼下還是能看到一片明顯的青黑色。可見,這幾天他在劇組裡肯定是忙着拍攝了。
“看着他們的臉,覺得太煩了,所以來公司了。”相較於杜言言的緊張,莫武顯得格外的輕鬆,“公司裡教街舞的老師有事,所以我代了一節課。她要去練琴,我就順道帶她過來這裡練琴。”
莫武說得輕描淡寫,杜言言要不是知道莫肆這個點應該在劇組裡,而不是空降在這裡,還真的以爲兩個人只是在打招呼罷了。
莫肆微微皺了下眉,薄脣微微地張開,“媽說你不去上課,吵着要出道做明星。”
“我有聽他們的話好好學習考試了,可他們一拖再拖的,我忍不下去了。”莫武說到這裡的時候激動了起來,他跳着站起來,有些憤怒地看着莫肆。
杜言言看到莫武竟然對莫肆生氣了,便笑着插嘴道,“你幹嘛對莫前輩生氣啊,他又沒做什麼壞事情!”
莫肆將視線從莫武身上轉到杜言言身上,有些不耐地說道,“站在那裡別說話。”
“憑什麼爸爸同意你出道,就是不同意我出道!”
莫肆閉上了眼睛,咬了咬牙之後頹然地說道,“因爲我們兩個人當中必定要有一個人代替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