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千鶴控制這些異獸,已經不需要他用多餘的語言,被蟲蠱寄生的它們,只需要一個念頭,就已經衝向斷崖。
緊接着是無聲的笛音響起,附近還殘留的異獸開始發動最後的衝鋒,完成它們掩護那些異獸的最後任務。
峽谷底部,已經陸續壘砌了三米多高的石子圍牆的駐地內,所有人都感覺到這一次的衝鋒不同以往。
無論是摔死一半還多的陸行異獸,還是前赴後繼如烏雲一樣涌過來的飛行異獸,全都在這一刻對着駐地衝擊過來。
“防守!”
站在圍牆上負責眺望和警戒的流浪者立刻發出了警報。
這一次的衝擊顯然非同尋常,已經好幾天沒有正經休息過的流浪者們,全都丟下了手中的所有事情,然後有條不紊地返回自己守備的位置。
他們的雙眼因爲缺少睡眠而充滿血絲,他們手上的兵器也因爲連續的砍殺出現了不少的缺口。
但這些都沒有妨礙到他們此刻的狀態,整個駐地進入到了一種極快的寂靜氛圍中,就好像即將動手的高手,在一瞬間完全摒住了呼吸。
許清歡和其他煉髒境的高手,也全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他們比普通的流浪武者擁有更加敏銳的直覺。
在這一次的異獸衝鋒中,他們感覺到了某種破釜沉舟的氣勢。
“這或許是最後一次衝擊了!”許清歡心中默默想着,同時繃緊了手中的玄蛇驅雷鞭。
他和張君寶將負責守護駐地的天空。
不遠處,電磁防禦塔上的電弧開始跳動,視線中充滿了電流在空中留下的白痕。
空氣中飄蕩起焦枯的味道,幾乎連成一片的大氣撕裂聲,不停地衝擊而耳膜。
一隻接着一隻異獸被電殛,變成焦炭一樣的東西,這一切幾乎和前十幾次的衝擊別無二致。
但就在這時,在重重的異獸洪潮中,十幾只閃爍着金屬光澤的巨大異獸,突然出現在所有人的眼中。
它們出現的第一時間,就撞向了駐地四周的七座電磁防禦塔。
金屬塔尖的探針無時無刻不再迸發強烈的電光,高壓電弧落在這些具有金屬光澤的異獸身上,就好像水流一樣沿着它們的身體流淌,最終被導入地下。
“不好,這些異獸根本不怕電磁防禦塔的攻擊!”正在駐地內戒備的許清歡,第一眼就看到了這個現象。
一隻身長足有十幾米,脖子上長着兩隻猙獰頭顱的巨蛇,用它那巨大的身體,狠狠地撞向了其中一座電磁防禦塔。
匆匆豎立起來的金屬塔,根本承受不了它的撞擊,很快發生了傾斜。
強大的高壓電弧如雨點一樣落在它的身上,可是卻沒有讓它的動作哪怕產生一點點停滯。
“快帶其他人躲到瀑布後面的洞窟中去,這裡很快就要守不住了!”
許清歡眼看着一座電磁防禦塔,就在雙頭巨蛇的幾次撞擊後傾倒,而另外幾座也同樣岌岌可危,就知道這片駐地已經難以守住。
大峽谷東北方數十里外,一片起伏的沙丘中,六七個全副武裝的改造武者,此刻正一瞬不瞬地關注着眼前的顯示器。
顯示屏上不停變化的畫面,正是大峽谷底部激戰的現狀,隨着一座座電磁防禦塔被撞倒拔除,那裡的形勢開始迅速敗壞。
“長官,看樣子他們支撐不了多久了,要不要現在就動手,讓兄弟們將那個小子抓回來?”
眼看大峽谷的駐地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可能完全覆滅,圍觀的改造武者中,有人已經按耐不住想要動手了。
“不着急,那小子既然能在水下幹掉整隊的海潛者,不會只有這麼一點實力。
況且我們這一次是狩獵流浪者時意外發現的他們,和基地並沒有聯繫,也沒有基地的後援。
現在摻和進去,可不一定能在司徒千鶴那老東西手中討到好處,倒不如讓他們先鬥上一鬥,等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在動手!”
顯示器的正對面,是一個留着小鬍子,全身強壯得不像話的武者,他的胸膛敞開着,皮膚上流淌着銀白色的金屬光澤,好像銅澆鐵鑄的一樣。
“是!”
這個人在改造武者中顯然很有威信,他的話一出口,其他人立刻不再有其他意見。
數十里外的大峽谷中,許清歡根本不曉得竟然還有另外一隊人對他虎視眈眈。
流浪者中戰鬥力不足者,已經全部撤離到瀑布後面的洞穴中,有外面的合金大門阻擋,就算有異獸衝破他們的防線,一時半會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現在真正危險的,反而是他們這些依然留在戰場中的人。
最後一座電磁防禦塔已經倒掉,成百上千的異獸如同決堤的潮水一樣朝他們奔涌過來。
“所有人全都靠在一起,不要讓這些異獸給衝散了!”
許清歡收起了玄蛇驅雷鞭,取而代之的是九環大刀,在周身三尺之內環成一道冰冷刀圈,朝唐小七身前的一隻披甲野豬撞去。
唐小七的春雨劍法以綿密見長,防守有餘而進攻不足,再加上眼前的這隻披甲野豬全身披着一層好像鐵鑄的厚甲,就算是滴水劍也難以洞穿,所以小姑娘被逼的險況連連。
許清歡合身撞擊過來,刀輪飆轉如飛,迸出無數暗紅火星朝四周飛濺,就像是電鋸切割金屬塊般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披甲野豬雖然經過天蠶百引經的強化,但到底不是真正的金鐵之身,再加上許清歡運刀如飛,竟在短短時間內將披甲野豬攔腰截斷。
“快到後面去,不要被這些異獸衝散了!”許清歡渾身浴血,將斷成兩截的野豬屍體當成盾牌踢出去,轉身就對唐小七道。
唐小七也是靈敏,知道自己的優勢在這樣的情況下不明顯,立刻彈跳如丸,引劍返回到蘇乞兒和韓千雪身旁。
許清歡這才放心,但不等他喘息一口氣,又一聲慘叫聲傳來。
只見一個剛剛修煉了《寂滅魔功》幾天的流浪武者,被一隻比人還高的翠綠色螳螂攔腰斬斷,下半身已經被螳螂塞入嘴中,上半身還在地上掙扎着。
或許是嫌他吵着了,那螳螂如同鋸齒一樣的刀足往下一插,直接將這個流浪武者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