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作爲北美最有名的幾座城市之一,它的街道上永遠少不了車水馬龍的車輛。
這裡高樓林立,充滿了現代和科技的氣息,儼然是人類文明的寶冠上的一顆明珠。
大聖堂就坐落在這座城市的中央地帶。
透過巨大的結界類法印,這座古老的教堂佇立在土地上,不時可以瞧見行色匆匆的獵魔人進出其間。
大聖堂的內部一間寬暢的禱告室內,北美獵魔人的首領,大聖堂的首席獵魔人喬治老人,正面對着牆壁上的一座神龕禱告。
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曾經魁偉的身材如今已經顯得有些佝僂,那滿頭烏黑的短髮也被代表色死亡的霜雪所取代。
他就那樣靜靜地跪在那裡,像是等待着主懲罰的罪人一樣,一動不動!
“啊……!你可真是主虔誠的信徒,可是當你的主知道你做下的一切時,它會接受你的懺悔,赦免你的罪過嗎?”
一道陰影被窗外的夕陽拉長,遮蓋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身體吞入黑暗中。
正在閉目禱告的喬治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就默不作聲地分開雙手,有些艱難地從冰冷的地板上站了起來。
“主會赦免我的,因爲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主!”
喬治終於直面這個突然的闖入之人,他那蒼老幹癟的臉上,依舊有一雙如水晶般清澈明亮,透着坦然的眸子。
“哪怕你和惡魔勾結,他也會赦免!”說話之人又走近了幾步,話語中除了嘲笑之外,還有一種壓迫。
喬治將他那略顯佝僂的身體挺直,正色道:“夠了,瓦倫丁!是你再和惡魔勾結,而不是我!
我只是爲了主的事業,爲了拯救邪神威脅下的主的羔羊,提供了你兩份微不足道的情報而已。”
瓦倫丁笑着停下了腳步,他看着這位行將就木的老獵魔人,就像是地獄中誘人墮落的魔鬼一樣,惡毒地嘲諷道:“你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說不定你篤信的主,就是那個莫可描繪的邪惡存在的一個面目。
而且你不但將大聖堂的情報泄露給了我,而且還將那些獵魔人以任務的形式欺騙到我的陷阱中,成爲我的俘虜……!”
一直保持着鎮定的喬治,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懼和怒火,除暴地打斷了瓦倫丁,他近乎咆哮地吼道:“瓦倫丁,你這個該死的混賬,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濃郁的聖力在老者的體內膨脹,將他身上的黑色教士袍吹動,房間裡頓時一片雪白。
瓦倫丁看着心理防線完全被自己攻破的首席獵魔人,內心充滿了異樣的成就感。
他面帶得意地道:“我是在告訴你,不管你內心怎麼去想,你已經背叛了你心目中的主,背叛了大聖堂,背叛了獵魔人。
事到如今,你只有跟着我,跟着偉大的我,纔會是真正的出路!
只要我們一同完成了那項偉大的試驗,將來我們就將是經書中傳唱的神靈。
至於耶和華,不管他是不是那隱藏在陰影中的邪神一面,都不過是我們的踏腳石而已!”
驀地,喬治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難道……,難道……你已經找回了聖盃!”
他知道,如果不是找回了聖盃,這個該死的墮落者不會有這麼大的口氣,就好像他已經看到成功了一樣!
瓦倫丁從腰間取出了一直形制古樸的木杯,將它輕輕地託在手中。
它正在綻放濛濛的白光,白光中充滿了濃郁的生機。
“怎麼樣?你覺得我的提議如何?
聖盃已經重回我的手中,那些原料也已經準備妥當,現在只要試驗一成功,我就將是行走在世間的耶和華!你還要猶豫到什麼時候?”
瓦倫丁目光炯炯地盯着眼前老者,他知道他的勸服快要成功了,而一旦當他成爲取代耶和華的神靈後,喬治和大聖堂就將是他的梵蒂岡!
望着光輝之中的聖盃,喬治艱難閉上了眼睛,他挺拔的身形再次佝僂着跪倒下來,“願你信守承諾!”
“以聖盃爲誓,在我身神之時,你必將是代表我榮光之人!”
瓦倫丁用聖盃輕觸喬治的額頭,並以此立誓。
徹底拜服瓦倫丁後,喬治也終於卸下了內心的最後一點堅持,當他重行站起身來時,曾經透澈的目光,此刻卻充滿了邪惡的慾望和瘋狂。
“好了,我未來的代言人,現在將密室打開吧,今天就將是我登上那至高神位的日子!”
喬治也略顯激動地回到辦公桌後,從一個巨大的抽屜中取出了一隻六芒星狀的鑰匙。
他將鑰匙投在神龕後面的凹孔中,平整的岩石牆壁上,立刻裂開一道門扉。
兩人走入這間只有歷代首席獵魔人才有資格知道的密室,看到了裡面一排排豎立着的巨大金屬十字架。
這裡一共有二十幾個十字架,每一個上都綁着一個獵魔人,他們全都是這一段時間來,喬治利用陷阱任務合謀瓦倫丁綁架而來。
獵魔人常年在外狩獵黑暗生物和惡魔,所以他們即便是一年不露面,都不會有人懷疑。
而將他們關在這裡,則更加不會有人想到,誰會想到自己的首席獵魔人,就是狩獵獵魔人的兇手?
腳步聲在空曠的密室中響起,驚醒了部分尚未昏迷的獵魔人,他們立刻瘋狂地咒罵起來,看向兩人的目光也充滿了仇視。
“惡魔,你們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等我出去,一定要將你們碎屍萬段!”
一個身體上被插了無數管子的獵魔人,朝着他們吼道。
這些管子,一部分是用來輸送營養物質,以維持生命甚至激發他們體內的血脈力量,另一部分則完全用於排泄。
所以這些被綁在十字架上的獵魔人,一個個全都肥胖臃腫,好像被強行灌輸食物催肥的肥豬。
“恐怕你們要死亡了,自從進入這裡的那一刻起,你們就註定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瓦倫丁冷笑着走到中間的一個機器旁。
他小心將聖盃放在機器上,啓動按鈕,立刻就從一個個獵魔人的身上抽取出血液,然後好像粘稠的自來水一樣,徐徐灌入聖盃之中。
望着逐漸填滿的聖盃,瓦倫丁回憶起曾經利用聖盃做實驗的時光,他的臉上帶着可怕的笑容,自言自語道:“你知不知道,這個實驗本該十幾年前就已經完成,可是那愚蠢的婊子,竟然在我快要完成的那一刻,悄悄偷走了我的聖盃!
她說,只有邪惡的吸血鬼才會利用別人的鮮血獲得力量,而利用自己的女兒做實驗,則更地獄中最邪惡的惡魔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我告訴他,正因爲它們做不到,所以他們成不了神,而我做到了,我必然會成爲另一個神!
只有我成爲了神,我才能以同等的身份去對抗那邪神,才能挽救必然會出現的世界末日……”
他吶吶自語,神情時而癲狂,時而沉默,讓候立在一旁的喬治心驚膽顫,也許想成爲神的人,必須要先讓自己成爲瘋子吧!
就在瓦倫丁和喬治都期待奇蹟發生時,承載着鮮血的聖盃,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那本該充斥着生機的聖光,竟然在隨着血液的注滿而逐漸黯淡下去。
最終,源源不斷的鮮血從裡面滿溢出來,在聖盃下方的水晶托盤上,積成一個鮮紅的血溏。
木質的聖盃被鮮血染紅,靜靜地豎立在機器上,周圍濃稠的鮮血,散發出腥熱的味道。
“爲什麼會這樣?聖盃怎麼會滿溢出來,它爲什麼沒有提煉這些血液?”
正緬懷於過去的瓦倫丁,很快發現了問題,他近乎瘋狂地趴在聖盃前,觀察着這件神器。
片刻之後,他猛地將身前的聖盃橫掃出去,撞在密室的牆壁上。
聖盃彈跳着,將裡面的鮮血灑得到處都是。
“假的!這聖盃是假的!那些該死的獵魔人,他們竟然利用一個假聖盃來欺騙我!”
瓦倫丁的眼中透着紅光,好像惡魔一樣暴怒地盯着身旁的喬治。
“他們是你的人,真的聖盃一定在他們的手上,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必須給我將它搶過來!”
喬治的臉色同樣難看,他艱難地說道:“當年因爲你盜走了聖盃,所以大聖堂重新打造了一個用於保護聖盃的聖座。
只要將聖盃放在上面,立刻就能使它的力量和大聖堂的聖力共鳴,不用擔心再被偷走。
如果聖盃在他們的手上,在他們回到大聖堂的那一刻起,一定會將它送回聖座,防止再有人將它偷走。”
“那就在他們回來之前去截住他們,你現在就打電話詢問他們的位置,由我召喚惡魔親自出手,一定不會讓他們將聖盃帶回大聖堂!”
瓦倫丁穿着粗氣,惡狠狠地朝着喬治吼道,彷彿不這麼去做,他就要吃人一樣。
可就在這時,整座大聖堂內的聖力都莫名沸騰起來。
喬治剛要行動的身體瞬間僵直在原地,他滿臉苦澀道:“來不及了,他們已經帶回聖盃,並將它送回了聖座!”
瓦倫丁的眼中露出從未有過的狠厲,陰測測地道:“那就毀了大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