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鴻和尤不諱密謀詭計,許清歡當然不會清楚,這幾天回到蓬萊島後,他可以說已經完全進入了閉關的狀態,一心修養自己的傷勢,免得被其他人看出問題。
好在他手中還有不少血精丹,可以源源不絕補充體內的精元氣血,內臟的傷勢在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修養後,也終於完全恢復過來。
這一天他靜極思動,忽然想起他在維度世界中收穫的諸多武學,因爲世界法則的不同而無法使用的問題,於是就準備自己試着推演一下。
在他心中想來,既然系統能夠優化升級這些武學技能,然後使其變成完全適應這一方世界的氣血武學,那他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一樣地改造這些武學。
如果這個想法真的能夠成功,那他將來就可以節省一大筆元能點,畢竟元能點太不容易賺取了,而且隨着武學等級的提升,優化升級的費用也在成倍增加。
想到就做,第二天一早,許清歡就在蓬萊島上找了一塊寬暢的草地,開始驗證自己的想法。
他出來的時間比較早,整座島嶼還沉浸在晨曦和海面上的霧氣中,顯得格外寂靜。
厚實的草地上,許清歡決定先從簡單一點的武學開始,於是就擺開了破戒刀法的架勢,試着運轉招式。
這一套刀法,是他所有武學中,領悟最深的一門,所以纔會用它來試驗。
可是當許清歡展開刀勢時,立刻就感覺胸口煩悶,體內氣血翻涌衝撞,好像要造反了一樣難受。
至於他手中的刀法,當然就更加不堪,雖然它們的招式都一模一樣,但其實都是一些花架子,根本沒有維度世界中的威力。
許清歡見狀,就先停了下來,修煉完備的武學,尚且要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他不會不知道,想要重新推演一門武學,會需要花費多少心思。
他在草地上站了半天,腦海中仔細回憶自己剛纔的一舉一動,以及身體產生的各種反應,然後繼續開始運轉刀法。
這一次,許清歡放緩了速度,將一大半心神全都運用在了觀察體內氣血運行上。
他感覺,想要解決維度世界的武學不能在這裡運用的問題,還是要從身體中的氣血着手,因爲剛纔就是體內的氣血變化最大。
隨着招式再次徐徐展開,剛纔那種煩悶的感覺再次襲擊許清歡的意識,體內氣血也再次好像不受控制的洪水一樣,開始在體內作亂,左衝右突,像是一心想要重回堤岸,在大地上肆意橫流。
又多了幾分鐘,許清歡的臉上已經完全潮紅起來,這種潮紅不是他修煉《玉魄金猥玄功》的結果,而是體內氣血快要徹底不受控制,竟而失控的表現。
“籲……!”
到了這個時候,許清歡才停止手上的招式,並開始竭力平息體內氣血。
漸漸的,隨着他靜靜地立在原地,不再施展破戒刀法,臉龐上的潮紅逐漸隱退下去,玉潤潔白的皮膚,再次顯現出來。
就這樣,許清歡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空間,精神恍惚間好像再次走火入魔。
但事實上,他這一次他並沒有走火入魔,而是實實在在地進入了許多人夢寐以求的頓悟狀態。
憑藉心靈深處朦朦朧朧的一點靈光,在以超越常人的恐怖速度,領悟着《破戒刀法》和人身氣血之間的關係。
好在這裡是蓬萊島,聚集了太多的氣血武學,對於這種獨自佔了一塊草坪,然後就肆無忌憚地練起功法的人,並不覺得奇怪。
韓千雪也在他陷入頓悟後,從遠處的一簇花木中走了出來,爲他護法,將一些試圖靠近的人趕走。
就這樣,一天時間很快過去,就在天邊的太陽快要墜落海平面時,頓悟中的許清歡終於再次睜開了眼睛。
“我知道了,我終於知道了!”他甫一睜開眼睛,就用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欣喜神色,哈哈大笑起來。
即便是在他不遠處的韓千雪,看到他的樣子也感覺一臉莫名其妙。
許清歡心神歸回身體,同時也發現了一旁給自己護法的韓千雪,他臉上的欣喜立刻收斂了不少,有些事情,他暫時還不想要泄露出去。
他對着遠處的女孩微微頷首,感謝前一段時間對自己的防護,但韓千雪似乎並不準備和他交流什麼,在見到他沒有事後,竟然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許清歡似乎也習慣了對方的冷淡,也不怎麼介意,再加上他心中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驗證頓悟過程領悟的靈感,所以想了想,就繼續留在草坪上演練起來。
這一次他演練破戒刀法,速度依舊十分緩慢,但和之前相比,還是有了本質不同的表現。
那就是雖然運使着一樣的招法,但此刻的許清歡臉上並沒有那麼迅速地浮現潮紅,他體內的氣血雖然還在左衝右突,但已經不再如之前那樣完全不受控制。
一遍之後,他留在原地屏息思考片刻,又開始第二次演練。
如此整整經歷了十幾次這樣的流程後,許清歡出刀運招的速度已經快了不少,體內那些原本左衝右突的氣血,也漸漸老實下來,變成了蠢蠢欲動。
“果然,問題的根本還是在內功與氣血的差異上!”許清歡這一次沒有急着繼續演練,而是在心中感慨。
在恍惚間的頓悟中,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之所以同樣是武學功法,爲什麼唯獨世界的武學拿到現實世界來回不好使,恐怕根本原因還是出在兩者的武學理念上。
每一種武學,都有自己的武學理念,就拿氣血武道來說,它的理念就是極致地開發人體潛能,一次次突破極限,最終將身體修煉到一種極爲強大的程度,然後再求其他。
而維度世界的武學不同,它們遵循的是古代煉氣士及後來道家修行者的思想,講究天人合一,通過吐納天地元氣,從而修煉成內氣。
這種內氣就是所謂的內功,用它來施展招法,威力極大,且有各種不同的用處。
本來,這種理念上的差異,並不妨礙它們各自的高低,畢竟它們都能走出自己的道路。
但壞就壞在現實世界,也就是眼前的廢土地球,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或許是天然就是如此,宇宙虛空中的元氣少得可憐,甚至幾乎就沒有。
這個宇宙的法則,更多地偏向物質層面,這就導致本來需要內功驅動的各種武學功法,一旦來到這個世界就等於失去了能源,威力盡失。
而如果僅僅只是威力盡失,其實也不算是最壞的情況,真正危險的情況是,因爲本來的能源消失,一旦有人在這個世界使用維度世界的武學,它就會本能的尋找替代的能源。
這就好像本來是燒汽油的車子,忽然裝進了柴油或者其他什麼油料,其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運氣好的,或許還能勉強發揮出武學一兩分威力,運氣不好的,說不定就直接走火入魔,弄的全身五勞七傷,經脈寸斷都有可能。
許清歡之前的情況,就是這種類型,因爲破戒刀法沒有內功的支持,於是開始主動勾搭他體內的氣血。
只是氣血與內功不但本來就不是同一種東西,而且其所謂的作用也完全不同,這就導致本來運使內功很有效果的破戒刀法,一旦換成氣血立刻就出現胸悶煩躁,氣血上涌暴動等情況。
許清歡發現了這一點後,就開始有意識地將心法中本來涉及內功的部分摘除,然後再根據招法的特點,添加入氣血武者的運勁行功之法。
這樣一來,雖然還是一樣的招式,但其實本質已經全然改變。
破戒刀法的威力不再靠內功來維持,而是利用氣血武者本來體魄強壯,運勁巧妙的特點,來達成一樣的目的。
只是這種取代和改變,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還需要繼續推演驗證,才能真正將這門刀法轉化爲氣血武學。
饒是如此,許清歡也已經十分高興了,畢竟他真的驗證了自己先前的想法,並不是一定需要系統才能優化升級技能,只要他有足夠的知識和修爲,也一樣能做到系統才能做的事情。
看着遠處漸漸墜落海平面的夕陽,許清歡感覺自己今天的收穫已經足夠豐富,正準備回去在好好消化一下,這時卻從身後傳來了聲音。
“你剛剛的刀法看似殺機凌厲,威力宏大,但其實內中勁力還顯虛浮,恐怕是因爲根基不穩造成的問題。
我也沒有想到,短短二十天不到的時間裡,你就能將修爲突破到鍛骨境上品境界,這恐怕還是多虧了唐長老的血精丹功勞吧!”
尤不諱忽然從許清歡的身後走了出來,錯將許清歡演練破戒刀法時的氣血浮動狀態,當成了他過份倚重丹藥造成的問題。
他一臉感嘆,繼續循循善誘道:“你這是利用丹藥強行擢升修爲的最大弊端,會造成體內氣血大而不強,厚而不凝,猶如聚沙爲塔,看似宏偉壯麗,其實禁不住風吹離散。
你不要以爲這是小事,如果你以這樣的修爲強行激發體內血脈,不說能不能成功激發血脈,就算你僥倖激發了血脈,也會因此而品質大損,白白耗損了武道根基!”
看着平時對自己頗有些看不慣的尤不諱,竟然如此語重心長告誡自己,許清歡一時都很難反應過來。
“難道他想要通過我這裡,來曲線接近韓千雪?”許清歡腦中一時腦部了很多橋段。
尤不諱只當是發愣的許清歡是被自己說中心事,所以當即胸有成竹地笑了起來。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只要你再激發血脈力量之前,收集足夠多的異獸精血,利用這些精血彌補根基,到時候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許清歡聽到這裡,眼睛不由一亮,他當然不會擔心自己什麼根基不足,畢竟他的修爲可都是在維度世界,一點點淬鍊出來的,即便是有丹藥助長修爲,也早就已經淬鍊結實。
只是他這幾天計劃去養殖區狩獵,一直苦於缺少一個合適的理由,他雖然不知道尤不諱忽然討好自己的真正原因,但他的這個觀點正好可以當作自己去狩獵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