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三章 難道目標是自己
一時衆人都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書中來才問：“老先生，我們平常所說的火，就是您剛纔所說的土之火？”
“是的，按照那位修士的說法，這種土之火，就是指大自然中的火，而人立入大地之上，所以五行之火，也被稱爲人火，人之上爲天，所以最高層次的火，稱爲天火，也就是大道之火。”
“如此受教了。”蘇東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故老傳聞，大和有柳生一族，善片金槍魚，不是這個……”
“年輕人，有點見識，我曾經聽那名修士與人論道時，提過這個話題，柳生家的片冰勁，學自華夏唐時，這片冰勁本是道家的一種功法，卻被柳生家用來入廚，也算是別開心裁了，不過在天廚門中，卻有很多這樣以武入廚的例子，但天廚門的先祖們，並不太提倡這種方式。”
“爲什麼？”
“修廚，是爲了入道，而以武入道，路子就寬得多，又何必中途轉一道彎，多此一舉呢。”
蘇東來都是知道，當初柳生家的先祖，學這套東西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向道的想法，僅僅是仰慕大唐朝的先進文化，爲學習而學習而已，後來用這個東西來片生魚片，也不過是偶然發現，這套功法可以這麼用罷了，想到這裡，他不僅微微一笑，有些感嘆，真是東方不亮西方亮。
“老先生，以常理來說，火是溫熱之物，這片冰勁片出來的魚，那可是冰涼之極，這也算作火？”
“倘若不算火，這魚肉裡的腥羶之氣，又是如何被清除掉的？這個階段的火，已經不同於第一階段的火了，他屬於五行之火，在這個方面的研究，以華夏研究的最透徹，如先秦時期，公孫家的金之火，大明朝時期蘇家火之火，兩晉時期葛氏的土之火，無不在這方面大有建樹，至於西方世界的光之力，也與這些火有相類似的能力。”
“金之火，土之火，火之火，那您的意思是，這火之意，應該可以理解爲某種力量？”
“可以這麼說，但必須是人體能夠產生的力量。”
“這其他的我不想說，就廚藝而言，這火之火……”
“說實在話，這修士的圈子，是一個十分奇特的世界，我們這些受過正統科學教育的人，也知道人體有許多潛能可以開發，但是把潛能開發到連現代科學都無法解釋的地步，真是匪夷所思，所以當時我和你爺爺兩人，極力的去侍奉那對話的三個人，他們交談的所有內容，我們即使不懂，也努力的去記下來。”
“因爲天廚門的修士，是以廚入道，所以在廚藝方面講的比較多，那所謂的金之火，主要是用來打鐵煉器的，那土之火，主要是用來煉丹熬藥的，柳生家的冰之火，是水之火的一種，雖然他和木之火一樣，也可以在廚藝方面有些建樹，但真正能把廚藝發揮到極致的，還是大明朝蘇家的火之火。”
“據說，蘇家的功法是來自於青城山的烈陽功，功法大成之後，雙掌好似兩塊燒紅了的鐵，哪怕是一鍋煮沸了的熱油，那兩隻手掌也可以自由的伸入，從油鍋裡撈出炸得半焦的魚塊，據說蘇家的第三代傳人，曾經深入崑崙，得到了一塊天外隕石，並在崑崙山中，得到不知名的高手相助，鑄成了一把厚背砍刀，連柄長一尺四寸，上面刻滿了奇異的花紋，在烈陽功的催動下，那把刀也可以像片冰勁一樣，用來片生魚片，片鮮羊肉，但是那味道有沒有柳生家片出來的魚片鮮美，那就讓人不得而知了。”
鬼冢老頭的臉上，露出了悠然的嚮往，小北京幾人，也是一副相同的神色，蘇東來到沒有想到，自己的家族，竟有如此輝煌的往昔，難怪自己的爺爺一說起老蘇家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那般的奇怪，以前蘇東來還小，對那種驕傲往昔，而又自責自己的神情，感觸並不是那麼深，現在聽外人來高度評價自己的家族，使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爺爺昔日的心情，只不過以前功法已經流失，只剩下一把無用的菜刀，而現在，自己卻間接的得到了它，但是以自己現在的見識，卻無法評判這些功法的真僞，所以對於這段功法，他一直放着沒敢動，怕練出了問題。
他現在不能裝出自己對這方面的瞭解，所以他把鬼冢老頭的話，再次引回到了廚藝的第一層，地之火的問題上來。
“火本是一種有質有形的東西，最終變得看不見，摸不着了？”
“小夥子，你應該這樣表達，火，本來它是一種實實在在的存在，但它所代表的內涵進行了擴充，變成了一種有相似功能的集合體。”
“具體到我們眼前來說……”
“你先看看我們的產品，燒餅，新鮮烤肉。”
於是鬼冢老頭邀請他們坐下，然後讓鄭強去準備食物，等鄭強移動手，小北京馬上站了起來，走過去進行觀摩，而小葉子也走過去，被小北京抱起，騎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鄭強勞動。
這是一個長方形的爐子，二尺多深，一尺來寬，五六尺長，用來引火的柴草已經是燒完，爐子中間的木炭，已經完全變紅，燒得正旺，鄭強解開卷成一團的麪條，鋪開小孩拳頭那麼粗的麪條，用手壓扁，然後切開，撒上芝麻，然後提起那款麪餅，抓住兩頭稍微扯一扯，然後迅速的貼到火爐的內壁上。
這是一種古老而又傳統的燒餅做法，只不過鄭強在貼了幾個燒餅之後，又在沒有貼燒餅的那一頭，蓋上了一個鐵網，打開一個鋼質的盒子，用夾子夾了幾塊巴掌大的肉，放在那個鋼絲網上，網上的肉很快就冒出滋滋的響聲，然後鄭強就翻面，刷調味汁，繼續翻面烤，幾分鐘之後，四隻不鏽鋼碟子上，各放了一塊肉和一隻燒餅，然後端到了桌子上。
小北京趕快帶着小葉子，回到桌子旁，在蘇東來的左右坐下，而鄭強則站到了鬼冢老頭的身後，小葉子看着焦黃焦黃的燒餅，和烤的黑黑的肉塊，輕輕地湊到蘇東來的耳邊說：“叔叔，他和他們烤魚的方法不一樣。”
鬼冢老頭的耳朵十分靈敏，聞言笑道：“小姑娘，你叔叔也會燒烤嗎？”
“當然會了，我叔叔會烤魚，是用兩個網網把魚夾起來，然後往往和魚一起翻面，不是像你們這樣的。”
桂中老頭“哦”了一聲，說：“年輕人，先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金屬盤子上既沒有放刀叉，也沒有放筷子，倒是放了兩隻金屬夾子，和烤肉翻面時用的那個一樣，於是鬼冢老頭拿起兩隻夾子，一隻夾燒餅，一隻夾烤肉，然後左右交替的吃了起來。
小北京見狀也吃了起來，蘇東來擋住了小葉子的手，說：“你剛受傷，不能這樣吃，我來幫你。”
也是，小葉子一邊的臉和牙齒都有損傷，只有另一邊的可以使用，而且嘴不能張得太大，要不然就會扯動臉上的傷，於是蘇東來就從揹包裡拿出一個小鐵盒子，你一定有刀，叉，勺，筷子等，他的動作很快，幾下就把那塊烤肉全部切成了小肉丁，然後將燒餅切成小方塊，本來準備給友勺子她的，想想她的嘴不能張大，於是就給了一把叉子她，讓她一塊一地的往嘴裡塞。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開始吃起來，生怕扯動了臉上的傷，蘇東來拿起自己面前的夾子，夾起那塊呈淡淡黑色的肉，放在鼻子底下，深深地做了一個深呼吸。
這一道無聲的深呼吸，是威廉先生教會他的，說是一個男人，要學會去品那些歲月悠長的葡萄酒，而聞酒香，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步驟，但是在地球倉上，這種機會十分難得，對於歲月悠長的葡萄酒，他只品過一次，雖然那個味道他說不出好壞來，但那動作，倒是做的十分的到位。
好在鬼冢老頭不是小戶人家出來的人，一看蘇東來這動作，就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得蘇東來接下來的評語，也充滿了少許的期待。
輕輕的咬了一口肉，放在口中慢慢的咀嚼，片刻之後才嚥了下去，然後從揹包裡拿出一瓶水，打開，含了一口，放在口中漱了漱，吞下，然後讓口腔靜置了十秒，才輕輕地將燒餅咬了一口，咀嚼起來，然後再將燒餅的那個缺口，放在鼻子底下，深深一嗅。
鬼冢老頭是廚師，但他不是美食家，對蘇東來的這套動作，他既覺得有些陌生，又覺得自然而然的，就應理當如此，接下來的評價，將不僅對鄭強，也對他自己，應當是一個比較專業的說法了，估計，應該對自己的廚藝，有一個比較準確的評判，鬼冢老頭停止了自己的咀嚼，擡起頭，平靜的看着蘇東來。
然而，還沒有等蘇東來開口說話，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陣清脆而又囂張的叱喝聲響起：“哪裡來的鄉巴佬，還不快給我滾開，居然敢搶在我的前面吃東西，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一個穿着紅衣服的小女孩，正從街口的方向跑過來，後面跟着幾個壯漢，還沒等她跑到跟前，就已經抖開手中的小馬鞭，刷的一鞭子抽過來。
是昨天早上的那個兇惡小女孩，蘇東來知道她的鞭子有問題，要不然在昨天早上，以這麼一個小小女孩的力氣，怎麼可能把一個壯漢的臉上，抽出道道血痕來，也是奇怪，這麼多人圍着桌子坐着，她這一鞭子誰都不抽，就奔着小葉子的後腦勺而來。
蘇東來也沒辦法，只好屁股稍稍從椅子上挪起，雙腿用力，整個人往後移了一兩步，右手一把就將小葉子撈過來，等她剛剛離開她的椅子，那鞭子就刷的一聲，抽在她剛纔坐的椅面上。
鬼冢老頭很淡然的說：“攔住她。”
他話音一落，站在他身後的鄭強，那高大的身影，立刻就出現在了小女孩的身邊，當她本能就抽出第二下時，鄭強的手已經伸到她的手腕前方，輕輕向前一拂，那隻小馬鞭就到了他的手裡，然後另外一隻手抓住她的衣領，將她的人提了起來，按在小葉子剛剛坐到凳子上。
那個小女孩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中沒有了鞭子，坐在凳子上，依然揮手向蘇東來打了過來，嘴裡同時還在大喊：“就是你，打死你，打死你。”
蘇東來心理也奇怪，自己弄死那個人的時候，應該沒人看見啦，他怎麼想打死自己呢，不過真的就被人發現了吧，難道那個範隊長一剛開始的目標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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