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府怎麼樣,不清楚,雲府的柴房怎樣,現在知道了。
醒來後,看看四周,一扇木門,光光的泥牆和一堆樹枝、木柴,其它就沒東西了。整個屋子連個磨繩子的尖角都沒有。即來之,則安之,反正,就算解開了,也沒力氣逃出去。
背靠着木柴,心想,是不是以後就要變成雲家的僕役了。現在的地方,要跑,還是有機會的,只要先把自己養好了。
到了晚上,雲三帶着兩個人進來,揪起我,就帶出去。一路押着,走得飛快,雲府是個什麼樣也沒怎麼看清,只是大概記着路。左拐右繞的終於到了一個偏廳。
看到了雲祁覺和雲禮。還好有小云在,讓我放心一點,她可是我的靠山啊。
走到門口,小傢伙見着就要朝我衝過來。雲大哼哼了兩聲,小鬼頭就老實了,可憐巴巴的看着雲老大。
進到廳裡,身邊上兩人,手裡用勁,將我扔到雲大面前。地面是光滑的大石板,摔在上頭,是很痛的,雙手反綁着,要站起來,是挺難的。該死的雲祁覺,總有天,我要讓你雙倍奉還。
“祺姐。”小云上來,扶起我。
眼前暈了暈,終於站穩了。我冷冷看着雲祁覺。
“又有什麼事。”我問她。
“東西,我拿到了。你沒有活着的價值了。”她一身殺戮之氣。
“知道了,還有事嗎。”我問她。
“你不想活了嗎?是不是柳公子走了……”她提了一下眼角說。
“想與不想沒區別,現在你做主。不是嗎?”打斷她的話,我覺得累了,向廳裡一張椅子走去。還沒完全坐下來,就被雲三拎起來,帶回到雲祁覺面前。
“算你明白。我也不跟你多羅嗦了,你騙過我,又傷過我,我不會輕易放了你。但是~看在禮兒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一命,至於能活成什麼樣子,要看我的心情和你的表現。”她瞧了一眼雲禮,又看着自己的手指,一副視我爲草芥的樣子。
小云看出我很累,走過來扶着我。“娘,你讓祺姐當我師傅好不好。”
“哼,她也配?一個山野窮丫頭不配當我女兒的師傅。我沒要她的命,已是天大的恩賜了,只能讓她當個雜役。”雲祁覺眉頭緊皺。
“娘,怎麼能讓祺姐當雜役呢,娘!”小云急得跑上前,拉着雲祁覺的右手。
“住口,沒規矩,就這麼定了。以後你沒事,不要去找她。雲忠把她帶下去,換換行頭。”她不耐煩的向雲三揮了揮左手。
七轉八拐,纔到了一個小屋前,解開了繩子,被扔進去,她們再反鎖上了門,等我自己洗瀨好,就換上浴桶邊的一套灰色衣服。
“好了,開門。”我推推門。
門被打開了,見雲三身邊又多了一人,她長得高大粗壯,絕對可以去扮演女牢頭。
“給她帶上。”雲三跟女牢頭說:
“不是當雜役嗎,這是怎麼回事。”我皺着眉頭看着她手上提着的鐐銬,哈,誇張,還拖個大金屬球。你們乾脆再給件橫條紋的囚服,這樣就成套了。
“你可以不戴……只要讓我斷你手腳。”雲三說,眼睛卻看着那個跟西瓜一樣大的球。
“換衣服怎麼辦。”我問。
“換洗時就找雲虎打開,要每隔七天。”雲三說着轉頭看了看女牢頭。
“七天就臭了。”看着這個叫雲虎的大姐把我的翡翠鐲子脫下來,再戴上銬子。
“三天,雲虎。”雲三低着頭說。
我很奇怪雲三,或者要叫她雲忠,會這麼好說話。更奇怪邊上的大壯虎姐,竟然把鐲子用帕子包好,遞迴給我。我還以爲她要沒收了呢,竟然有不貪財的,這倒是讓我對雲府產生了好奇。
“戴着鐲子會碰壞的。”虎姐邊說邊蹲下來把大球上的鏈子套在我腳上。
“那以後就勞煩虎姐了。”我低頭跟她說,看來她雖然樣子可怕,性子倒是隨和的。
“哦,好。”雲虎輕應了一聲。
……
又到了另一屋子,是個單間,大小跟柴房差不多,屋裡只有張牀和一條被子。以後我就要住這屋了。躺在牀上,我無聊地亂想:一路拖着大球,她們是要讓我打磨雲府的地面嗎。我現在算不算是負重練習呢,明天會給我安排什麼活,如果是劈柴,嘿嘿,如果是做飯,嘿嘿……我手拿柴刀,前面的雲忠抱頭鼠竄。雲祁覺跑肚拉稀,在茅廁裡進進出出。真是一夜好夢。
張開眼睛,天已經大亮了,我走出屋子,看到外面有一盆髒衣服,就是昨晚我換下來的。天也不早了,怎麼沒人來找我幹活?反正這裡有水,我先洗洗臉,漱個口再說。
過了一會兒,還是沒人,我就開始搓洗那盆髒衣服。等洗好了,聽見有人過來。
一個女人,年紀在二十歲上下,相貌平平,也跟我一樣穿着灰衣,給人感覺乾淨利落。我見她臉紅了一下,然後又皺起了眉,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提高了嗓門說:“嗯~哼!我~我叫雲理。”
“是東院的管事,以後有事,就來找我。”她接着說,一邊看着我洗好的衣服。
“讓我做什麼?”我問她
“雲絮會帶着你,她一會就來。我走了~。”說完她就快步離開了。
果然,一會兒就來了。雲絮是個男的,才十五歲的樣子,完全是童工啊,他帶我在東院四處轉了轉。還提點我要注意的事情。
雲絮帶我去飯堂,認識了廚子云寶,雖然早飯的時間已經過了,但寶大哥還是拿了些吃的出來。我邊吃邊聽着他們說話。
……
“寶哥哥,聽說了嗎?柳公子回來了。”
“我知道,聽說,他都去見過陛下了。”
“真的啊,到底是世家公子啊……那個二府裡的大小姐一定歡喜的緊,呵呵。”
“那柳公子就是二府小姐帶回來的。”
“啊?還以爲是我家大人帶來的呢。”……
後來我就回去休息了,一天都沒人來刁難我,跟我預想得完全不一樣。
我混吃混喝又不幹活的過了半個月。
“小絮。”我坐在小板凳上看着雲絮。
“什麼事兒。”他停下手,擡起頭。
“這段日子,管事沒安排事給我?”我問他。
“有啊,洗衣服、掃地啊。”他說着低下頭又繼續搓起衣服來。
“那衣服呢?”我問他。
“我都洗了。”雲絮側着臉,笑得很溫暖。
“啊!那我自己來洗吧。”我走上前,彎下腰,準備去洗,雲絮的那盆衣服。心想:我竟然墮落到讓小孩子給自己挑擔子的地步了。
“不用了,管事派給我們的衣服不多,只有二盆,我都要洗完了,你身子不好,就歇着吧。”說着他護住盆子,不讓我拿衣服。
“那明天的,我來洗。”我說:
“明天。輪到我們休息呀。”他笑眯眯地說:
“那下次,我來洗吧。”我日子都過糊塗了。
下午,我死活不讓雲絮動手,自己把整個院子都掃了。掃完後感覺有些累,沒吃晚飯就去睡了。
一早,聽到敲門聲,我起身出去。小絮站在外面。
“今天,管事準了外出,我跟寶哥哥一起去買東西,你要帶點什麼嗎?”他問我。
“能不能幫找些活,比如抄錄,繡花之類的。”跟他說,這些天我一直盤算着掙點錢,現在身上只有幾兩銀子,就算能出去也逃不遠。
“這個?我也沒找過,最好是拜託雲管事幫忙。~對不住啊。”小絮很爲難地說。
“哦,沒什麼,我也就一說。你快去吧。”我說:
我來到雲管事屋外,正要敲門。
“雲理不在。”有人說:
我回過頭,是個跟雲絮一般年紀的男孩子,穿着綿服,頭戴小金冠。
“你就是那個小飛賊吧。”小孩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