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看着孟天楚,淺笑着說道:“我先給老爺賠個不是您的允許就給爹延後了歸期,我其實也有諸多考慮,想着老爺您緩一緩再回去,或許好一些。”
孟天楚笑道:“你考慮得很周到……”
正說話間,孟文博蹦蹦跳跳跑了過來,睛象個月牙兒彎着,嘴角一對深深的小酒窩,長長的眼睫毛忽閃着,看起來就象個可以吃的人蔘娃娃似的,着孟天楚的手,撒嬌道:“爹,我們出去到後院小河抓魚好不好?”
他們宅子後面有一條小河,以前宅院有後門的時候,他常常帶着夏鳳儀她們三個去玩,後來覺得不安全就將那後門給封了。
“鬼精靈,你是從何得知那個後面還有一條河的?這麼熱的天還去嗎?黃昏的時候讓下人帶你去吧,現在太熱了。”
孟文博很失望的樣子,低着頭轉身望門口走,孟天楚有些不忍心了,其實這孩子有些害怕家裡四個女人,對自己反而親切一些。玉蘭村也是有一條小河的,文博畢竟是在那裡長大了,才離開有些想念還是很正常的。
孟天楚叫住了正要出門的孟文博,說道:“好吧,不過你要去給你幾位娘說一聲纔可以,免得她擔心,等會兒醒了要到處找你。”
文博剛纔一臉的不快立刻灰飛湮滅了,頓時喜笑顏開,跑到孟天楚身邊靠在他的懷裡,興奮地說道:“爹。你答應陪我去了嗎?”
孟天楚點點頭,邊穿鞋子邊說道:“爲什麼一定要爹陪你?”
孟文博欣喜地說道:“文博從懂事就沒有爹,從前都只有娘,文博覺得有爹真好!”
孟天楚一聽,摸了摸孟文博圓圓地大頭,笑着說道:“好,以後文博想去什麼地方玩,只有爹有時間就一定陪你。好不好?”
孟文博聽了高興地點點頭。用自己飽滿的額頭去頂了頂孟天楚的額頭。然後站起身來邊跑邊歡快地說道:“爹,我去給娘說一聲,你等我啊……哎喲!”原來是孟文博只顧着高興被書房的門檻給絆了一腳,摔了出去。
孟天楚和老何頭幾乎是同時跑了過去,孟文博已經爬了起來,趕緊將身上的灰塵拍掉,孟天楚一看膝蓋蹭破了一些皮好在沒有出血。再看孟文博正笑着看着自己。
老何頭道:“少爺,摔疼了嗎?”
“沒有,沒有,連血都沒有出,一點都不疼。”
孟天楚其實發現孟文博的眼角里還是有些淚水的,只是忍住了。
孟天楚道:“沒有事情就好,慢點,不着急。”
孟文博趕緊點點頭。說道:“好的。爹,我現在就去找娘去。”說完腳一瘸一瘸地朝前走,看來還是摔疼了。這孩子大概就是怕孟天楚突然反悔,所以才說自己不疼地。
想到這裡,孟天楚更加心疼起這個孩子來。
孟天楚帶着孟文博和兩個下人,拿着網和水桶來到小河邊上,河邊上有一個當時孟天楚他們專門爲了休息而搭建地一個涼亭和小小地竹排碼頭,大概也就兩米的長寬,可以坐在上面洗腳和聊天。
大家放下東西,孟文博看來是早就等不及了,衣服一解扔在草地上,精條條地就一個猛子鑽進了水裡,一看就是從小喜歡玩水的,水性也不錯。
“爹,下來啊,好涼快的。”孟文博從水裡鑽出來,已經是十米之外了,他高興地朝着孟天楚揮了揮手,然後就鑽進了水裡,看不見人了。
孟天楚和兩個下人也赤着上身下了水,這條小河邊就有一條官道,他們不能太忘乎所以了,隨時可能有人騎馬或是駕車從這裡路過,還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纔好。
孟天楚帶着兩個下人將網放到下游的一個地方,然後也在水裡遊了起來,雖然沒有脫得精光遊起來舒服,但也十分涼爽。
果然,大家才玩了一會兒,一輛馬車就停了下來,好在下來的是一個男子,象是馬伕的樣子,手上拿着一個皮囊,在河裡打了一些水,見孟天楚他們在游泳,便友好地打了一個招呼,然後走到馬跟前,原來是見馬渴了,給馬喂水。
文博從水裡鑽出來,手裡居然攥了一條小魚,大聲地笑着叫着,一個勁用另外一隻手朝着孟天楚揮舞着,說道:“爹,你看,我抓到一條魚,你快看啊!”
孟天楚見了,笑着走了過去,河水不深而且不急,所以腳踩在河底地鵝卵石上也很舒服。
孟天楚剛走到孟文博身邊,小魚突然從孟文博的手上滑了下來,兩個人趕緊彎腰去抓,誰知魚沒有抓到,兩個人卻是大頭碰大頭,很響亮的一聲,兩個人都大叫一聲,各自摸着自己的腦袋跌入水中,兩個人笑着,身邊的下人笑着,就連那給馬喂水的馬伕見他們玩得高興都不由爽朗地大笑了起來。
正熱鬧的時候,只見王譯遠遠跑了過來,氣喘吁吁說道:“師爺,兔子逮着了!”
自從上次在鬼屋守那隻猴子開始,大家習慣將蹲點抓人叫守株待兔。
孟天楚高興地問道:“兔子,啊不,這柱子在哪裡逮着的?”
王譯道:“他還真回村子去了,我們在家門口逮着他地。”
孟天楚急忙上岸,匆匆穿好衣服,孟文博也上岸穿了衣服,孟天楚道:“你等等,我先送文博回去。”
兩人回到宅院,正遇到溫柔,孟天楚欣喜之下,說道:“我要去玉蘭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溫柔以爲自己聽錯了,驚訝地看了看孟天楚,半晌才高興地說道!我要去地!”
孟天楚笑着說道:“那好,現在就走吧。對了。你讓丫鬟給你帶些吃地,我現在才知道,你怎麼最近這麼能吃,原來是要當娘了。”
溫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孟天楚說道:“多帶一些,村子裡的東西你未必吃地習慣,去給鳳儀她們說一聲,免得她們找你。我在車上等你。”
溫柔高興地點點頭。蹦跳着就要走。孟天楚連忙說道:“慢一點,你都是要當孃的人了,怎麼還和個孩子一樣。”
溫柔立刻慢了下來,小心地走了。
王譯見狀笑着:“師爺,你最近很厲害啊!”
孟天楚沒有明白,以爲王譯誇溫柔懂事,便說道:“她最近被我收拾了一下。是乖了些。”
王譯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孟天楚邊走邊說道:“那你說的是什麼?”
王譯壞壞地笑道:“我是說你怎麼一下讓你的三個夫人幾乎同時懷孕,一下子家裡感覺家裡多出好幾個人一樣,你難道還不厲害啊?尤其是溫柔夫人,你天天把她說的什麼都不是,你還不是讓人家懷上了你地骨肉,哈哈,真讓人佩服啊。”
孟天楚得意洋洋說道:“呵呵,這就是本事!”
兩個人笑着走出門去。
路上。馬車裡。孟天楚問溫柔道:“我就是真不明白,你來了不過才二十來天,我們在一起地那次到現在也纔不過十幾天。你怎麼可能?”
溫柔道:“我也不清楚,只是三奶奶見我一天吃很多東西還總是說餓,便給我把脈,說是雖然喜脈並不明顯,但是說應該就是懷上了。”
孟天楚道:“你不會只是因爲我地案子沒有結你纔給你父親寫信說晚些回去的吧?”
溫柔道:“其實,我也考慮到三奶奶,如果我們現在走,那麼我們一定不能趕到她臨盆的時候回來,她懷的可是我們孟家的第一個孩子,這個時候你不能離開。”
孟天楚沒有想到溫柔會考慮到這些,眼前這個女人他是真的弄不明白了,一會兒和她名字似的溫柔體貼,一會兒卻是潑辣刁蠻任性,甚至是惡毒。笑道:“難得你還可以這麼想。”
溫柔莞爾一笑,說道:“那天你寫給我地那張紙上我好好的看了幾十遍,也認真地想了想,後來我覺得你大概這麼心疼其他三個夫人和奶奶,也是因爲她們賢良淑德,溫柔善良的緣故,而我正好就少了這些東西,這也大概是你和我成親之後一直不願意到我房裡來的原因。”
孟天楚並不否認,因爲溫柔說的也是事實,說道:“你其實還是有很多可愛的地方,只是你的可愛常常被你的霸道、囂張、跋扈給抹殺了。”
溫柔恬淡地一笑,說道:“這些我也知道,我會改地。”
孟天楚拉過溫柔地手,說道:“其實這一個月來,你已經改變很多了,大概也是我自己操之過急,有些時候忽略了你的改變。”
溫柔嘴角微微地顫抖了一下,說道:“那天晚上老爺說你和我相處的唯一一個晚上想地也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女人的時候,我其實死的心都有了,後來想通了,也覺得沒有什麼,其實那天晚上,我也聽見你喊的是慕容姑娘的名字,而不是我。”
孟天楚見溫柔一臉的悲慼,於是撫摸着她的手,輕聲地說道:“好了,不想了,你現在就不要動不動就傷感,這樣對孩子不好。我當時也只是一時的氣話,並沒有別的意思。”
溫柔點點頭,突然說道:“老爺是不是最疼愛的女人是佳音?”
孟天楚一愣,看了看溫柔,遂想起那天晚上佳音說的話,腦子一動,馬上笑着說道:“怎麼會呢?都是我的妻妾,我不會厚此薄彼,怠慢和溺愛誰多一些或少一些的。”
溫柔用懷疑地的眼神看了看孟天楚,發現他也笑着看着自己,表情不象是說謊,於是便笑着說道:“手心和手背還有肉多肉少一說呢。”
孟天楚自然知道溫柔在想什麼,他也不傻,這個女人若是善類放在身邊自然是左膀右臂,可心存二心,那麼就是禍患,自己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所以也絕對不能對她掏心窩子。便將溫柔摟在懷裡,柔聲地說道:“你越發的敏感了,這樣不好,你也不會真的快樂起來。”
溫柔是第一次見孟天楚將自己摟在懷裡,心裡一陣感激,緊緊地靠在孟天楚的懷裡,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讓這個男人愛上自己,而且是四個女人中最疼愛的那一個。
馬車來到玉蘭村,幾個衙役已經在村口等着了。
裡面的路馬車是進不了的,那要走到柱子家還要一段路,孟天楚對溫柔說道:“要不你就在車上等着,我留兩個衙役保護你,進村之後還要走好長一截子呢,我怕這麼熱的天你會受不了。”
溫柔馬上說道:“若真是那麼嬌氣,我就不來了,老爺大概忘記我是從小練習武功的,我身體好着呢,只是一點路而已,沒有關係的。”說完自己先跳下車去。
孟天楚見溫柔堅持,只好叫一個衙役將溫柔帶的吃的也給她帶上,然後大家進村了。
馬上就是正午了,太陽正好對着頭頂上曬,知了也在煩躁地叫着,村裡現在幾乎沒有什麼人在外面,大家都躲在家裡,等到黃昏的時候纔出來牽牛吃草喝水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