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冉倒是沒有看到秦戰,跟在魏安國的身後昂頭闊步,目不斜視,嘴角還撮着一絲莫名的笑意,竟頗有幾分上國之使得樣子!
好像他不是來出使,是來視察一般!
秦戰不由嗤笑了一聲,心中冷笑:“這個魏冉倒真的有趣!”
魏安國走到近前,躬身一禮,直起身來說道:“參見秦君!”身後的魏冉卻是抱肩而立,沒有絲毫要見禮的打算!
秦逸當然看到了魏冉的舉動,但卻面色如常,沒有動怒,反而同秦戰一樣感到幾分有趣。嘴角微翹,笑道:“安國侯少見那,不知此次來訪是爲何事!”雖然秦廷已經知道了魏安國此行的目的,但是該問還是要問的!
你知道算你知道,但還要從人家的嘴裡說出來纔算事!
“不瞞秦君,老夫此來只爲一件事,乃是奉我王之命前來商談聯姻互盟之事!”魏安國臉上依舊掛着淡然的微笑,緩緩的說道。
“貴國的這個想法可有些突然,縱觀兩國這百餘年間可沒少打仗,就是這十幾年也是衝突不斷,怎麼。。。。。。。”言雖未盡,意思卻表達得很明白了!雖然秦魏兩國,當然也包括其他各國之間已經有所剋制了,但這並不意味着和平,諸國想要稱霸的心,又怎麼會需要和平,在這幾百年的春秋亂戰之中,想要獲得和平的唯一方法,那就是戰!以戰止戈,平了對手自然就能獲得短暫的安寧!
“秦君寬心,魏國此次是誠心想與秦國修好,絕無他意!”魏安國誠懇的的說道。
你魏國冒失失跑過來聯姻,要是沒有別的想法,鬼都不相信。莫不成是你魏國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結盟,誠意!呵呵!”秦逸輕笑了一聲,緊接着質問道:“可據我所知,就在前幾日魏國卻向河東大營增兵八萬,這又作何解釋!”說到最後,聲音之中已帶着一絲厲色。
雙目冷冷的看着魏安國,眼神直愣愣的落在他的身上似要把他看透!
魏安國雙目迎着秦逸的目光看了過去,依然坦然處之,不卑不亢的說道:“秦君誤會了,那不過是一次極爲正常的換防演習,絕不是針對他國,當然也包括秦國!”聲音頓了頓,魏安國繼續說道:“其實秦國與魏國早就是姻親之國了,這一次只不過是重修舊好而已!”
“哦,還有這樣的事?太師知道嗎?”秦逸眉頭微皺,向甘羅問道。
甘羅也是一怔,沉吟了一會,說道:“回稟君上,據史料記載確有此事,只不過這已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
秦逸點了點頭,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如此,已經是十幾代之前的事了!”轉而對魏安國笑道:“沒想到這秦魏兩國還有如此淵源,看來安國侯真的是學識淵博,博古通今那。連我秦國三百年前的事都一清二楚!讓寡人也是心生敬佩!”
秦逸這番話說的魏安國也是笑意連連,頻頻點頭。
“只不過那畢竟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年代太過久遠了!今日的事還得今日說,安國侯以爲呢?”秦逸突然話鋒一轉,平淡的說道。心中冷笑,“老狐狸!真會套近乎,還扯到三百年前了!還姻親,你怎麼不說八百年前咱們還是一家呢!”
魏安國聽完秦逸的話,着實一愣,臉上的笑容稍斂,心中暗道:“這青年國君還有兩下子,不可小覷!”魏安國對秦逸重視了起來,本來一開始在他的印象中秦逸雖貴爲一國之君但畢竟還年輕,又是初登君位,想來也厲害不到哪去!可今日一見,這秦逸的老成沉穩出乎他的意料,這言辭之犀利饒是他也有些心驚!
“秦君所言極是,今日的事當然要今日談。只不過秦君想要怎麼談!”魏安國心中一沉,臉上卻是眉開眼笑。
“好!安國侯痛快!那寡人就直言不諱了。若魏國誠心結盟,那需訂立幾個條件!否則,這聯姻互盟之事便不用談下去了!”秦逸雙目猛然一蹬,朗聲說道。
“秦君但講無妨!”魏安國心中謹然,臉上卻看不出半分變化。
秦逸微微頷首,徑直說道:“第一,河東大營駐軍後退五百里!第二,若要聯盟秦國可以嫁但絕不娶!第三,若秦國受他國攻擊,則魏國當出兵救援,不得推諉!”
“這。。。。。。”聽完秦逸這三個條件,魏安國不由得有些遲疑!其他兩個條件還好說,不娶就不娶俺魏國公主還不願來你這秦國呢,又冷又幹的!至於第三條也好說,就是真遇到秦國求援,派點兵一絲意思倒也無妨。真真要命的是這第一條,河東大營存在的意義就在於威懾秦國,與下馬關互成犄角,可謂鋼鐵防線!這要是真後退五百里,那還防個屁啊,縱深五百里豈不成了秦國嘴邊的肥肉,萬一哪天秦國毀約,豈不想吃就吃?!魏安國不由暗暗叫苦,這秦逸可真的有點難纏。
同時他心中又有了些許疑惑,這幾個條件怎麼看怎麼不想現想出來的,倒有些像經過了深思熟慮!
“難道,秦廷內已經知道我此來的目的?”魏安國心中驚詫道。
“真是可笑,好心與你們結個盟,還敢談條件!真是不知所謂!”正在此時,站在魏安國身後的魏冉突然冷喝道!
他這幾句話,就好像一個深水**把太和殿炸成了一鍋粥!
秦戰一怔,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昂首而立的魏冉,心中暗道:“這貨傻帽吧,這種話張口就來?!”秦戰聽到魏冉的話雖然也有些惱怒,但更多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是在不像是一個魏國公子會說出來的話!
秦戰心中想着,大殿之上立馬就有幾個官員跳出來對魏冉質問起來!
“魏使注意你的言辭!”
“大膽!一個黃口小兒,竟敢如此放肆!
“你家長輩沒教你什麼叫禮法嗎?!”這句話可是吧魏安國當場就給罵了!
瞬間魏安國的老臉一紅,乾乾笑了笑,卻依舊沒吱聲。
“敢對我我君上不敬,還不跪下謝罪!”一個身着墨黑色二品官服的灰髮老者指着魏冉的鼻子厲喝道!此人濃眉大眼,身材卻極爲消瘦,頗有些不協調。這人就是秦國禮部尚書——鄭賢勝!
對於眼前猶如雞飛狗跳的一幕,作爲文官之手的甘羅和明道玄此時卻都是沒有言語,一個老神在在好像睡着了,一個如老僧入定靜立在當場,對大殿之上的吵鬧充耳不聞!
秦戰把目光投向大座之上的秦逸,發現他非但沒有因爲魏冉的話生氣,反而饒有興致的看着殿下的一幕!
秦戰不由啞然,再次看向魏冉!
魏冉收到秦廷衆臣的詰問,沒有半分慌亂,臉上帶着嘲諷,看着禮部尚書鄭賢勝譏笑道:“笑話,本爵爲何要跪!本爵是魏人,是魏臣!而不是秦人,更不是秦臣!爲何要跪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