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氣派!”秦戰心中不禁感嘆,這臨陽城還有如此去處。
“怎麼,沒想到?世間還有如此繁華。這地方可是咱們男人的天堂!”似是看出秦戰心中所想,秦餘樂呵呵的說道。
說實話也怨不得秦戰對這些地方不太瞭解,從秦戰出生開始就被送到別處跟隨師父學習兵法、武功,期間從未回過這臨陽城。一直到前幾年他武功有所成,纔回到朝中。
馬車慢慢的穿過那座巨大的牌樓停在了嘉蘭戲院的大門口,門前車水馬龍,停滿了大大小小的馬車,不斷的有人從門口進進出出。
兩人相繼走出馬車,花青早就將一個車凳放在了馬車下。二人踩着車凳走了下來,朝着大門走去!
就在這時
一個頗爲肥胖的中年男子摟着兩個濃妝豔抹的年輕女子從秦戰二人走過,鑽進了一輛奢華至極的馬車。
對此秦餘視若無睹沒有一絲的反應,這是對他來說早就司空見慣了。倒是秦戰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不過也沒說什麼。
三人剛走到這嘉蘭戲院的這座奢華不凡的大門口,早有一個身穿青色衣服的小廝迎了上來。
這個青衣小廝個子不高,身材有些消瘦,也就十七八的樣子。
青衣小廝滿臉堆笑,對着二人躬身笑道:“三位爺,您是看戲聽曲還是。。。。。。。”
“聽說你們這新來了個戲班子?”還沒等着小廝說完,秦餘眉眼一笑就開口問道。
“喲,爺今您可算來着了!咱這次請的可是打南唐那邊來的暢春班,這暢春班可是天下四大戲班之首,當家花旦白霜霜那臉蛋、那身段,嘖嘖。”
聽到青衣小廝的話,秦戰啞然。
“哈哈哈!”倒是秦餘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對着跟在身後的花青使了個眼色,說了句“賞!”緊跟在兩人身後的魁梧漢子花青,面無表情的從懷裡掏出一塊銀錠拋給了青衣小廝。
青衣小廝趕忙伸手接住,定晴一看這錠銀子竟足足有十兩重!他先是一愣,緊接着立馬喜笑顏開,心中暗道:“今天真是遇到貴人了!”雖然他在這嘉蘭戲館乾的是這迎來送往的活,見的客人也是非富即貴,但並不是每個客人都這麼大方的。有的看着挺有錢,但卻十分吝嗇!
是以對秦戰二人更加的恭敬。
走進大門三人忽然感覺眼前豁然開朗,還以爲進了什麼廳堂樓閣。沒想到竟是一處佔地頗廣的巨大庭園!
身如秦戰也不免咂舌,這戲館的規模以及豪華程度當然比不上秦宮,但此處卻勝在奇上!樓中有園,園中有樓,端的精妙!
秦戰不自覺地點點頭,這嘉蘭戲館卻有不凡之處。
“爺,我現在就帶您戲院!您是大堂還是包廂?”走了幾步,小廝再次躬身問道。雖然這二位看起來絕對不像去不起包房的人,但也不排除有的公子少爺喜歡大堂的熱鬧,不喜包房的清淨!
聽到這小廝如此問,秦餘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頭看向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秦戰,似是在徵詢他的意見。
看着秦餘的目光,秦戰淡淡的說道:“還是找個包廂吧,清靜些。”點了點頭,秦餘對着青衣小廝說道:“找個好點的包廂!”
青衣小廝的眼睛不由得在秦戰的身上轉了轉,有種疑惑,“難道這個尚未及冠的少年纔是正主?這少年到底是何許人?”這些心思也不過是一轉念,轉眼間他立馬諂笑着說:“得嘞,三位爺跟小的來!”說着他一個人走在了前面在前面領路,向園中的戲院走去。
這嘉蘭戲院並非單獨的一座樓閣,而是由幾十處不同風格樣貌的小樓、精舍組成的。
三人跟在小廝的身後,沿着一排排亭臺樓榭,穿過一處不大不小的花園來到了一座美輪美奐,雕樑畫柱的雕花樓閣,這樓閣在整座園中也算是比較大的了!
走進戲院,大堂之上早就座無虛席,這樓上的包廂也幾乎爆滿。
所幸剛纔早有人通傳,已預留了包廂給秦戰三人。
三人跟着青衣小廝沿着樓梯而上,黑棕色的扶梯泛着別樣的光澤。
突然來到的三人倒也引起了其他人的關注,尤其是秦餘俊朗如斯,一身白衣,一把摺扇,風度翩翩如仙一般。着實引起了大堂、包廂中的一些少女美婦的矚目。
看着這一切,秦餘嘴角微微翹起,手中摺扇輕輕扇動,對着這些少女美婦魅惑一笑。
這些少女美婦臉上一紅嘴上暗罵:“登徒子!”眼睛卻不時地偷眼看着秦餘,心中暗想這是哪家的公子生的如此俊俏。
看着眼前如此風騷的秦餘——秦四爺,“呵呵”秦餘嘴中輕笑,眼中透着一抹古怪的笑意看着他。
“咳咳”秦餘干笑了幾聲,口中說道:“這個包廂怎麼還沒到?”
青衣小廝轉過頭對着三人說道:“實在抱歉,前面就是給三位準備的包廂了!”話音未落一間還算豪華的包廂就出現在三人的眼前,這間包廂處在三樓的一角,所有的包廂成一個半環形朝向整個戲臺。
三人走進包廂,包廂不算很大,卻很雅緻。
房間兩邊的牆壁上各掛着一幅字畫,左邊的是一副竹葉圖,筆法蒼極有力,墨色均勻,用筆傳神!雖非傳世之寶,可也是當世繪畫大家翠雲山人的佳作!
另外一幅是一幅梅花圖,畫中別無他物只有一株寒梅傲立其上,分外挺立。這株梅花寒霜傲雪,頗具風骨。正所謂:“畫梅須有梅氣骨,人與梅花一樣清。”這幅梅花圖正是出自前朝大忠臣韓濤之手!名爲《寒梅圖》!沒想到竟就這麼隨便掛在一間普通的包廂之中。這韓濤不僅僅是是爲書畫大家,更是位鐵骨錚錚的大忠臣。話說能以身殉舊朝者,放眼世間能有幾人!
秦戰盯着這幅《寒梅圖》足足半晌,心中似能感受到作者作此畫時的心境,經霜傲雪,遺世獨立!
房間正中兩把黑酸枝圈椅並排放着,中間放着一張圓腿束腰方桌。牙子上鏤雕着一些花鳥魚蟲,分外的生動。
房間的一角擺放着一尊琉璃五彩瓶,色彩絢爛,線條勻稱不失爲一件珍品。
兩人落座,花青則垂首待立在秦餘的身邊。
青衣小廝看着兩人落座,笑着躬身道:“二位爺喝點什麼?咱這有龍井、雀舌、毛尖、烏龍黑茶、洞庭碧螺春!還有草原胡族的馬奶茶、西南苗羌的酥油茶您要不要嚐嚐?”
秦餘略一尋思,接着開口道:“咱來這就是聽聽戲,茶之類的就隨便點吧!來點碧螺春嚐嚐吧!九弟,你說呢?”
秦戰一聽到也沒有反對,點了點頭笑道:“四哥你定吧!我無所謂。”
“好,那就碧螺春吧!”秦餘點了點頭,對着跟前的青衣小廝說道。青衣小廝再次躬身一禮,身子慢慢後退,直到退出包廂方纔直起腰轉身離開了。
沉默了片刻,秦餘眉頭一挑,眼中含笑道:“老九怎麼樣?這環境還行吧!”
“挺好,還是四哥會享受啊!哈哈!”秦戰點了點頭,口中調笑道。
秦羽白眼一翻,嘴脣微張正要回擊。
正在這時!
“爲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一句唱詞傳到了包廂中。聲音鶯聲婉轉,高低起伏間如一股清泉在人的心中盪漾!二人齊齊朝下看去,戲臺之上一名女子正唱着戲,仔細一看這女子的扮相真是極美,極爲的俊俏!
“《女駙馬》!”靜靜聽了會,秦餘突然開口道。
“奧,四哥知道這齣戲!”
“說起來挺有意思的,這齣戲說是根據前朝的一段軼事改編出來的,說的是前朝一位奇女子爲了救她的夫婿,不得以應試科舉高中了狀元的事!”秦餘想了想,笑着說道。“不過,我見過不少花旦唱這出,都不如臺上的這位!”聲音一頓,繼續說道,話語中滿是讚賞。不可否認秦餘在外人看來是個花花公子,更有甚者說他不學無術,但這並不妨礙他在琴棋書畫以及戲曲、鑑古等方面的造詣!
“爺您真是行家!臺上的這位正是暢春班的當家花旦白霜霜!別說在咱這秦國,就放眼中原那也是數得着的!”不知何時先前離開的青衣小廝走進了包廂裡,手裡託着個托盤,托盤裡放着一把紫砂壺和幾個茶杯!動作麻利的將茶壺、茶杯放在了方桌上,分別給二人沏好茶,躬身笑道:“二位爺請用茶!”一股清香瀰漫了整個房間,茶香四溢!
就在這時,一出《女駙馬》唱完了,白霜霜在臺上謝了個禮,轉身下場了。
上完了茶,這青衣小廝正待退出去。
突然,聽到背後一聲,“夥計,麻煩你個事!”不由得一愣,臉上諂笑的轉過身,發現開口的是一直不太言語的黑衫少年。青衣小廝不由直楞楞的看着秦戰。
秦戰微微一笑,聲音溫潤的說道:“這個小哥,麻煩你請這位白霜霜白姑娘移步,我等兄弟二人想見她一面!”
青衣小廝一愣,面露難色,爲難地說道:“帶個話可以,不過。。。。。。”
“四哥!”秦戰把頭一轉對着秦餘說道。
嘴角含笑,秦餘給花青使了個顏色。
花青也不回話,只是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沓銀票足有十餘張,每一張都是一千兩白銀的豐隆錢莊開具的銀票。
接過花青手裡的銀票,青衣小廝瞬間有點頭暈目炫的感覺,臉立馬漲紅了。他長這麼大就沒看到這麼多的銀子,以他現在的工錢十輩子也掙不出這些銀子來。雖然不是給他的,但還是。。。。。。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連吞了幾口唾沫,青衣小廝強打起精神對着秦戰二人說道:“兩位爺放心,小的我一定把話帶到,把白當家的給您請上來!”身子一轉就要朝外走去!
“等等!小兄弟也不容易。花青!賞了!”此時卻是秦餘開口了,要想人實心實意的辦事不給點銀子怎麼行!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依舊是面無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爲這貨是個面癱。面無表情的從腰間的錢袋中掏出一塊十兩重的銀錠交在了青衣小廝的手上。
青衣小廝大喜,千恩萬謝的退出了包廂,將銀票揣在懷裡攥得緊緊的,腳步飛快朝着樓下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