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聯姻結盟也不是不可以,這對咱秦國來說並沒有什麼壞處!”手裡的摺扇一展,輕聲說道。
點了點頭,秦戰緩緩的站起身來,不斷的在屋裡踱了幾步,面色微微一沉,低聲道:“這話是沒錯,咱們也確實需要一個盟友。可就怕這魏國目的不純,另有所圖啊!”
“呵呵,管他有什麼目的。只要他還在咱秦國的土地上就容不得他撒野!”手中珊瑚念珠輕轉,眉頭一挑口中輕笑道,溫潤的雙眼似有一道利光閃過。
沉默半響。
“這魏國想幹什麼?前日在河東增兵十萬,劍指我黑石要塞!今時又遣使入秦,聯姻結盟!”秦戰猛地將桌子一拍,聲音是越來越高“他想和就和,要戰便戰!真當我秦國無人不成!”
俗話說弱國無外交,可不就是人家要打就打,要和變得和嘛!
秦戰雖然生氣但卻也無可奈何,憑秦國現在的狀態自保已屬不易,哪還談得上拒敵於千里之外。
“哎”
低聲嘆了口氣,秦戰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秦餘見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說道:“說實話聯姻這事是真是假還不能確定,咱這也只是猜測。再說了即便這魏國真有此意,君上也不見得就會同意,老九你說呢?”
點了點頭,衝着秦餘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看着秦戰心中不樂,沉默了一會,秦餘突然笑道:“老九,你要是實在對魏冉那小子看不過眼,那咱現在立馬去做了他!做了他這聯姻就連不成了,你也不用擔心了。你意下如何?”說着端起桌上的茶碗,惡狠狠的繼續說道:“讓這小子還惦記咱秦國的公主,實在該殺!”緊接着將茶碗裡的茶一飲而盡,茶碗往桌子上一放,雙袖一挽站起身就往外走,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勢!
秦戰一怔,急忙拉住了他,口中急喝道:“四哥你幹嘛!”
“你拽我幹什麼,別攔着我!”秦餘胳膊一擺,從秦戰手中一掙,腳下不停繼續向門外走去!
秦戰面色微變,快步上前三步並兩步一把抱住了他,嘴裡說道:“四哥要是去了出了什麼事我可救不了你!”
聽到秦戰的話,秦餘慢慢的轉過身來,滿臉堆着笑,用一種驚詫的語氣說道:“我說老九你這是幹啥呢?你四哥我就是去上個茅房,你至於這麼激動嗎?放心四哥我掉不到茅房裡去,不用你救。”說着撥開秦戰抱着他的手,疾步出了正堂,一邊走還一邊說:“哎呀,喝水喝多了,憋得個我啊。哎呀。。。。。。”
留下目瞪口呆的秦戰,臉上一陣紅一陣黑,沉默了良久,靖遠侯府的正堂上爆出一聲大喝“秦餘,你死茅房裡去吧!”聲音震耳欲聾,把此時正吹着口哨在茅房的秦餘也嚇了個冷戰。
喊完這一嗓子,秦戰端起身前的茶碗猛地喝了一口,心情似乎平靜了一下,但從他拿着茶杯略有些顫抖的手來看,着實被秦餘氣得夠嗆。突然,秦戰面色變得有些古怪,迅速的站起身來,疾步朝門外走去,出了門秦戰筆直的朝茅房走去,剛到茅房門口就將要從裡面出來的秦餘堵個正着!
秦餘面色一僵,尷尬的說道:“九弟啊!四哥錯了,四哥就是開個玩笑。你說你咋還記仇了,不帶你這樣的!”說完還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咳、咳”秦戰咳嗽了幾聲,面色一黑,對着秦餘沒好氣的說道:“起開,我要進去!”
秦餘一愣,心思流轉轉眼就明白了,強忍着笑意說道:“老九啊!你可別想不開啊!”
秦戰見此情況一懶得和他廢話了,將秦餘往邊上一推走進了茅房,瞬時間一股水流聲傳出,分外的歡暢!
“哈哈哈!”
門外的秦餘則爆發出振聾發聵的笑聲。
讓茅房裡面的秦戰倍感無奈,自己這個四哥,簡直就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從外表看風度翩翩,風姿獨秀,是個美男子!其內心卻是一個極其不拘小節的人,恩,是不拘小節!
轉瞬間,秦戰卻是會心一笑,這不就是兄弟嗎?可以隨心所欲的開玩笑,吵吵難鬧,又不用有所顧忌。做真真的自己,無所顧忌。還是的在兄弟面前有什麼可掩飾的呢?兄弟是什麼?兄弟是能陪你雨裡來,火裡去的人!兄弟是能爲你兩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的人!兄弟之間有福未必同享,但有難必定同當!
想到這,秦戰的心中彷彿更加的堅定了!哪怕什麼都不爲,只爲這份兄弟情!
默默地整理好衣服,轉身就要走出茅房卻突然換了一副面孔,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走出茅房見到站在門外的秦餘也沒理,徑直向前走去,彷彿沒看到他一樣!
見到這種情形,秦雨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快步趕了上來走到秦戰的身邊,一邊走一邊說道:“老九,四哥錯了。要不四哥請你去嘉蘭戲館聽戲?算是四哥賠罪了,怎麼樣!”一副待宰的模樣。
聽到這,秦戰心中不由一樂,暗罵道:“好你個秦老四!自己想去聽戲就去吧,還說是給我賠罪!”心中腹誹不已,臉上卻不動聲色。口中淡淡的說道:“四哥,你這賠罪我可擔不起。我哪敢讓秦四爺給我賠罪啊!再說我也不喜歡聽戲。”
秦餘一聽,看着秦戰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心裡一急,暗道了一聲“壞了!”真以爲秦戰生了大氣了。連忙討饒道:“那行,那就你說怎麼辦咱就怎麼辦,這總行了吧!”一臉的賠小心,整個一副小媳婦受了委屈的樣子。
讓人忍俊不禁。
“哈哈哈!”看到秦餘的這幅模樣,秦戰是再也忍不住了。
看着眼前爆笑的秦戰,秦餘瞬間反應了過來自己被他給耍了,立馬拍了秦戰幾下笑罵道:“老九你這小子,找揍啊!”
兩人打鬧了一陣,秦餘突然低聲說道:“老九說真的,我看要不趁機會把魏冉那小子幹掉得了!你那天也說了此人今後必是大敵!”
秦戰眉頭一皺,陷入了沉思。說實話當第一次見到魏冉此人的時候他就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這個人會成爲自己的生死大敵,這種強烈的感覺是從前從未有過的。
沉默良久,秦戰冷靜的說道:“雖然我有這種預感,但是現在殺了他,那就是在給秦國招禍。這一點在那天回來之後我就想明白了!不過在未來我會親自在戰場上取下他的頭顱!”右手攥拳,在身前猛地一揮。
秦餘的眼中精光一閃,一抹笑意浮現在臉上,嘴角翹起形成了一個魅力的弧度。
拍着秦戰的肩膀,口氣平淡的說道:“算了別想這些事了,陪哥看戲去!你得跟你四哥學今朝有酒今朝醉!”但臉上卻顯現出抑制不住的興奮。
秦戰瞅着眼前一臉興奮的秦餘無奈的搖了搖頭,但還是點了點頭,表示了同意。
二人肩並着肩朝着大門外走去,雖然兩人的年齡有些差距,但才十五歲的秦戰卻發育得很好,身材較一邊的同齡人已經顯得很高大了,也就比秦餘矮上一點了。
走出門口,門前的侯府侍衛紛紛左手握刀單膝跪地行禮。
兩人對兩邊的侍衛揮了揮手,邁步朝着門口停着的那輛馬車走去,秦餘的這輛馬車還是很不錯的,檀香木的車身,上面佈滿了各種紋飾花紋頗爲漂亮,拉車的馬也是以耐力著稱的古德高原馬種,這種馬雖然爆發力不是很強,但卻極有耐力。
站在馬車前的正是秦餘的侍衛長花青。“爺,九爺!”見到二人走來花青趕忙上前行禮。
這一次秦餘倒是沒帶別人,就帶了花青這個侍衛長充當車伕。
花青爲二人掀開簾子,侍候二人上了車。
待二人坐定,寬大的馬車穩穩的跑動了起來。
沿街依然有不少的攤販在叫賣,不時的有路人停下來詢問價格。老百姓的日子就是這麼簡單,不過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
這嘉蘭戲院開在這北城十二房中的德裕坊之中,這也是十二坊中唯一的風月場,它雖名爲戲園,但這唱戲聽曲只其中的一部分。其他的賭博、歌舞等等不一而足!
在這裡面有你能想要的一切,可以滿足男人的所有幻想,當然是有錢的男人!
在這裡隨便進出一次幾十上百兩銀子,待它一宿更是千把銀子都擋不住!出入這裡的人全都是非富即貴,全是這金字塔上層的人物。什麼這家的公子,那家的爵爺。昨個來得是校尉,今天來的是侍郎,明個或許就是尚書!也只有這些人才能消費得起這樣的開銷,尋常百姓家可能連想都不敢想。
掀開車簾,遠遠地秦戰就看到了一座富麗堂皇的牌樓,正中的匾額上寫着四個鎏金大字——嘉蘭戲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