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無懼鬼神

友情提示:注意隔離,不要外出,空了可以看看文。

我在前面開路,伍戰鋒、破軍殿後,左右交替着上樓。現場光線不足,電磁爆很大。乾脆關閉其他通道,只留移動捕捉設備工作。

警示三角東遊遊,西晃晃,一會兒又從頭頂越過,指向地下…令人茫然

剛過拐角,驚現6具銀狐的屍體,現場感應燈全碎了,穿堂風“嗚嗚”鳴叫着。對手似是從漏風的窗外襲擊他們。但檢驗之下並無槍傷,且致命處各異。

“4尺長,半寸寬,利刃削割,合金盔甲齊斷。”老武壓低嗓門,撐開兩指比劃。

“看這兒,從第六節胸椎開始,霸道無比的凹坑散佈於一尺見方的範圍,內臟骨骼統統糜狀爛糊。”隊長擡腿翻過第二具。

我拿槍頂起第三具的下巴,頓時涼氣直吞,哥們只剩層皮連着!

忙退一步,打出遠離窗口的手勢,然後啓動組員信號增強互聯單元,隨着能量顯著下降,牆後的景物盡收眼底。

“這是圈套!有誰在外面負責吸引注意,真正的偷襲者在屋內!”隊長盯着透視畫面:“一點也找不到活動跡象!”

“鬼手之類乾的?”

“睜大眼!”

跨過死屍,前方Y字路開叉,向左順扶梯可達三樓,往右去書房和小會議廳。此處光線不足,只有一斷損毀的電線冒着火花。四周安靜到可怕。

“鄭仁軍和徐工多久沒消息了?”

“一分鐘前仍有交火!”

“不好!快向其位置靠攏!”

我朝右丟出顆九連磁暴彈,他倆就迅速抄至左側上臺階。

脈衝過處,隱隱有些不太對勁。卻講不出。凝視片刻亦無異常,便在老伍的催促下跟進。

等闖進徐、鄭據守的臥室,已空無一人。

牀墊,櫥櫃,和衛浴被釘槍打得稀爛,戰事激烈可窺一斑!但怪就怪在立邦漆外壁完好無損。

剛要撤出,走廊黑影晃過。

“誰!”伍戰峰緊貼門內小角度,只一眼就開槍了!

我正要配合躍出,突然驚見他身後的牆面隆了起來!!開始還形狀難辨,但很快就依稀現出一張人臉,雙臂高高舉起,合掌化爲利劍!

“伍哥!趴下!”

“手刀”貼着戰鋒後頸刺空,幾乎同時,數根火線掠過他頭顱前秒位置所在!節奏配合得完美無瑕!

我的釘槍當然也響了!“牆生”中彈,發出痛楚無比的尖嘯!扭曲着躥上吊燈,盪來盪去。三把武器一齊轟過去,它“哐啷”撞破窗戶逃遁!

隊長率先衝至陽臺,趕在其躍入灌木前,一發補中後腦。但這貨只嚎了嗓子便消失無蹤!

才鬆口氣,液晶電視居然自動開機。裡面播放起大廳走廊的情形。有三個人邊開槍邊跑過。還未及細看,就被張血肉模糊的臉亂入!他那誇張廝叫的大嘴佔據了滿框,熒屏也隨之立體延伸,緊跟着縱向拉長的是這房間!腳下實木地板漣漪般朝前蠕動,我們似乎要被吸進一個無底深淵!強烈的干擾令H.U.D難以工作!

“打碎它!快!”

槍響!

憤怒的吼叫中,空間恢復!但超薄液晶並未破碎,反如泉眼般噴涌而出,半空打旋,瞬間化作個高大魁偉的巨人,輪起房樑粗細的胳膊,暴風般向我砸來!

這一頓,數了數,每秒十幾拳。龍捲風般將現場給攪了個稀爛!

三人各尋掩護,怎奈其來勢太過狂暴。老子後背捱了個正結實,穿牆而出,撞進走廊對面儲物間,又繼續撞穿第二面牆,天旋地轉中,也不知落到何處。那感覺好似一萬把衝擊椎同時在你身上開洞。若非殖裝又救我一命,現在已是肉泥。

還沒等爺爬起來,咆哮已由遠及近。剛擡頭,就被一把掐住脖子,左右狂摔摁在地上一路摩擦往前衝。

混亂之下,只得盡力蹬住障礙,抽納米原子刀劈斬其襠!“熒屏怪”吃痛,怒吼着把老子丟穿屋頂扔到了天上!!!

正覺着這樣也好,方便開溜,下方有團黑影眨眼殺至,拳頭如繁星般襲來!連擊?!你當爺爺這身裝備光爲了漂亮!

……脈衝彈與之攻擊相撞,把它活活轟了回去,再閃身至頂樓陽臺。腳底遠處傳來野獸喪心病狂的嚎叫和泄憤的破壞聲!

“隊長!情況怎樣?!”

“突突突突突突!轟!滋啪啦!”

“引它去變電間!”

“突突!轟隆!”

“振波炮有效!”

“隊長!隊長!”

“這東西不見了!”

“他孃的,來的突然,走的也莫名其妙!張振宇你小子在哪?”

“搭“便梯”上樓了!”

“好!你先去匯合C組!等會在門廊拱極處碰面!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完畢!”

一面回答,一面尋思:C組?新人吧?應付得來麼?!按下耳麥:“盧維明!盧維明!實時諮詢?!”

“看着呢!”

“看着我出事?!”

“不然呢?call鬼出來喝茶?順便和它講講道理?”

“預警啊!老兄!誒喲,算了!C組現在哪兒,幾個人?!”

“1個。往中廳移動!”

“誰啊?也不彙報?”

“不知道!臨時入編的!”

“全是壞事,有點好的沒?!”

“現場總體物理環境值變化不大!算不算好?隊長已出樓,往宅邸更深處尋找失蹤人員!此外二樓大廳重力曲率有加強態勢!!”

“算了,算了,沒點有用的!注意我周圍!”

能量警示燈跌紅,只得步行,推開天台鐵門,適應陰暗,戰術動作下樓,三層走廊和二層一式一樣的格局,靜靜地沒啥特別。但就在老子轉身的那瞬,眼角餘光瞥見左數第四道門,微微敞開了條縫,斜陽從縫裡溜出一束。正是這個變化吸引了注意。

“藏貓貓?”我躡手躡腳接近:“拖出來就是一頓毒打警告你哦!”伸腿踢開。後面是另一條過道,在那盡頭有面鏡子。好奇怪,試衣鏡裝在這裡?

剛要邁步,感覺肩上被輕輕搭了一把!這下,可驚得毛都炸了!門後空間本就藏不了人的!急前滾仰躺,翻身俯臥槍朝後,剛好抓到個衣角。

衝出去一看,樓梯旁有條影子在朝我勾手!

“張振宇!張振宇!監測到你心率異常,怎麼了?!”通訊裡傳來盧焦急的喊話。

“有個人!還有面立地鏡!!…”我右轉探頭給他個清晰的同步,卻當場愣住!

何來過道?!何來鏡子?分明是破破爛爛的堆物間。

“呼~呼~”

“張振宇!反饋!”

“呼~呼~哥沒事兒!”

“建議採取緊急條款第8項,幻覺自救。”

“少整沒用的!”言畢全力追出。

黑影此時已下樓。爺趕緊死咬不放,卻在一T字型過道丟失目標:“盧維明?”

“啥都沒。”

“我看你改叫盧失明得了。”

“那乾脆把我眼睛安你臉上,行不行?!荒唐!注意前方引力場扭曲極點。”

探頭一看…………又是面鏡子!

退回來定定神,再看:呀!?鏡子不見!換成了那黑影朝我勾手!此番瞧得明明白白,其輪廓絮狀顆粒般模糊,包裹於灰霧之中。

“站住!阿飄!”

剛想開槍,它嗖地溜進了左側支路。

沿這條分巷到底,應該是6名銀狐隊員陳屍之處。爺爺猛追進去,目標又不見了!

平地裡突兀地起了繞堂風,這風來的蹊蹺,吹遍角角落落,發出“嗷嗷”異響,如泣如訴。

我警惕地觀察着四周,左邊兩道門後是樂理室,右手廊上,歪歪斜斜,掛着一副“敦煌飛天”。其中人物濃墨重彩,正央金翅大鵬女單腿提膝,作離地騰雲狀!五官是描繪得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尤其那雙眼傳神般盯着你看!處處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爺狐疑地湊近,才發現畫紙年久泛白,反光罷了,便吹支口哨:“靚妞,領證去?!瞧你個小樣!”同時做出輕薄手勢。

仍沒反應,遂放懷前行。

忽然耳邊一聲“吱嘎”!

驚回首,見畫作已掛正!迦樓羅女兩眼轉了角度,死死瞪着我!

“滾!”老子輪匕首插去,卻猛地陷入黑暗,恢復時周遭已變作黑白二色,好似水底般扭動拉扯,耳旁響起了幼兒啼哭!………忽遠忽近,忽左忽右,其中還夾雜着女子嬉笑及電子琴音……

畫像早已目眥俱裂,眸放兇光:“嘶~哈~啊~”

“來!阿飄!”一邊點選腎上腺素,一邊拍打雪花般的H.U.D:“!盧維明!盧維明!”通訊中斷!

“媽蛋!這人關鍵時刻總上茅房!靠你早涼了!”遂採取第三階自救方案!從頸動脈及百匯穴注入藥物。

可酸爽過後眼前依舊在飄!

“去你的!!”

拔開脈衝手雷,丟到角落,殖裝納米絕緣。隨着藍白雙色電漿漣漪般涌動,真實的存在感慢慢恢復。剛要鬆口氣,粒子波卻好似撞上透明牆面,一圈圈反彈着縮了回去!

這違被任何物理常識!即便量子力學亦難解釋!

腳邊響起啼哭!

強忍着雞皮疙瘩,我垂下視線:斑駁的地上,血淋淋的小手已觸到了戰靴,而其主人也擡起那無鼻的臉,翻着大白眼珠,咯咯笑着坐直:“嗯!嗯!”

“滾!突突突……!”槍響!老子打死你個怪物!

“哇!”嬰屍(暫且這麼稱呼)嘹亮地嚎了起來,扭動着後退,遮擋身體,與此同時畫紙破裂,有東西悶哼着鑽出來!

”媽的!午夜兇鈴!橋段太老!吃榴彈!”

“咔!咔!”

翻過檢查,發現擲彈筒堵死了!不知幾時千百條噁心的觸手纏上了槍管!我掙扎着去拔原子刀,卻發現機簧裡塞滿了翎羽!還繞了結!

“大力模式!”

“所有主動模式已屏蔽!”系統響起警告:“能量流失!能量流失!被動防禦降低!內部納米結構DNA級別崩潰!建議重啓!建議重啓!”

“重啓失敗!系統10秒後保護性關閉!”

“媽的,破科技!”

生死關頭,黑影一晃而過!

我揉揉眼,雙腳還好生生地站在T字路口!畫框依舊斜搭在廊上!風“嗚嗚”響着。

說實話,雖歷經多次幻覺!但都不如這般真實兇險!死神剛剛擦肩而過!人影則在走道末端探着頭,拼命招手。將信將疑地跟上去,幾步路,前方便豁然開朗。

二層中央大廳,毗鄰上空式天井,一面寬大的落地鏡佔了1/3樓層。

此刻,我見到了它鏡中的另一半:上尉:普萊斯!

“野鬍子!怎跑去那邊的?!”

人影無奈地搖頭攤手,繼而揮動胳膊比劃着什麼……

“打碎鏡子?”

頭搖的更猛了!

通訊器突然尖銳地響了一下,“煙桿”大聲接入:“你得找出本體並破壞掉!否則我和蕭再也出不來了!”

“誰的本體!?”

“他們!”

“誰?!”

“shit!他們!”講完回頭開槍。

鏡中,鬍子哥身後,高高矮矮一排,從左到右,逐一現形:

何曉晨、章永亮、李家棟、安德烈.米地亞夫、卓力格圖。

光這哥幾個也算了,餘者令人振驚:

傑克.湯林森、鄧肯.麥克金托維什、貝克.安東尼、熊國棟、沈長風、王衛、長孫濤、查爾斯.魯道夫、約翰.強士頓、比利.馬修、歐文.麥考基。剩下幾名老外已有點叫不出。但黑巖:傑弗遜.雷還是相當好認。

“快跑!”普萊斯瘋狂吼叫掃射,

從鏡外的角度,只能看見亡者們融化的背影,變作綠煙,朝“鬍子”圍去。

“怎麼幫你?”

“先離開!別捲入!我有後援!”言畢,徐建平、鄭仁軍出現於7點鐘。而廊角轉出了門德爾.思考特小組。各單位脈衝火力齊射!

當然,他們全在鏡子裡。

正不知所措,斜刺惡風襲至!

單臂撐側翻讓開,一股巨力直衝鏡面,在撞上的剎那被人擋下。

來者全身烏金殖裝,長短飄帶飛揚腦後,雙刀豎背,左手結印,右掌前伸推擋。相當吃力的樣子!

這形象好面熟!

“鏡子是唯一出路!保護好!”面具下發出沉悶的聲音。

“Snake eye!?”

“Call me C1。”

與他頂牛的是隻三頭六臂的“獵殺者”?!

不對!不一樣!這貨漂於半空!正當中乃嬰靈!左半是迦樓羅金翅大鵬,而右肩則探出一披頭散髮女鬼,手撫電子琴。都什麼亂搭風格?

“閃啊!!”爺邊移動邊射擊!

它痛苦地掙扎了兩下,鳥首化作女仙,直直盯着我!

“別看眼睛!”

面前花一花,人早在十步開外,eye鬆手回防鏡子,衝我喊:“鳥怪擅攝魂,琴妖可催眠,但最要當心的是童魔!!你拖牢它,我來打開通道!”

“究竟怎麼個當心法?!那什麼……eye 、eye哥?誒喲!好吧!”怪物已經直直衝來!走一步看一步了!

道長的子彈多少有點傷害,但它往復騰挪,速度快到避過全部攻擊,一翅烏雲蓋頂下壓!……

相傳,鯤鵬振翼九萬里!

而此魔顯非徒具外表!

雖然逃過直接攻擊,但激起的千層颶風令整個二樓玻璃統統粉碎!現場飛沙走石,令我無力站穩,身體不由自主失重,飄出天井,加速上升!

還沒等來得及反應,眼角一暗,又被頭頂巨物掃落,眨眼天旋地轉,金星亂冒!人已躺在中庭噴泉景觀旁,砸出一蛛網狀大坑!

試着爬起!!!可髕骨毫無知覺!納米裝亦反饋當機!

巨鳥此刻降至!實實在在的一巴掌呼來!

爺這輩子都沒捱過這麼囫圇帶勁的巴掌!!當場橫着摔了出去,撞穿宅邸東牆,筆直飛過西山半腰,炮彈般劃過青天!

地平線與彎彎曲曲的盤坡公路懸在頭頂,腳下則是落日餘暉。剛想着最好能跌進哪條江河,人卻減速停了下來,倒懸於高空。

扭首一瞧,三頭怪在後面託着我。嬰、鵬二魔漸漸轉過臉去,琴妖正對過來。此時夜風吹動,露出其猙獰面目。那臉如同日本藝伎,奶白奶白,眼是兩道線,眉點筆硃砂,一笑即露滿口碎牙。

見老子不懼!遂左膀搭琴,右手彈奏!一圈圈音律變化中,我恍惚飄離倒飛,卻能看見另一個自己被它提着,嘴角淌血,且越來越遠!

“腎上腺素10倍!”

“執行完畢!”計算機清晰的語音隔空傳來,令人神智一震!發現自己仍被拽着撕扯!遂從腿部彈出五枚緊急增幅大當量磁暴彈!一氣兒塞進“貞子”嘴巴捂緊……“來!嚐個鮮!”

那天傍晚,周邊所有常規軍用設施的電路統統燒燬。而剛剛重啓的殖裝亦難倖免,納米機器人感應到破壞,紛紛關閉,轉入鬆散原子態揮發。DNA芯片縮回腦後保護關停。大爺裸了!

而迦樓蘭怪鳥則受創更重!“藝伎”直接被炸散,“嬰靈”失去半邊臉,暴怒地將我丟出!

刺激!真是刺激啊!它故意與否不得而知,反正老子又掉回了半山豪宅,摔死前,被人“彭”地一把接住!關鍵時刻,隊長最可靠!

“小子!怎樣?”

“腿!腿斷了!”

“坐下襬平,自己作初步處理,等待殖裝復甦。其餘交給我們。”伍戰鋒手執大殺器,六通道脈衝振盪粒子炮,由背甲翻出,轉向前面,卡於肘部。

“另有三個靈能反應靠近C1!這交給你,我去幫他!”破軍從胯部抽出兩匕首,只見刀柄不見刃,閃身瞬移。

“便攜式中微子脈衝器!升級那麼好的裝備也不分享!”

“少貧,它來了!”庭院中湖水衝上半空,一黑點眨眼放大,迦樓羅怪鳥鼓動雙翅,推出猛烈氣流。

老伍擡炮鎖定,隨着“嗡”的巨響,一環環粗大無形的連續攻擊波穿透風暴,死死咬住目標!靈怪發出孩童般的哭叫,墜落同時縮小。戰鋒保持照射,一直到其跌入水塘才關閉電源。

“解決!”

“最好去確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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