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舫還是堅持讓醫生拿了藥過來,幫季凌音擦了一下磕傷的手臂,這才朝病房外面走。
與此同時,白夢涵和小王司機也從隔壁的醫生門診出來了。
“凌音。”一見到季凌音,白夢涵便走向前去握季凌音的手。
白夢涵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恐怖的事情,所以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在做夢,仍然心有餘悸緊張到不行。
季凌音也緊緊回握着白夢涵,低聲開口:“沒事了。”
剛剛的那一幕確實很可怕,四年前至少她在車子撞擊後昏迷了,而這次,從林婉秋撞過來到林婉秋的車子追下高架橋,她一直都是清醒的,所以那種感覺,跟上次是不一樣的。
饒是她也覺得心驚膽戰,更別說是白夢涵了。
而站在季凌音身後的程大總裁,目光卻放在了握緊白夢涵的那雙纖細的手上。
儘管白夢涵是個女生,也儘管季凌音回握她是因爲安慰她,可程墨舫心裡還是覺得澀澀的。要是她對自己,能用對白夢涵這樣的態度,不,能有對她的十分之一柔情,他也會覺得幸福。
哎,這一切確實都怪他自己。
“總裁。”蕭航正步朝程墨舫走來,然後附在程墨舫的耳邊輕輕開口說了一句話。
程墨舫臉色微變,隨後對蕭航開口:“事情你處理一下,必要的時候,把監控拿出來。”
“是,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是林婉夏她……”怎麼了嗎?
“阿墨。”不等季凌音將問題問完,前方一道響亮的男聲便打斷了她。
來的人正是一襲警服的暨尚宇,暨尚宇身後還跟着同樣亭亭而立的司玨。
暨尚宇和司玨都是程墨舫的好兄弟,以前上學的時候他們三個就被稱爲三劍客,三個人同樣聰明顏值高。程墨舫和司玨兩個人性格相似,都是撲克臉,對陌生人連看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
不過暨尚宇卻不一樣,雖然暨尚宇也算不上活潑溫柔,但跟這兩座大冰山比起來,簡直可以稱爲溫泉了。
他對誰都客客氣氣的,說話很溫和,臉上也經常含着笑。
所以以前季凌音要是跟他們三碰在一起,絕對是跟暨尚宇聊天最多,因爲只有暨尚宇最願意搭理她。
上次在司玨生日會上,季凌音只匆匆看了一眼司玨,並沒有看到暨尚宇,現在同時看到他們兩個,那種感覺,恍如隔世。
上次跟他們聚在一起,還是跟程墨舫結婚那天呢。結婚後,好像連見他們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別說是三個人一起見了。
“小櫻,好久不見。”暨尚宇和司玨同時走到季凌音面前,先開口的是司玨。他脣角喊着笑,笑容是不帶任何雜質的,開心的。
甚至以前,季凌音都沒有見司玨什麼時候露出過如此笑容。
在她的印象裡,司玨是冷漠的,帶着一絲痞子氣,就算是笑,也是冷笑,不打眼底的笑意。
他跟程墨舫一樣毒舌,經常打擊她。經常吐槽她,還說她笨。
五年時間過去,司玨變得更加帥氣有男人味了,好像也沒有以前這麼冷漠嚴肅了。
“五年多沒見,確實漂亮了不少。”暨尚宇伸手揉了揉季凌音的頭髮,聲音暗啞低沉。甚至都能隱約聽得到一絲止在喉嚨裡的哽咽。
頓了頓,暨尚宇低聲問道:“沒受傷吧?”
看到自己的領導這樣溫情的一幕,暨尚宇身邊的幾個警察無一不睜大了眼睛。
跟了暨尚宇這麼多年,他一直是一個嚴謹嚴肅的警察領導,他們何時見暨尚宇對任何一個女人這麼溫柔?
若不是他對男人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他們還真的會以爲領導是個gay。
季凌音沒有擡頭,所以也沒看到暨尚宇身後的幾個人異樣的目光。
她忍住淚輕輕搖頭,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像是禁了聲一般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認出她的,她猜應該是程墨舫告訴他們的,反正他們三個,關係這麼好,程墨舫定然是不會瞞着他們的。
更何況,她跟程墨舫的緋聞還鬧得這麼大,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感覺到身邊一道不太友善的目光,暨尚宇和司玨都退後了兩步,離季凌音一些距離。
退後的同時,暨尚宇不忘擡頭怨念的看程墨舫一眼。
連朋友的醋都吃,這麼多年過去了,不僅年紀長了,醋意也跟着長了不少。
暨尚宇記得,以前程墨舫就很愛吃醋,但卻偏偏裝作什麼都不在意。
記得大學時有一次,也忘記了當時是誰組織的飯局,蘇櫻剛好坐在暨尚宇身邊,跟暨尚宇說話聊天聊了一晚上。回去後程墨舫就給暨尚宇甩臉色,剛開始暨尚宇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司玨告訴他,他才明白。
程墨舫那個悶葫蘆,喜歡蘇櫻這麼多年卻不說出來,現在,婚都離了,卻公然的吃起醋來,讓暨尚宇和司玨都有些覺得好笑。
暨尚宇輕咳了一聲,這纔想起來這裡的正事,“我來找你們做個筆錄,關於林婉夏的事情,你們幾個都是在場當事人吧?”
暨尚宇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恢復了辦公事的態度,問的自然不止是程墨舫和季凌音,還有一旁的白夢涵和她們的司機小王。
“小櫻他們是受害人,最後撞她的人是我。”程墨舫簡言意駭,對着暨尚宇開口道。
“我讓人截監控了,雖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但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小青,拿記錄本記錄一下吧。”暨尚宇說着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小年輕警察。
那個小警察也不含糊,很快拿出了記錄本問了他們幾個問題。
“其他沒什麼事了,就是不知道林婉夏情況怎麼樣了。”見小青做完筆記合上記錄本,暨尚宇開口說了一句。
暨尚宇話剛落地,程墨舫掀了掀薄脣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死了。”
程墨舫的話讓季凌音身體一僵,而身邊的白夢涵,更是身體忍不住一軟。
“死……死了?林小姐她死了嗎?”白夢涵輕輕呢喃道。
“小櫻。”程墨舫轉頭看向季凌音,伸手想去扶她的肩。
季凌音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程墨舫伸向自己的手,她擡頭,淡淡的開口問道:“是跟孩子……一起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