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付博的語氣和表情,帶着一絲挑釁,像是認定了程墨舫會有所顧忌似的。
可誰知,潘付博話剛落地,程墨舫快而狠的伸出拳頭朝他揮了過去。
潘付博被他一拳打的身體往後倒,腰部狠狠撞了洗手檯一下,他疼得直咧嘴。
而程墨舫在他往後倒,手鬆開季凌音長髮的瞬間,伸手將季凌音的腰一攬,把她拉到了自己懷裡。
等季凌音站穩之後,他快速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套在了季凌音裸露的肩膀上,“怎麼樣?有沒有事?”
他的聲音清冷中帶着一絲關懷和緊張,季凌音微愣,很快她便從驚嚇中恢復了過來。
她輕輕搖了搖頭,試圖從程墨舫懷裡離開,跟他保持距離。
但程墨舫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而是又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從男廁帶着往外走。
在走出男廁前,還不忘回頭用冰冷的目光看潘付博一眼,然後對門外的助理說:“蕭航,你留在這裡處理一下,廢了他的手。”
當年,他欺負了蘇櫻,他差點廢了他一條腿,今天,他要廢了他的手。讓他知道,不死心的代價。
擡着腳正打算離開時,他又朝蕭航補充了一句:“處理完之後,找一下酒店的監控,如果有不該留下的東西立馬處理掉。”季凌音是個藝人,雖然念唐的管理一般不會有什麼疏漏,但很難確保剛剛在衛生間外面他們沒有什麼過分的拉扯。
季凌音沒想到程墨舫細心到如此地步,心裡不由得一愣。
“是,總裁。”蕭航應了一聲後跨步走進洗手間裡,轉而扣住了潘付博的手。
“程墨舫,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你有什麼資格。”潘付博掙扎着,大聲嘶吼道。
程墨舫止住腳步回頭,目光凌冽猶如利劍,他掀了掀薄脣開口:“我有沒有資格,你沒有資格來評判,你動了不該動的人,就該付出代價。”
“呵,代價,你以爲你就沒有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事嗎?那你怎麼不說自己要付出代價。”潘付博扯着嘴角笑得一臉猙獰。
“蕭航,一會順便把他舌頭也割了。”程墨舫聲音依舊冰冷沒有任何溫度。
“嘶……”被蕭航一用力擰了一下胳膊,潘付博疼得眉頭擰在了一起,他斷然沒想到程墨舫竟然會這麼狠。潘家好歹也是個有權有勢的大家族,他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
“程墨舫,你不能動我,放手啊,快放手。”可惜程墨舫已經攬着季凌音離開了,沒有再理會身後男人的嘶吼。
“程……程總。”匆匆趕來的人是李志聰。
他戰戰兢兢看着程墨舫,開口道:“這件事跟我沒關係啊,是潘付博,是他安排的,我只是……”
“李志聰是吧?李家我可以留下,但是你,別讓我再洛城看到你。”
程墨舫說着沒再理會他攬着季凌音繼續往前走。
“謝謝程總,我明天,不,今晚就離開,再也不會回來。”這應該是程墨舫能給的最輕的懲罰了。
其實剛剛在季凌音離開包廂後,潘付博很快便跟了上去,李志聰自然知道潘付博的目的。所以他便留在包廂裡拼命灌左楠和白夢涵酒,不讓她們兩去找季凌音。
白夢涵和左楠喝的實在是不行了,白夢涵拉開包廂門出去吐,結果看到了正襟走來的程墨舫。
程墨舫認得白夢涵,見左楠和白夢涵兩人在場卻沒有季凌音,所以冷聲問了句:“就你們兩過來的?”
白夢涵自然知道程墨舫這句話的意思,她擺擺手開口道:“還有凌音,她好像喝多了,去衛生間了。”
程墨舫往包廂裡一掃,在看到李志聰的時候眉頭一皺,立馬轉身朝衛生間走去。
沒想到,還真是他所想的那樣。
走出酒店門口,在一陣涼風吹來之後,季凌音的意識終於清醒了過來,她推開程墨舫,與他拉開了距離,“程先生,剛剛真是謝謝你了。”
季凌音聲音低啞,帶着一股清冷,很誠懇的道謝,但這疏離客觀的語氣卻明明白白的與程墨舫拉離了更遠的距離。
程墨舫抿了抿嘴角,在看到她臉上那十分明顯的五個巴掌印時,眉頭緊蹙在了一起,他朝她走近兩步,伸手想去撫她凌亂頭髮遮住的側臉,在程墨舫靠近自己時,季凌音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程墨舫眸子越發的暗沉了幾分,他看着她,幾乎要將她看透,“蘇櫻,你對我非要用這樣的態度嗎?”
季凌音揚着嘴角輕輕笑了。
念唐的大門口有兩盞很漂亮的水晶燈,閃着五彩的光芒,很漂亮,那抹光筆直打下,垂落在季凌音帶着譏諷笑意的臉上。
美豔得無比清涼。
程墨舫看着她,心裡突然閃過一絲鈍痛。
不遠處的停車坪裡,白夢涵正彎着腰嘔吐着,左楠在一旁輕輕拍着她的背。
季凌音聽到身後不遠處的動靜,回頭看了她們一眼,心裡的擔憂瞬間被愧疚代替了。
好一會,她回過頭來,再次將目光放在程墨舫的身上,開口道:“程先生,請問您希望我用什麼樣的態度對您,是,您今天救了我,我很感激您,如果您現在對我提什麼要求,只要是我能辦得到的,不觸及我底線的事情我都能做到。”
頓了兩秒她換了換語氣繼續說:“我這個人其實也不喜歡欠人請,所以程先生有什麼要求,不妨說說看。”
季凌音的神情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淡然,像是剛剛在衛生間裡被欺凌,受驚害怕的並不是她一般。
程墨舫不由得想起了那天他帶着她飆車,前幾秒還害怕,憤怒,可下車之後卻又立馬恢復淡然的模樣。
在他以前的記憶裡,蘇櫻從來都沒有這麼好的適應能力。到底是什麼樣的而經歷,讓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變得如此之大。
就像是,所有的傷害,甚至是生命和死亡在她眼裡都無足輕重,不值一提。
而剛剛,程墨舫在說出廢了潘付博一隻手,甚至說要割了他的舌頭時,他也注意到了,季凌音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的意外或者說,覺得殘忍的表情。
以前那個膽小,怕黑不敢一個人走夜路,不敢一個人去公墓,甚至連一隻蟲子都怕的蘇櫻哪去了?
程墨舫盯着季凌音那張毫無表情的臉,足足看了半分鐘,才緩緩開口:“什麼要求,你都能辦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