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我怕。”
小女孩把頭埋進千若的腰間,拼命往衣服裡鑽,彷彿鑽得越厲害,她就越安全。
千若有些尷尬,只能用手指指兩邊,示意亂星流來搞定現在的局面。
顯然,這個世界沒有仙靈力,一旦打起來,沒有人會是亂星流的對手,如果丹元暴走,亂星流甚至懷疑他就是真動手毀掉這個世界都沒人能夠阻止他。
但怪物和人類顯然不知道這一點,依舊步步緊逼,隨時都可能開戰。
反正怪物是聽不懂人話的,亂星流索性伸手立起手掌示意人類這邊抱着各種武器的人停下,另一邊則讓陽劍漂浮着進行一定的威懾。
但不知道是不是溝通有啥障礙,兩邊都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
“請停下來!”
見手勢沒有用,亂星流乾脆換成喊的。
誰料這一句之後,人類這邊帶頭的開口倒是開口了,就是態度不大友好,不僅不友好,反而火藥味十足還莫名其妙。
只見這全副武裝連臉都看不見的男的帶着一股子鄙夷的味道低吼:“你個甩尾的!自己妻女當成誘餌扔下就跑,當了逃兵還好意思在這?就該讓怪物吃了你個死玩意!”
“啊?”亂星流眉頭一縮,完全不知所云,只覺得他們可能是認錯了人。
不過根據電視劇套路,這種時候的解釋一般都是蒼白無力的。
既然如此,亂星流乾脆慢慢挪到獨角獸的旁邊,拉着獨角獸慢慢推向旁邊,任由兩方勢力慢慢靠近,隨時展開大戰。
不過面前這二三十隻怪物亂星流之前都是見過的,大概的實力也摸得很清楚,現在的他完全可以將它們團滅,而且花不了太久的時間。
人類這邊普遍拿着槍,但亂星流不能肯定這些槍是什麼類型的,因爲他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
“你不打算幫忙?”千若也收拾過這些怪物,很清楚這些怪物的低端戰力,但對於普通人這戰力卻已經是很恐怖了,在高速的移動中,就算手裡有奇怪武器,當怪物靠近,那些攻擊手段就變得相形見絀,以普通人的近身搏鬥能力,打贏怪物的希望十分渺茫。
千若雖然這樣說,可亂星流並沒有動彈。上一世什麼時候死的亂星流已經有些記不清楚了,可兩世加起來他已經有三十多歲,不再是那時候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面前這些是什麼人,目標到底是怪物還是他,這很值得考究。
小女孩把頭從千若懷裡稍微拿出來一點,看着面前的場景,嚇得不敢說話,又把頭塞了回去。
“亂……”千若一開口,又察覺到有些不對,於是改口:“星大哥?”
“用不着糾結,隨你怎麼叫都行。”
亂星流嘆了口氣。自己花了十六年想忘記這噩夢,甚至用了墨星和放棄亂星流來逃避,到頭來命運還是不打算放過他。
千若會心一笑,自從知道了亂星流和自己的關係,她就一直在想怎麼拉近兩人的關係,此時機會擺在面前,當然不能放過。
亂星流閉上眼睛,將自己的心理狀態調整了一番,再睜眼時,已經把思考方式調整成了現代。
怪物們已經繃緊了身體,但行動十分謹慎,依然在尋找機會,看起來和這些武裝人士也已經不是第一次較量。
千若看這兩方僵持了半天也不動手,心裡一陣憋屈,趕忙喊話:“他們這太磨人了,哥哥你就動手吧。”
亂星流一愣:“哥哥?”
“怎……不行?”千若抿抿嘴,心想自己好像還是太草率了。但亂星流想起了師傅,想起了最後師傅說的關於千若身世的話,那不僅是說給青龍和白虎聽的,或許也是說給他聽的。
想到這,亂星流沒有直面回答,而是抓着陽劍上前擋住雙方的路,隨後轉身面對怪物。
“織羽的仇,我一定要報。”
不管殺死多少怪物,那一天的記憶,仍舊會成爲纏繞在心口的痛,揮之不去,無論多少次想起,亂星流都會想發瘋地宣泄。
既成的事實,哪怕做再多的彌補,也永遠無法抹掉。
這時人類這邊停下了動作,帶頭的人出聲警告:“快離開,你這樣太危險了,你又不是神降者。”
話音未落,亂星流已經舉起了陽劍衝進怪物羣,一個劈砍,反身一刺,抽劍橫掃,再反手向上甩劈,同時劍脫手而出,隨着亂星流的心意舞動,如切菜一般只一分鐘就將這幾十只怪物啥得乾乾淨淨。
一旁千若看得羨慕不已,心想要是自己也有一把神器或者仙器也好,怪物的皮肉太結實,要不是覺醒了神獸血脈的獨角獸在,她的仙靈力估計這時候真就已經被耗費得差不多了。
眼前這個人竟然如此牛掰,這幾十人也紛紛愣住了。
帶頭那人走上前來看着地上的一切,雖然帶着防護頭套看不到表情,但震驚的感覺時絲毫掩飾不住的。“***才能打穿的怪物皮肉,居然像切菜一樣?難道你變成了神降者?不對……你不是他,他沒有這麼年輕。但……太像了。”
亂星流一聽才明白,感情這人把自己罵了一頓,純粹是認錯人了。於是亂星流趕緊在誤會產生之前解釋了一番。
帶頭那位聽了以後震驚歸震驚,但身份不明的人,他也不敢放鬆警惕。
亂星流握緊陽劍翻手背到身後,收斂了所有氣息,笑呵呵地用左手撓撓腦袋道:“抱歉抱歉,我們只是路過,救了個孩子,準備送還孩子父母。”
說完,亂星流收起劍舉起雙手以示真誠,慢慢回到了獨角獸旁邊。一場戰鬥下來,彩虹仍舊在亂星流肩頭站着不懂,就跟爪子固定在那裡了一樣,倒也看笑了他。
想起來之前找到的下水道,亂星流準備離開,正巧看見那些武裝分子正在火速搬運怪物的屍體,心生疑惑,於是隨口一問:“這些怪物是要拉去做實驗分析?”
那隊長楞了一下,隨後突然“噗嗤”笑了起來反問:“這種隨處可見的小怪物有什麼可分析的,再說了,吃都不夠吃的,哪還談得上分析。”
“吃?”亂星流看看怪物的手腳,頓時一陣反胃涌上喉嚨,幸好及時忍住纔沒有吐出來。
那隊長倒是愣了一下,連忙問:“你難道沒吃過?”
亂星流搖搖頭,“看着就嚇人,吃下去不得變異?”
隊長更吃驚了,“那你吃什麼活下來的?”話一說完,那人就一拍腦袋自嘲道:“也是,年輕人你的能力這麼強,向在地上找東西吃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談話間,雙方已經慢慢放下了戒心,隨口聊了挺多。臨告別時,亂星流看見千若懷裡的小姑娘,本想問兩句什麼,但小女孩好像很害怕他,拼命地王千若懷裡躲。
亂星流不禁心想:“咱倆有仇嗎難道?”
想歸想,路還是要走,小女孩也得趕緊找到她的爸爸媽媽才行。問過那位隊長,那隊長似乎有任務在身,雖然認識小女孩的媽媽,卻說這孩子的爸爸是個逃兵,而且人品很差,所以一開始他們纔對他是那個態度。
聯絡過後,幾人本想在原地等待,但隨着光一點一點消失,城市廢墟里的怪物,則似乎變得更加躁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