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啊啊啊啊啊!!!”
親眼看着明光駕駛戰機筆直的衝向奧斯頓並與之相撞,輝聲嘶力竭的吶喊着……
兩架戰機瞬間七零八落,巨大的熱浪席捲着炎炎烈火翻騰於雲海中。
“咳……”
在海軍通信部看到這一幕的宣麗表情僵硬,微張的嘴脣顫顫抖抖的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明……”
此刻,脫離中的神威緊皺雙眉流露出了少有的情感,指揮部的安多喜也默默地低下了她從不願垂下的頭……
電視機前的徐珍兒,避難所裡的市民,以及在戰場上的所有戰士們都親眼目睹了一個正值青春的生命燃燒殆盡。
“明……光……”
輝無力的呼喚……握在操縱拉桿上的手輕顫着。
“warning!”這時,流星號發出警告,一架聯盟戰機正全速接近着輝。
“一……一羣……畜生!!!”
腳踩踏板手拉推杆!輝驅使戰機在空中做出了一個定位盤旋,流星號被自身噴出的白霧圍繞。
“呃啊啊啊啊啊!!!”伴隨着這一聲怨憤的吶喊,輝急速衝出圍繞自身的氣霧迎向那架敵機。
“呲-嗖!!!”
“轟隆!”
轉眼間便將其擊毀的輝並沒有收手,“噠噠噠噠噠!”無數發機炮精準的射向了那架已搖搖欲墜的敵機駕駛艙,這是輝刻意的舉動,目的是要趕盡殺絕。
在那架已被輝打至千瘡百孔的敵機炸燬之後,輝開啓了流星號的極限模式將核能全部釋放。
“一羣畜生!我要殺你們一千次!一萬次!殺到你們連骨灰都不剩!!!”說着,輝一個急轉開始追擊在他周圍的其他敵機。
“砰砰砰!”“呲-嗖!”
極速追擊射殺,橫滾改出射殺,滑翔旋轉射殺,登壁射殺,俯衝射殺……在覈動力完全釋放的狀態下,輝以超負荷的機動狀態持續攻擊着視線所能捕捉到的所有敵機。
“你!還有你!全都該死!”
“砰!”“轟隆!”
不停做出急轉和衝刺的輝所承受的重力已超過了12G以上。
“爲什麼!爲什麼要帶走我身邊的所有人!爲什麼!!!”淚光在眼角閃耀,再也無法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如火山爆發一般吞噬着輝的理智。
機炮,光束炮,空空**,追蹤彈,散彈……輝幾乎射出了流星號攜帶的所有制導武器,而他擊落的敵機數量也極具增加,一時間,輝所在的這片空域儼然變成了聯盟戰機的空墓,此刻的他如同一隻咆哮的猛獸在告知天下,誰纔是空中的王者。
“少年!你已經失去了判斷力,停止攻擊馬上離開這裡!”神威用無線電命令着已失去冷靜的輝。
“停止?做夢去吧!!!”
“噠噠噠噠!”輝並沒有聽從神威的命令轉爲更加瘋狂的射殺,“轟-砰!”這是輝擊落的第二十架敵機。
“我一直相信命運不會對我如此苛刻,被奪走的光明,一定會化成另一種形式迴歸於我,可結果呢?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而我卻只能接受,在接受……這就是我南宮輝來到這世上所該承受的命運嗎!?這該死的世界能給我的就只有這些!?”
“呃啊啊啊啊啊!!!”已近崩潰的輝以一個超過載迴環機動擊落了他的第二十六架敵機,“咳!”隨後因身體再也無法承受重力負荷而咳出了一灘鮮血噴濺在氧氣頭罩上,“這世上……已經……沒有路標……”終於,輝暈了過去。
“少年!”
輝的戰機開始下墜,“輝!快清醒過來!”泰和用無線電呼喚着輝。
“流星一號!你的戰機已失速下墜,請立即逃離,流星一號!”
綺麗中尉同樣用無線電試圖喚醒陷入昏迷的輝,可輝卻遲遲醒不來……
就在所有人都認爲輝會跟着戰機一同墜入大海之際,流星號座艙內突然一閃一閃的亮起了綠色信號燈,隨即戰機尾部噴出大量氣體,機頭開始緩慢擡起,漸漸地,戰機停止了下墜恢復了動能。
“這是……”
眼前意想不到的一幕使得辛海指揮部裡的士官們驚訝不已,“這到底是……”
“這是流星號還未能通過測試批量生產的自啓動救生裝置。”潘焱陽上將回應道。
“救生裝置?”
在衆人疑惑不解之時,輝的流星號戰機開始緩慢爬升,在上升到一定高度後艙內機載顯示器顯示出一條信息,“迴歸路線設定完畢,戰機即將進入無人機模式。”
隨着航向定位完畢,戰機開始調轉方向載着昏迷不醒的輝緩緩飛離硝煙戰場。
“這是一個通過艙內的熱感應和視網膜識別系統可自行啓動的裝置,在流星戰機的駕駛員因爲一些突發情況發生昏迷或危險之時,流星會自動保護駕駛員安全抵達指定的返航點。”
“利用衛星跟流星一號完成匹配,並將戰機的操控權限轉交到本部技術人員的電腦上。”上將命令着在場技術人員。
“神威,你的戰機也堅持不了多久了,跟着那小子一起,先撤回到基地,由伊森中尉護航!”
“收到。”
“是,上將!”
“流星……到底傾注了你多少心血?”說着,潘焱陽上將回憶起了跟輝的爺爺坐在一起交談的場面。
“救生裝置?”
“沒錯!我打算給流星配備一套這種系統。”
“聽起來倒是不錯,不過這種裝置真的可以起到它應有的作用嗎?畢竟在戰場上,一切都存在着變數。”
“你說的沒錯,任何一種研發中的新技術都有它必須承擔的風險,所以,我打算將這個裝置只單單配備在流星1號戰機上,它的可行性,就交給這架戰機在實戰中去體現吧。”說着,輝的爺爺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對了!焱陽……我發現聯盟利用跟我們聯合研發核能的這個契機,正有意無意地將自己的科研人員和軍隊逐步滲透進我們辛海內部,我覺得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所以我決定終止與聯盟的一切合作,我們集團也不會再像其他國家共享任何關於核能轉化的數據資料。”
“哦?終止合作?這可不是你我一句話一個判斷就能決定的事啊,他涉及着我們辛海和聯盟的友好關係,而且在世界格局動盪之時,也能讓我們在國際上享有着一定的決定權。”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核能轉化這項技術,一旦被聯盟掌握,我真的不敢想象他們會對整個世界做出怎樣的改變,如果合理利用,這種新能源絕對會對全球邁入一個新紀元起到決定性作用,但反之,一旦這項技術被利用在某個人,某個團隊,某個國家的一己私慾之上時,後果可想而知……到時候,戰爭,一定會不期而會。”
“恩……所以這個世界才需要不斷擴充軍隊不停研發武器,人類想要進步,想要掀起革命,都必然會跟某些舊的事物產生對立衝突,沒有哪一種勝利是不通過鬥爭就可以得到的,戰爭的目的,也不過如此。”上將緩緩地說着。
“你錯了焱陽,真正而持久的勝利就是和平,而不是通過戰爭!”爺爺放下茶杯堅定地說道:“我將核能搭載到戰鬥機的目的,不是爲了鬥爭,而是要給予辛海一個可以對那些試圖掠奪我們的敵人說不的勇氣!”
此刻,在上將面前的這位老人,雖沒有軍人的霸氣,卻體現出了一名高瞻遠矚的思想家一般的睿智。
“哈哈,我和你認識了幾十年,但我還是喜歡跟你聊天啊!有勁兒!”上將大笑着迴應。
“對了,你的孫子在軍校的成績不錯,我們的神威好像對他有點興趣,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法讓他走上軍人這條路。”
“呵呵,他可是繼承了我兒子血脈的人,對於駕駛飛機的確有着某種天賦,不過,一切都看他怎麼選擇,我呢,不會替他做主,更不會阻撓他的決定,只是……如果有一天他想要跟他的老爸一樣守護某些東西,我會毫不猶豫的給予他我能給到的全部……”
輝在流星的座艙內昏迷不醒,但那隻握在操縱桿上的手卻並未鬆開……
“我會毫不猶豫的給予他我能給到的全部……”爺爺的這句話,輝這一生都無法聽到……但此刻流星號啓動的救生裝置,就像是爺爺將危在旦夕的孫子保護在了自己的臂膀下一般。
“輝,你的爺爺,依舊沒有離開過你……”
“啊……”
“珍兒……你說得對,爺爺……永遠都不會離我而去……”
“永遠……”
三架流星戰機正緩緩飛離紛擾的戰場,核能引擎被擊毀了的神威和昏迷不醒的輝在伊森中尉的保護下準備撤回到海軍基地,這時,一架聯盟敵機突破辛海防線正追擊着輝的戰機。
“嗖嗖!”幾發機炮射向流星1號。
“什麼?有敵機追了過來!”伊森中尉察覺到了後方的敵機。
就在伊森中尉想要調轉機頭準備迎擊之時,另一架流星號從敵機後方急速飛奔而來,“嗖-”
一枚**應聲而出直擊那架敵機,“給我滾開!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去打擾他!”
駕駛這架戰機的,正是之前和輝等人在部隊的餐廳有過矛盾的那個青年,陸隼。
“砰砰砰!!!”**配合機炮,迎頭趕上的陸凖終於將那架敵機擊落,“做得好新兵!”伊森中尉毫不吝嗇的誇讚道。
“中尉!你們走,我在這裡掩護,我跟南宮輝有過一些矛盾,但今天,誰都別想從我這裡突破過去!我……要保護我的戰友!”
陸準只是用了這樣簡單直白的一個單詞,就化開了他們之間的所有矛盾,無論現在還是在未來,他們的關係,即是生死與共的戰友。
奧斯頓的戰機被明光衝撞發生爆炸雙雙墜入大海,聯盟失去了他們的指揮官後也顯得恐慌不安。
“燃油消耗太大了,這樣下去我們根本無法突入辛海在給予陸軍部隊支援。”威廉中尉看着儀表盤思量過後用無線電下達了指令,“L-97小分隊,準備對上尉進行搜救,在編隊前方的部隊繼續火力鎮壓,後方的部隊不要再向前跟進了,聯盟全隊人員都給我聽着,從現在開始,緩慢撤離,我們飛回我們的歐洲總部,燃油不夠的,關閉所有設備開啓巡航飛行。”
如此……
在經歷了一場浴血長空的戰役之後,曼陀羅這片美麗的海域逐漸恢復了往日的清幽靜謐,只是那些留在雲層中的血腥與濃濃的**味卻遲遲不肯消散。
辛海的所有人民通過報道都得知了這一消息,但從他們的臉上卻體會不到半點勝利的喜悅,因爲爲了這樣的一場勝利,他們付出了太多的代價。
模模糊糊的……
不知是夢境還是回憶……
輝看到了自己剛出生時,被眼含熱淚的父親抱起的畫面……
開始學走路,媽媽含着笑在一旁輕輕託着自己耐心的跟着……
已經可以奔跑時,爺爺在身後替自己撿起掉落的帽子……
牽着媽媽的手,和爸爸以及爺爺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媽媽消失不見,緊接着是爸爸,然後是爺爺……輝轉身四處尋覓,卻再也尋不見半個人影。
輝終於放棄尋找駐足原地開始哭泣,哭着哭着……輝的臉頰被一個女孩的手溫暖的撫摸……
女孩看着躺在病牀上的輝,輕輕俯下身子,一滴眼淚和一個吻同時落在了輝的脣上。
“啊……”
輝突然驚醒,睜開眼的他正躺在軍隊醫療室的病牀上,一縷晨光照射進屋內,安靜,平和……
“這裡是……”輝起身坐起看着周圍,“我到底……”無論如何回憶卻始終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醒了。”這時從門外走進一個醫護人員,“你的身體情況很差,還需要慢慢調理,拿着,這個是你在未來一週要進行的恢復性訓練和飲食搭配,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測血壓。”
醫護人員遞給輝一份醫療表單後就匆匆離開了,輝則一頭霧水的看着被關上的房門。
晨光之下,輝穿着病號服拖着拖鞋走在前往強襲總部的路上,在經過一樓餐廳時,輝看到了正坐在那裡用餐的戰鬥機聯飛行員們。
“噢!輝!你醒了,快來這邊坐下。”
看到站在餐廳入口處的輝,泰和招手示意他過來。
“你終於醒了,過來跟我們一起吃點早餐!”旁邊的雨澤也同樣招呼着輝,而亦晨則坐在雨澤的對面轉身看向輝沒有說什麼。
輝慢慢走進餐廳坐到了亦晨的旁邊,“來!吃點這個,先暖暖胃!”雨澤將一碗熱粥端到了輝的面前,“吃點吧……你身體還在恢復階段。”亦晨跟着輕聲說道。
“恩……”輝緩緩拿起勺子開始用餐,就這樣,跟着餐廳內的其他士兵們一起,輝等人也安靜的吃着早餐,放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時,餐廳內掛在四面牆角上的水晶屏電視開始播報早間新聞,新聞播報人員報導着昨天在曼陀羅海上的那場腥風血雨般的戰役。
“在此次戰役中,我們辛海有很多的戰士們壯烈犧牲,其中,以義務兵身份參加此次戰役的前新海羅軍官學校飛行學員權明光少尉,他的英勇犧牲因對此次戰役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國家決定爲他頒發白金雄鷹勳章,並以一等功勳連升兩級的軍制授予權明光飛行員上尉軍銜。”
聽到這裡,餐廳內的所有士兵都停止了動作,亦晨,泰和,雨澤也放下了餐勺低垂着頭……整個屋內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只有電視機裡的新聞播報員仍在不停播報着新聞。
“咳……”
“咳呃……”
輝靜靜的坐在那裡,雙肩開始上下抽動,原本挺直的背部慢慢佝僂彎駝,“咳……嗚……”眼淚一顆一顆的掉落在餐桌上,聽着輝抽噎哭泣,那一聲聲無力的哽咽都像無數把利刃刺進在場所有士兵們的心臟一般。
雨澤擡起頭看着天花板似乎是想要止住不停溢出的熱淚,亦晨則咬着牙任憑眼淚肆意流淌……
“咳呃……嗚……恩咳……”
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佈滿整張無辜的臉,此刻的輝,哭的像個無助的孩子,哭的那麼孤獨,那麼淒涼……
安靜的餐廳裡,只有這一聲聲哽咽,不停環繞,不停迴盪。
同一時間,新海羅市警察廳刑偵專案組的人員向上級彙報道:“隊長!南宮英傑謀殺案有了最新的進展,在死者的腹中發現了某種物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