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強襲部隊,準備去訓練的輝接到了徐珍兒打來的電話。
“輝,最近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你呢珍兒?”
“我還好,最近一直在寫歌,叔叔準備給我製作一張音樂專輯,輝,那個……我爲你寫了一首歌,我想把你的聲音收錄進來,你能來我這邊嗎?”
“我的聲音?”
“恩,我想在歌曲的前奏處加入你的聲音。”
“這樣……那你想我什麼時候去?”
“明天可以嗎?因爲明天這首歌就要拿去做最後的recording。”
“明天啊……恩……好吧,那我速去速回。”
“好!那我等你咯,明天見!”
結束通話後輝看着天空不禁露出了淺淺的微笑,能見徐珍兒一面或許是現在這種環境下唯一能讓輝高興起來的事,而正當他準備繼續前往機庫時手機鈴聲再度響了起來。
“喂,是輝嗎?我是越澤。”
“越澤?你跟你妹妹在一起?”
“我跟珍兒?沒有啊,怎麼了?”
“啊……沒什麼,你過的怎麼樣?”
“我還能怎麼樣,你知道吧,我家人不希望我加入部隊去前線打仗,所以替我找了關係。”
“我知道。”
“恩……你不會認爲我很自私吧……”
“這是你的選擇,我不想評價什麼,也沒有權利。”
“是嗎……謝謝,恩……輝,我還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就是……我的妹妹,你們現在正在戀愛?”
“這……我也不清楚……”
“輝,請你……別再跟我妹妹見面了。”
“什麼?!”
“我知道我這樣很自私,但是……你已經去了部隊上了前線,明天會發生什麼誰都不清楚,我不想我的妹妹爲了誰而擔驚受怕,更不想她受傷,我希望……她能有個正常的戀情。”
“越澤……”
“輝,對不起,就當是你站在我這個當哥哥的角度爲我想一想,如果你真的在乎珍兒,也替她想一想……”
“……”
聽到越澤的請求,輝直到最後也沒能說出任何話……只是默默地將通話終斷。天空中飛過的強襲戰鬥機劃出一道優美的軌跡,輝的視線捕捉着它,迷離間,又似乎是在跟即將離散出視線的美景辭別一般。
在強襲總部,神威正在會議室跟安多喜以及少數可靠的下屬們秘密商討着什麼。
“就算是我你都不打算透露一下嗎?你的那個計劃?”神威看着坐在眼前的安多喜說道。
“對不起少校,不是不信任你,是無法判斷如果軍隊內部有鬼,那這個鬼離我們到底有多近,所以這個計劃的一切,將在執行任務的三個小時前公佈,到時候即便計劃外泄也已經是措手不及,我也只能保證到時候你將會是第一個獲取任務信息的人。”安多喜輕笑着回答。
“第一個……也算特權吧,對了,今晚我和伊森他們準備給強襲所有人開個dinnerparty讓大家熱鬧一下,畢竟,大戰在即……”
“嘿嘿,少校,這算是暴風驟雨前的寧靜嗎?”阿龍中尉在一旁插話道。
“是啊,到時候我可不想聽到你哭腔對我說,少校,我還想喝一口酒在戰死之類的話。”神威一副冰冷無情的樣子。
“哈哈,不,我會說少校你個王八蛋,跟着你這麼多年爲什麼連一次聯誼會都沒有?害我到生命的最後還特麼是單身一人。”
“哦?那好!我答應你,只要這次任務你跟我能活着回來,我一定給你介紹一個漂亮的女孩。”神威痛快回應。
“收到!那我肯定是要活着回來了,到時候你可別用酒吧的哪個歐巴桑應付我啊,要像安多喜上尉這樣漂亮的。”
“切!阿龍,你也不看看自己這五大三粗的蠢樣,就算把上尉這樣的美女介紹給你,你有沒有能力追到手還是個問題。”伊森中尉藉機嘲諷道。
“我用你操心!”
“好了!”神威打斷兩人,“耍嘴皮子等到會餐時繼續吧,伊森,去預定一個體面的場子,我覺得愛麗絲酒店大堂不錯,通知大家訓練結束後到那裡集合。”
“ok!”
另一邊,在強襲戰鬥機訓練空域,幾組戰鬥機編隊正演練着戰術隊形。
“0312,泰和,你的戰機飛的太快,這樣我們整個編隊右側明顯會出現漏洞。”陸凖用無線電警告着泰和。
“瞭解,0312進入減速飛行。”
“那個陸凖什麼玩意兒,真不知道綺麗中尉爲什麼指定這小子來指揮訓練。”編隊中的雨澤帶着情緒碎碎念,亦晨和輝則老實的聽從陸凖的指揮精確地操控飛行。
訓練結束後陸凖跳下飛機第一個找到輝,“喂,感覺怎麼樣?身體吃得消嗎?”
看到前來的陸凖,輝摘下飛行頭盔迴應,“我覺得我可以把你甩在九霄雲外。”
“不用甩掉我,有本事把奧斯頓甩開就好,你是木頭嗎?聽不出來我是在關心你……”陸凖撇撇嘴拍打着頭盔上的灰塵正要知趣的走開時正巧看到不遠處身穿通信部軍制服的宣麗向他們走來。
“喂,你女朋友來找你了。”
“恩?”聽到陸凖的話輝慢慢轉身看到了已經走到眼前的宣麗。
“輝,有沒有時間?我有話跟你說。”
“有,怎麼了宣麗?”
一邊看着宣麗冷豔精緻的側顏,一邊悄悄地抽身離開的陸凖心想,“哎……明明是個大美女,就是太兇了。”
此後爬上機庫房頂的輝和宣麗看着遠方落日的天空不禁感嘆,“好美啊!輝你看那邊!”
順着宣麗指向的方向望去的輝也感受到了一絲寧和美好,“是啊,渲染天空的明明應該是夕陽而不是戰火。”
“恩……在這樣的時期,平時不太留意的東西都覺得很難得了。”宣麗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劉海繼續說道:“我見到徐珍兒了。”
“恩?她來過?”輝差異的轉頭。
“那天你剛走她就來了,跟我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說了什麼……”
宣麗看了一眼輝的眼神後緩緩地走到屋頂邊緣的護欄前點燃了一支香菸,“雖然是初冬,但辛海的氣候一點寒意都沒有,也挺無聊的……”
一邊說着一邊將自己綁在頭頂的盤髮卡拿掉的宣麗柔亮長髮傾瀉而落,“她說你是他的男朋友,說希望我跟你保持距離……”
聽到此話的輝矍然一驚,而背對着輝將雙臂搭在護欄上的宣麗看着遙遠的前方繼續說道:“真是莫名其妙……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吶!輝,她是認爲我喜歡你對吧?”
“呃……這……”輝半晌也沒說出個什麼來。
“那你覺得呢?你覺得我喜歡你嗎?”宣麗轉身看着輝追問道。
“啊?”聽到這句輝更加不知所措了,站在那裡一臉茫然。
“啊你個頭!”
看着眼前的輝一改往日的從容顯出笨拙的樣子宣麗眉頭舒展輕聲笑道:“像我這樣的女孩你又怎麼會喜歡呢對不對?抽菸,喝酒,打架……除了我老爸以外,又有哪個男人能包容我的脾氣……”
這時兩人的上空響起一陣轟隆聲,輝擡起頭看到有一架正在訓練中的戰鬥機飛過……與此同時宣麗從兜裡拿出了一個摺疊好的紙飛機丟向了輝,伴隨着上空傳來的轟隆聲紙飛機劃出優美的弧線落在了輝的肩膀掉落在地上,輝這纔回過神看到了地上的紙飛機並將其撿了起來。
“祝賀你身體康復,沒什麼可以送的就送你一架飛機吧,我先走了。”說着,跟輝擦肩而過的宣麗向其揮了揮手。
“啊,對了,我拒絕了徐珍兒的請求……希望這不會給你造成麻煩,還有……那個紙飛機,或許是我給你寫的一封情書也說不定呢。”
說完順着臺階消失的宣麗只留下一臉茫然的輝,輝拿起紙飛機看了半晌後將它一點點的拆開發現真的有字寫在上面。
“給你出一道題,一顆心值多少錢?明天是我的生日,我在這裡沒什麼朋友,老爸也不在身邊,所以我想你陪我一天……明早我在第四大道咖啡廳等你,如果你不想來就把這道謎題的答案傳送給我,如果我什麼都沒收到又或者你的答案錯了,我就當你是答應了我的邀請,我會一直等你,就這樣。”
看完紙飛機上的內容輝搖搖頭不禁苦笑道:“一顆心值多少錢?這什麼破問題……”
挖苦完這道題後平靜下來的輝突然想起明天跟徐珍兒的約定,“明天……啊……”不知該如何選擇的輝來到屋頂護欄前同樣看着遠方輕嘆了一聲。
到了夜晚,強襲部隊所有士兵脫下軍裝換上華麗的私服齊聚愛麗絲酒店大堂,酒店方也早已備好了食物和美酒嚴陣以待,在神威簡短的舉杯題詞勉勵大家後party正式開始。
這一夜,所有士兵們都將戰亂拋向腦後盡情的開懷痛飲,輝等人自打來到海軍部隊後軍中的氣氛從未像現在這樣輕鬆愉快過,有些人時而勾肩大笑,有些人時而翩然起舞,有些人舉杯暢飲,有些人安靜的享受着這份安好和睦……但在這裡的每個人,在每一個歡笑的背後,大家都清楚地知道,這或許就是生離死別前的最後一次團聚。
“少年!在想什麼呢?”神威走過來向獨自坐在一角發呆的輝打了個招呼。
“少校!沒什麼……”
“不會是在想不開心的事吧,在這樣一個只需要開心的日子裡。”說着,神威坐到了輝的身旁。
“沒有,看着大家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那就好,你爺爺生前經常跟上校一起喝酒,偶爾我也會參與其中,所以對你,對你的生活也有過耳聞,怎麼樣?扛得住嗎?”
聽到神威的話輝只是笑了笑並若有所思的舉起了杯敬向神威,見狀神威同樣舉起酒杯痛快的一飲而盡。
“你知道我爲什麼喜歡喝伏特加嗎?”神威突然發問。
“爲什麼?”
“在我學會喝酒的時候,家中的酒櫃裡就擺滿了威士忌,白蘭地,龍舌蘭等各種名酒,那些都是上校的收藏,我會偷偷取出來喝一些。那時候根本不懂得品酒只知道哪一些更烈哪一些更容易醉人……有一天上校拿回了一瓶伏特加,因爲伏特加的做工簡單不需陳釀所以他這個人是不會喝這種酒的,他不喝那我就拿出來嘗咯,結果喝了一杯後,我就想起了我的那個老爸……原來小時候經常能從他身上聞到的酒味就是伏特加的味道。”
“你的……老爸?”
“你呢?想起你的父親你會想到什麼?”神威一邊發問一邊點起了一支菸。
“恩……想起他能想到什麼呢……”說着,輝依稀回憶起兒時爸爸將自己託在肩上觀看璀璨夜空時的對話。
“兒子,你看那些星星,一閃一閃,多漂亮!據說每一顆星星都是死去的人爲了守護活着的某個人而誕生的,只爲那個人而熠熠閃光。”
年幼的輝聽着爸爸爲他講述的故事一臉歡悅地望着浩瀚星海,“爸爸,那天上有屬於我的星星嗎?”
“你的?當然,呵呵,總有一天爸爸和媽媽會老去,總有一天我們都會變成守護着小輝的星星在天上照亮你前行的道路,所以兒子,等你長大後,即便整個世界背離你,即便整個夜空的星星全部消失……你知道,你至少還有我們……我和媽媽不會停止發光,哪怕很微弱,微弱到你無法察覺,但……我們已然是在着的。”
“守護……”
“恩?”
輝再一次開口,“我記得他跟我說過,星星不會消失……即便那道光微弱到無法察覺……但它已然是在着的。”
聽到輝的回答神威少有的露出了笑容,“是啊,沒有人會消失,即使人不在了,他的精神,人格品質,一言一行都必將留在這個世上。”
“你的爸爸,是個英雄。”
“啊!?”聽到此話輝整個人爲之一顫。
“很多人都說你父親是個逃兵,但我知道你從沒懷疑過他,爲了獎勵你在曼陀羅空戰時的表現,讓我來告訴你一個被迫隱瞞的故事,那一年,你的爺爺研製出了流星號的最初形態,就是搭載了還未穩定的核能技術戰機,你的父親在爲這架戰機試航時不巧遇到了越境的他國間諜機,在一輪激鬥過後和你父親一組的僚機被擊毀,而就在這架戰機墜入深海時發生了震破整個海平面的大爆炸,那就是核爆炸……你父親知道這架戰機還未解決核能轉化和核隔離問題,所以他向對方敵機發出了請求,請求不要擊落他的戰機……因爲他知道這項技術還不可以被世人知曉,但當時的敵機根本不知情,他們不停向你父親開火,終於,戰機的尾部燃了起來……”
神威再一次喝下了杯中的酒接着說道:“這就是你父親爲什麼沒有脫離戰機一直驅使它一頭墜入大海的原因……如果在空中發生爆炸,巨大的核釋放會影響頗深且被他國獲悉核爆炸的準確方位,而我們國家又必須隱瞞這個事實,所以,他是個逃兵這個說法,就在軍方不給予否認的態度下形成了。”
將實情講述完離開座位的神威只留下還沒能完全消化這個故事的輝,此刻的輝不知是高興還是悲傷神情恍惚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了起來。
“輝,剛剛少校跟你說了什麼?”亦晨,雨澤,泰和等人一同走了過來。
“喂!神威少校跟你碰杯了?我也好想跟他喝一杯酒啊!”泰和興沖沖的拍打着輝說道。
“去吧,去敬他一杯,那個人並沒有那麼冷酷。”輝回覆泰和。
“不要,感覺會被冷眼拒絕……”
“自從加入強襲以來咱們幾個就沒有好好喝過酒了,明天的事明天再想,今晚喝個痛快!”亦晨舉起酒杯說道。
“來!幹了!”
衆人舉杯剛要一飲而盡之際,陸凖突然出現將手中的酒杯撞在了輝的杯上。
“我可以加入嗎?我們的王牌?”
見陸凖前來敬酒,輝看了看他並讀出了這個跟自己同齡的男孩眼中的真誠於是點了點頭。
“好!乾了這杯,以前的事就不提了,我把你當戰友,一生的朋友。”陸凖真切的說道。
“你搞什麼?”一旁的雨澤插話道:“在前往曼陀羅的那一刻,我們早就把你當戰友了,你把我們當什麼?”
“哈哈哈!”
衆人大笑,陸凖馬上改口道:“來!戰友們!今晚不醉不歸!”說完一口悶了下去,見狀大家也跟着一乾而盡。
隨後坐在了輝身旁的陸凖小心翼翼的說道:“今天幸好你的那個女朋友不在,不然啊我又有的受了。”
“女朋友?”雨澤不解,“你不會是說孔宣麗吧?哈哈!”
“難道不是嗎?我看她總跟輝在一起,喂!如果你們不是戀人關係,那我可就追人家了啊,那個女孩還挺漂亮的。”
“我們學校一姐是你說泡就泡的啊,不過話說回來,輝,宣麗這個女孩挺不錯的,如果不是先遇到徐珍兒,你有沒有想過你會和她……”雨澤語重心長的問道。
聽到雨澤的話輝並沒有迴應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一旁的亦晨看着輝似乎明白了什麼突然插話道:“我會選擇宣麗!”
“啊?!”
輝和衆人一同看向亦晨,只見亦晨攤了攤手接着說道:“這句話是明光跟我說的,說如果我是輝我就選擇宣麗。”
“明光……”
“愛情不應該由先來後到的出場順序決定,也沒有標準答案可尋,但一定要問過自己的內心,眼睛和耳朵永遠沒有內心的感受真實……這,也是那傢伙說的。”亦晨說完舉起了酒杯。
在一口氣喝完杯中的酒後,輝終於緩緩開口,“一顆心值多少錢?”
“啊?什麼多錢?”陸凖將耳朵湊了過來。
“這是一道謎題,問一顆心值多少錢?”
“一顆心……這東西能用錢衡量嗎?”泰和無解。
“一億!”
這時陸凖大聲回答:“是一億!因爲一心一意啊。”
“噢……對啊!呵!一心一億!沒錯!”雨澤也想通了其中的意思。
“一億……”輝若有所思的脫口而出。
“喂!陸凖,挺厲害的嘛,一看就是個情場高手。”泰和捧着陸凖說道。
“切!這就高手了?我真正的實力還沒來得及展現呢,喂,王牌!如果在情感上遇到什麼問題你儘管問我,我可以把我畢生的泡妞哲學傳授給你。”
“喂!你這話……說的跟某人很像啊……”
聽到陸凖說出的這句話,輝和亦晨以及雨澤面面相聚最後終於笑出了聲。
“你們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哈哈!”大家笑的前仰後合,陸凖則呆呆的坐在那裡一頭霧水的看着大家,“幹嘛?有什麼好笑?”
看着這樣的陸凖,輝和亦晨又開始止不住的笑,笑到拼命剋制卻仍有一滴淚溢出於眼角……
另一邊,剛剛開完一個重要會議後的安多喜正在駕車前往愛麗絲酒店的途中收到一條含有軍事密碼的信息,破譯後的安多喜讀懂了這是由潘焱陽海軍上校下令發出的訊息,“有個計劃要跟你單獨商討,我在海軍總部舊址等你。”
“上校?”
因爲平時也曾多次在秘密地點見面商討過,所以安多喜沒有多想掉轉車頭開向了那個地點,而在另一處,一輛黑色軍用車則同樣駛向了那個地點,車上坐着四個黑衣便裝的金髮男子,其中的一個正是聯盟的王牌飛行員兼指揮官奧斯頓。
“信息已經發出,地點是海軍總部舊址會議大樓。”
收到神秘信息的奧斯頓露出了悚人的奸笑,“辛海啊,被譽爲你們軍中最強大腦的人即將永遠消失了啊,嘿嘿……不知道在看到了一點點光明後突如其來的黑暗會不會令人更爲沮喪,我說過了,我要帶給你們比起傷痛更爲醜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