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進了飛艇的艇倉,扔下沙袋,收起錨鏈,凱諾控制着飛艇升空,往下看看,聲音哽咽,帶着憂傷:“我和格米拉在這個山谷跟着爺爺長大,現在爺爺和格米拉永遠留在這裡,我卻要離開了……”
“凱諾,別傷心,如果有機會,你還可以回來的,我保證。”我安慰他說,其實我心裡也充滿了憂傷,而且前途難卜。
奧菲拉飛過來,把一根長繩拴在了飛艇上面的氣囊上,然後往肩上一背,喊道:“先生們坐好,要起航了!”
她扇動雙翼,象拉縴一樣拉動,開始很慢,後來就越來越快,穿雲破霧,向東北方向飛速前進,氣囊和艇倉幾乎被拉成了直線,風聲大作——這女人的力氣也真大。
“奧菲拉,迪那奎亞不是在東邊嗎?你怎麼往東北飛?”我在艙門口大叫。
“迪那奎亞是在東北方向,不是正東的,這個我知道!”奧菲拉一邊飛一邊大聲回答:“放心吧,我是在空中飛行的專家,不會搞錯方向的!”
“哦,那……好吧。”
我從艙門往下看,山川河流叢林雲霧,似乎與地球沒太大差別。
後來還看到一些更大的飛艇從空中緩緩飛過,還跟隨這一些小一點的飛艇,凱諾說那是各城邦之間的客運或貨運飛艇,有固定的航線,定時定點飛行,小點的是護航飛艇,氣囊上都有特殊的保護層,可以防止被弓箭等武器刺破,上面裝有火炮,用來對付空中的盜賊。
這些飛艇雖然看上去很慢,但是畢竟是走直線距離,比騎馬、坐車要快很多,所以是這裡比較受歡迎的交通工具。
奧菲拉白天拉着我們飛行,在艙頂上休息吃飯,晚上在上面睡覺,晚間就讓飛艇自己順風飛行,反正風向不變,我們迷不了路。
一連飛行了四天,到了第五天一早,我對奧菲拉說:“行了,到這裡吧,你可以回去了。”
“我還有兩天……”她說。
“那是你飛回天光之城的時間!”我喊道:“現在就走,你能送我們到這裡,我已經非常感謝了,謝謝你奧菲拉,趕快回去,我不想在皇城的廚房裡見到你!”
“好吧,那我走了!”奧菲拉解掉背索,飛到艙門口,雙手抓着門邊:“我們已經走了一半多的距離,從這裡一直向東偏北方向,大概用不了一個月,就可以到達弗林瑟那海邊,就到迪那奎亞了;不要正直往東飛,那樣你們會飛到密魯戈大洋上去,那就麻煩了,會迷路的!你們保重!”
“好的,謝謝。”
她扇着翅膀,猶豫了一下,又說:“宇,你是地球人,但我還是不得不說,在這裡,當心地球人,他們很多是強盜、騙子、無賴和小偷,可能會傷害到你,所以,你雖然不愛聽,可我覺得還是要提醒你一下。”
“謝謝提醒,我記住了。”
“哦,好,那我就放心了。”奧菲拉鬆了口氣。 ωωω¸ttKan¸℃ O
“再見奧菲拉!”凱諾喊着。
奧菲拉繞着飛艇飛行了一圈,衝我們揮揮手,箭一般地象西北方向飛去,很快看不見了。
阿奇伸出腦袋,對着奧菲拉飛走的方向嚎叫了兩聲,我急忙拍拍它的頭:“哦哦,阿奇,別這樣,她不是你的同類,別搞錯了。”
凱諾駕駛着飛艇繼續向東飛,這次就慢了,有時候還得啓動風舵飛行,速度稍快,可和奧菲拉牽着飛沒得比,好處是可以慢慢欣賞一下下面的景色。
又飛行了十多天,卻發現越往東北走越荒涼,並且出現了火山,開始一兩座,後來就越來越多,都是活火山,冒着滾滾的濃煙,地上的岩漿流淌成河,泛着紅光,期間的地方大部分都是荒涼的不毛之地,象沙漠一樣,寸草不生。
不過,仍然隔三差五能看到一些綠洲,有村莊和城邑,有些城池還很大,一些城堡和村莊散佈在周圍,這些有人的地方,大部分都靠近河流或湖泊。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們的食物吃完了,水也快沒有了,迪那奎亞還不知道有多遠。我和凱諾商量了一下,準備找個城鎮降落,補充食物和水再繼續飛。
可此時卻發生了以外,這天我們正飛着,突然聽到外面嘎嘎之聲大作,接着飛艇好像被什麼東西連續撞擊,彭彭作響。
凱諾扳着風舵大叫:“該死!是槍嘴鵝!”
我一看艙外,一些黑色的大鳥飛過,它們撞擊了飛艇。我急忙跑到艙口,對着那些鳥喊叫嚇唬它們,可它們根本不理。
我急了,喊了一聲:“阿奇!”
“嗖”地一聲,阿奇不見了,接着又“嗖”地一聲回來了,它扇動着翅膀停在艙門外,嘴裡銜着一隻還在撲楞翅膀的大鳥。
那羣鳥卻受了驚,嘎嘎驚叫着四散飛開。
阿奇收斂了翅膀銜着鳥鑽進了艙,把鳥放在我面前,伸出血紅的舌頭舔舔嘴巴。
一看,是一隻鴨子大小的黑鳥,帶着些紅白花,但是嘴有半尺多長,尖利得像一支槍頭,還帶着牙齒,已經被阿奇咬斷了脖子。
我哭笑不得:“阿奇,我只是讓你去把鳥趕開,沒讓你抓只來。這裡沒柴沒火,怎麼吃?你自己吃吧。”
阿奇就把鳥拖到艙的一角,在那裡撕扯咀嚼,嘓咋作響,弄得羽毛亂飛。
“真是隻怪物!”凱諾搖頭咋舌,突然他大喊:“先生,壞了,我們在下降!”
“怎麼了?”我驚問。
“氣囊漏氣了!該死的槍嘴鵝,它們戳破了氣囊!”
“把那黏膠皮給我,我爬出去給補上……”
“來不及了,下降太快!”凱諾一邊努力給氣囊充氣,一邊扳着舵:“肯定不是破了一個地方,這羣該死的鳥!”
我伸頭到艙外向上看看氣囊,慘!僅能看到的就有六七個破洞在嗖嗖冒氣。
再怎麼充氣,也制止不了下降的速度,墜落越來越快,很快看到地面,“轟”地一聲,艙撞在了地面上,都撞裂了,裡面那個玻璃反應爐都撞得粉碎,撒了一片液體;可上面的氣囊並沒落下來,爬出艙來一看,氣囊掛在一根尖尖的石筍上。
“完了,我們被一羣鳥給擊落了。”凱諾懊惱地說。
我看看掛在石筍上面已經全癟了的氣囊,說:“我上去把它弄下來,補補也許還能用。”
“算了先生,沒法補了,就是補好了也不能再飛,反應爐碎了,沒法充氣啦。”
“媽的,真不走運!”我氣惱不已。
但殘酷的現實擺在面前,無可奈何,進了艙收拾了揹包,帶了必要的東西,背上砍刀,想想該往哪走,不知道附近有沒有村鎮或城池。
阿奇飛起來,在空中盤旋了一圈,落下來,對着我叫了兩聲,掉頭往東北方向走。
“阿奇肯定看到城鎮,我們往那裡走。”我一指阿奇走的方向。
四周都是高高低低的石筍、石塔,黑乎乎的亂石,看不到一棵植物,走在上面咯咯吱吱的。
看到一些象黑色癩蛤蟆一樣的動物在地上快速爬行,突然從土裡鑽出來一條象蛇一樣的動物,半截身子露出地面,頭部帶着幾個觸手般的爪子,抓住一隻蛤蟆就縮回土裡。
我和凱諾都緊張得夠嗆,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詭異玩意兒。
“好怪異的地方,我開始懷念山谷了。”凱諾說。
“索佛力那山谷是個美麗的地方,不是一般地方可比的,凱諾。”我說:“但願迪那奎亞別是這個樣子,那就太慘了。”
走了大概兩個多小時,看到前面出現了綠色,原來前面是一條河,河對面是田野,我大喜,只要有田野就肯定有村莊或城邑。
趟過河,上了大路,果然看見不遠處是一座很大的城鎮,一大片黑乎乎的建築,高高低低,有很高的高塔。
“先生,你看那尖塔,”凱諾說:“那是個男爵的城邑,算是個大地方了。”
接近城邑,路上人多起來,來來往往,基本上都是各種膚色的塔圖爾巴人,他們用怪異的眼光看着我這個地球人,臉上帶着不屑和鄙視,好像在看一個流浪乞丐的神情;可看到跟在身後的阿奇,都發出陣陣的驚呼,一直往一邊躲,我懶得理會。
進了城,發現人倒是挺多。一問,原來這裡是瓦索卡納伯國的路立列城,果然是個男爵城邑,城主是麻勃利·尤爾·路立列男爵。
同時也知道,瓦索卡納和迪那奎亞接壤,越過該國就到迪那奎亞了。我和凱諾很高興,看來真的沒走錯方向,目的地就在前方。
我和凱諾商量,在這裡買三匹馬,兩匹騎着,一匹用來馱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