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客氣,畢竟我們是盟友。”我一指桌子上的菜:“各位請吧,請隨意。”
於是,除了蓋拉尼沃還矜持一點外,霍賴爾狄巴他們都狼吞虎嚥,風捲殘雲一般把滿滿一桌菜掃蕩掉一多半。
銀髮皺着眉說:“叔叔,怎麼搞得啊?尼雅格蘭納怎麼還這麼窮?我們連年的苦戰,掙了無數的錢財,都用到哪裡去了?”
“親愛的侄女,你得知道,要供養龐大的整建制軍團需要多少錢嗎?我們要成爲最有戰鬥力的軍隊,各種裝備和軍需,都耗資巨大啊!同時還要養着國內的民衆,錢掙了很多,可花得也很多。”
“那爲什麼還要搞僱傭兵?不能做別的嗎?”
“如果不搞僱傭兵,我們又吃不上飯。我們國內無地可種,除了有噶瑪金屬礦,又沒有其他任何資源,而別國又不肯和我們做生意,因爲我們不屬於任何一個帝國聯盟。”
銀髮低下頭,不言語了。
我急忙轉移話題:“真沒想到,這次大人又被僱傭來了。”
“是的,閣下,不過,也不全是。”蓋拉尼沃說。
“哦?怎麼?”
“這次,尼雅戈蘭納派我們來,並沒收取佣金。”
“不收錢?你們出義務工?”我疑惑了。
“是這樣的,閣下,”蓋拉尼沃說:“我們尼雅戈蘭納遇到了空前的困境。”
原來,尼雅格蘭納國內遭了嚴重的風災和旱災,莊稼絕收,他們國家的面積不小,可大部分都是火山地區或荒漠,可耕地很少,他們自己生產的糧食只能供給國內所需的60%左右,其它的全靠從他國購買。
這次他們幾乎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去買糧食,可買到的很少。德爾勃帝國的國家不肯賣給他們,而彭匹赫納帝國因爲季節和戰爭的原因,所屬國家要麼不肯賣,要麼賣高價,自然也沒人肯進行救援,尼雅格蘭納已經開始餓死人了。”
“啊?這麼嚴重?”
“是的,閣下。所以,我們的伯爵閣下和長老會認爲,我們沒有加入帝國聯盟是最大的失誤……”
“那很簡單啊,你們本來就是德爾勃帝國的……”
“我們不可能再加入德爾勃,德爾勃也不會要我們。”
——多年以前,因爲德爾勃帝國宣佈把尼雅戈蘭納除名,還數次派軍隊征伐,雙方積怨很深。尼雅戈蘭納向各大洲出租僱傭兵團,唯獨不肯出租給德爾勃帝國,也是這個原因。
“那也好辦,你們可以申請加入彭匹赫納帝國,畢竟也接壤。”
“在華明安提洛皇帝皇帝時期我們就申請過兩次,維卡門斯陛下時期也申請過一次,都被拒絕了,沒人願意接受一個被妖魔化了的國家,他們心目中,我們都是吃人的魔鬼。”
“啊……這可的確……”我心裡想,尼族人白白擁有強大的兵團,卻連吃飯都是問題,真奇怪,要是我,早發動戰爭去別國搶個孫子的。
“所以,這次維卡門斯陛下說,只要我們參加聯軍,協助打敗海盜軍團,他就批准我們加入彭匹赫納帝國,並會全力幫我們度過災荒。因爲這個,我們這次來是主動參戰,不是僱傭的。”
“哦哦,那麼,軍團長大人,您可肩負重任啊,關係着尼雅格蘭納的存亡呢。”
“也許吧,所以,我們只能拼死作戰,希望能擊敗敵人獲得勝利,那樣,尼雅格蘭納可以度過眼前的難關。”
“只有你們第五兵團來的?”
“對,尼雅格蘭納有六個兵團,一個被派去了埃蒙須倫帝國幫助平叛,兩個去了阿蓋比那帝國幫助打入侵的科史克人,一個受伽萊沃卡帝國僱傭遠征去了圖忽米爾瑪,一個剛剛遠征回來在家裡休整兼駐守,只有我們第五兵團可派了。”
“原來如此啊,那麼,這次我們又可以並肩戰鬥了。”我說這話的時候,感覺到一陣悲哀,是替尼雅格蘭納軍團悲哀——他們並不知道自己面臨的敵人是什麼樣的,可能他們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敵人。
“是的閣下,我也感覺非常榮幸。”蓋拉尼沃又轉頭對銀髮說:“蒙希莉亞,上次我回國之後,把你們的事情向伯爵閣下和長老會彙報了,但是很遺憾,他們並不同意……”
“叔叔,不必了,”銀髮很乾脆地說:“我們在迪那奎亞很好,尤其是主人對我們非常好,說實話,能到迪那奎亞,能跟隨主人,是我們四個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所以,我們沒有想過回去。”
莫倫哥急忙說:“軍團長大人,銀髮大人現在也是軍團長,她們四個人是我們迪那奎亞軍隊的主要戰鬥力量。”
“那很好,至少,你們不用捱餓。”蓋拉尼沃又對黑髮說:“烏狄卡娜,這次尼雅格蘭納也派來了一個巫戰士小組,由長老會長老克瑪比婭大人率領,三名巫戰士,包括你的堂姐墨卡維娜大人。”
黑髮驚叫起來:“天啊!我老祖母也來了?她在哪裡啊?”
“他們出發得晚些,大概得後天才能到。等他們到了,我會派人通知你。”
“啊哈,太好啦!來到迪那奎亞十多年,我都沒見過老祖母和堂姐墨卡維娜了,這次終於又可以見面了啊!”黑髮高興不已。
我問:“軍團長大人,你們這次被編在哪軍?”
蓋拉尼沃說:“非常榮幸,閣下,右軍,我們又在一個編隊。皇帝陛下認爲右軍人數少,戰鬥力也最弱,我們可以彌補這個缺陷。”
我聽罷大喜,心裡想,維卡門斯,你這是作死的節奏,哈!
吃過飯,我讓林勒斯和大塊頭去後備營,調了一些牲畜、糧食給蓋拉尼沃,讓他帶走,蓋拉尼沃高興地接受了——看來他們真的吃不飽。
銀髮她們還送給兩位女性副師長兩件新長袍。
前線的消息不斷地傳來:由希爾拉尼茲率領的蓬凡那中央集團軍已經快到達奧多蒙河南岸了,她左右的兩個集團軍也突擊迅猛:東路軍由埃裡大公火焰阿莉絲率領,西路軍由希爾拉尼茲的叔叔昂萊維特大公和兩名海軍元帥率領,齊頭並進。
火焰阿莉絲的東路軍已經進入了奧多蒙侯國,而昂萊維特大公率領的西軍則佔領了奧多蒙河上游的託溫卡力侯國,並開始向中路軍靠攏,因爲西路軍的佔領計劃已經達成——希爾拉尼茲已經得到了彭匹赫納的一半國土,他們要來合力對付彭匹赫納帝國的皇家聯軍了。
河上的10座浮橋已經全面完工,維卡門斯迫不及待地下令,全軍渡河,不帶任何多餘的東西,只帶武器裝備和必要的軍需,他要背水一戰,以最迅猛、最快捷的方式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掉蓬凡那的中央軍團,最好能幹掉希爾拉尼茲那個女魔頭!
三十多萬大軍開始渡河,戰馬、車輛、輜重、火炮也從浮橋上運過去,頭頂上無數的攻擊飛艇飛過,風舵嗚嗚作響。
大軍用了一天半時間才全部渡過浮橋,開到了奧多蒙河的南岸,然後維卡門斯不讓休息,就開始向南挺近。
維卡門斯還是乘坐着由兩匹巨星駝牽拉的巨大寶座馬車,手裡不再拿權杖,而是拿着一根金光閃閃的長矛,矛柄很長,矛頭是足有半米長的三角形,大概就是他的殺敵武器了。據說遇到重大戰事,他會帶隊衝鋒。
四周好幾名金環武士護衛,包括禁軍統領萊婭。
向南推進了不到40公里,就看見對面塵頭大起,後來就看到成片的旌旗,再後來就是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道黑線,越來越近,對面來了有兩萬多人。
這邊立刻開始列隊,準備開戰。
右翼軍團的主將庫裡迪南公爵也指揮右軍列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