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把佛珠從一個僧人手裡抓回來,套上手腕:“師父們,看夠了,說說這是什麼吧。”
那個年齡最大的僧人從櫃檯裡走出來,雙手合十:“先生,請您務必到後面休息室去趟,我們的師父在那裡,他會告訴您的。”
我們跟着他們進了櫃檯,後面有個很小的房間,大概就是供工作人員休息的。裡面坐着一位披着赭紅僧衣的老僧,眉毛花白,一臉皺紋,看上去得有七八十歲的樣子。
一個僧人上前,附耳對他說了幾句什麼,老僧眉毛一挑,睜開眼睛,看看我,向我伸出手來。
我又摘下手串遞過去。
老僧反覆地看了半天,臉上驚異的神色無法掩蓋。
“先生,您這串手串,從哪裡得得到的?”他竟然說的是中文,雖然不那麼標準流利,可也我吃一驚。
“啊,一個朋友送的。我們去了趟西藏,她在一個很神奇的地方得到這個,當紀念品送給我了。”
“您拿到這個的時候,上面有這些銀星嗎?”
“沒有。但後來在我這裡發生些事情,之後,珠子上就出現了那些銀星,我也很納悶。請您給我講講這是怎麼回事。”
老僧沉吟片刻,說:“先生,這個東西,目前在世上流傳的,除了您這串,還有一串在西藏布達拉宮的地宮裡,那是藏傳佛教的聖物,無價之寶。”
“怎麼這麼珍貴?”
“據說,那是吐蕃時期大堪布蓮花生的遺物,它是用蛇心旃檀樹上的紫靈菩提(應該就是那樹的種子)做的,這棵樹早就死去了。蓮花生大師留下來的這串珠子雖然極其珍貴,但是不全,只有四顆,而且只有三顆上有銀星,我年輕的時候就見過,一顆上有一顆銀星,一顆上有2顆,最多的一顆上有4顆。據說,這是有修爲的高僧長久佩戴,珠子吸收真氣形成的,幾年都出現不了一顆銀星。象您這串這麼完整,而且9顆珠子上面幾乎都佈滿了銀星的,世上根本就沒有第二串,是難的的神聖之物啊!”
“哦,這麼神奇?”
“不僅僅是這個,先生,”老僧輕輕地拉開兩顆珠子,指着中間的彩色細繩說:“您知道這繩子是怎麼做的嗎?”
“不知道,就是一根普通的……”
“您錯了先生,這根看上去很細的繩子,其實是用手工拉制的金銀線加染色的牛筋絲、犛牛尾,用細針編織而成,是象織毛衣一樣織出來的,而不是搓出來的,其工藝極其複雜。這種繩子有一定的伸縮性,耐拉耐磨,堅韌無比,刀子都很難割斷,而且不怕水浸火燒。”
“那有什麼奇怪?現在藏地應該還有這種技術吧?”
“哦不不,早就沒有了。”老僧微微地搖着頭:“這種複雜而古老的織繩技術曾經在藏地流傳,可已經失傳了上百年,早就沒有人會了。但是,您這條繩似乎還比較新,您是從哪裡得到的?”
“啊,這個嘛,”我咧嘴笑笑:“如果說我去過天國香巴拉,您相信嗎?”
“唔,……這個……”老僧看看我,不知可否地微笑着微微搖搖頭,雙手合十一彎腰。
一個僧人雙手合十說:“先生,您是否願意割愛?我們想把它請到我們寺裡去供奉。當然,不是白請的,只要您說個價……”
“對不起,這是朋友送的禮物,非賣品。多少錢都不賣。”
“唉,好吧。”老僧嘆口氣,又把珠子仔細看了一陣,有點戀戀不捨,但還是雙手把手串還給我,合十:“施主,希望您好好保管,只有真正的有緣人才能擁有它,它的確是無價的,舉世罕見,不能用金錢來衡量。您如果有空到尼泊爾,請務必到我們寺裡來,我們一定隆重接待。”
“謝謝。”
“老大老大,公西警官送你的這串東西這麼值錢啊我靠,稀世珍寶啊!”耗子驚歎着。
飛飛哼了一聲,撇撇嘴,耗子急忙住了嘴。
“識貨的是稀世珍寶,不識貨的,就是一串普通的佛珠。”我說。
又逛了幾個展室,基本上都看完了,準備走。
剛走到通往大廳的走廊上,突然過來兩個穿白色阿拉伯長袍、身材高大的阿拉伯人,手按在胸前行禮,用英語問:“宇天龍先生?”
“是我,有什麼事情?”我用英語問。
“我們家主人剛剛知道您也來了展會,讓我們找您,請您務必去一趟。”
“你們家主人?”我皺了眉頭:“請問你們家主人是誰?”
“請您跟我來,見了您就知道了。”
我雖然疑惑,不過還是跟着走了。
很快來到一座更大的休息室,裡面佈置的都是阿拉伯風格,地上鋪着地毯。
剛進門,就見一個穿着白色阿拉伯長袍的大鬍子張着雙手迎上來:“啊,我的真主啊!看看,這是誰啊?充滿傳奇的人物宇天龍教授!還有段先生、馬先生!”
我定睛一看,鷹鉤鼻子,刮腮無肉,金睛凸出,一部花白大鬍子,不由地大驚失色,連頭髮根子都豎起來了,竟然是在好萊塢瑪雅文物展覽會上遇到的那個怪異的阿拉伯寶石商人——默罕默德·阿邁爾·扎來扎爾!
扎來扎爾上前來和我熱烈擁抱:“宇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哦,扎來扎爾先生,幸會。”我定定心神:“再見面也不奇怪,您不是把照片塞在我朋友的照片裡,告訴我我們會再見面的嘛。”
“啊,哈哈,是的,那是個小把戲。請問這三位女士是?”
我給一一作了介紹。
扎來扎爾非常興奮,也非常熱情,一邊讓我們坐說:“其實,即使是您這次不來展覽會,我也要專程去拜訪您!剛纔有人告訴我說,有個人帶着一串稀世之寶的佛珠來鑑定,我對稀世之寶一直有好奇心,所以看了監控錄像,才發現那個人是您啊。感謝真主!所以我讓手下人去找您來,老朋友一定要見見面的。”
然後,他給我們引見一位英俊的阿拉伯年輕人:“拉辛·默罕默德·扎來扎爾,我大兒子,也是我最好的助手。”
“請叫我拉辛好了,宇教授,幸會。”拉辛上前來,手按在胸前行禮,他竟然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哦也,拉辛先生竟然能這麼流利的說中文啊?”飛飛驚訝不已。
“哦,我在北京某大學留學4年,當然漢語不是問題,我可以當個很好的中文翻譯。”拉辛說:“我父親給我說,這次到中國來,除了參展之外,還有一件事情就是要見見您。我們打聽到您在這裡某大學任教,所以我們決定向貴校捐贈3千萬元,用於興建一座設施齊全的現代化教學樓,裡面的設備我們也會給完全配備。”
“你們捐資助學我沒意見,非常歡迎。但我已經不在那個學校了,別提我的事情。”
“啊?不在?這是怎麼回事?可我父親就是因爲您纔想……”
我懶得說,耗子對他說了一遍,拉辛看看扎來扎爾,扎來扎爾用阿拉伯語對拉辛咕嚕了一番。
“您放心宇教授,這個很簡單,我們會處理的。”
靠!頭兩天有個美女想幫我,這次又有個阿拉伯人想幫我。
扎來扎爾說:“宇教授,我帶你們去參觀一下我們展廳吧。這邊請。”
這個展廳挺大,剛纔來過,裡面都是各種耀眼的阿拉伯風格的珠寶飾品,鑽石、寶石、珍珠的應有盡有,五色絢爛,璀璨奪目,製作精工、精美。
裡面擁擠了很多人,有些土豪在美女的糾纏下在掏錢。
蘭蘭說:“扎來扎爾先生,您的展品可真多啊!也真漂亮!剛纔我們在這裡呆了好長一陣子呢。”
“是啊,感謝真主,這都是真主的恩賜!還好。我也很自信地告訴各位,這些都是絕對的精品!你們喜歡哪些?隨便挑,我免費奉送。”
“什麼?隨便拿?”耗子瞪大了眼睛:“您……不、不要錢?”
“當然,你們可以隨便拿,我不收錢。”扎來扎爾雙手一攤,語氣肯定地說:“只要你們喜歡就好!用你們中國話說,就是‘交個朋友’。保證都是貨真價實的珍寶。”
“啊……那我……”耗子就要下手。
我一把把耗子扯到一邊:“我們什麼都不要,謝謝扎來扎爾先生。”
“喂,龍哥,他都免費送了,幹嘛不要……”大塊頭急急呼呼地說。
“有那麼便宜的事情?你們動動動腦子好不好?”我低聲說:“他的這些東西,最低的都好幾萬一件,隨便拿?天上掉餡餅?你們記着:天上掉餡餅,地上一定有陷阱!餡餅越大,陷阱就越大!”
“我擦!老大說得……有道理。”
小敏說:“是啊,這是鑽石,不是一般的東西,可不能隨便拿人家的。”
其實,我的第六感覺又在作怪,感覺這次在國內遇到扎來扎爾,不是什麼好事情,似乎要有什麼什麼事情發生。